我感受着自己的身体，没有理他。血肉里的野兽被我驯服，它们乖乖地在身体里缓缓游走，我并不知道它们来自于何处，但现在它们属于我，身体受到的创痛一一被它们修复，极有效率，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痛快了，屠奶奶说过“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话，或许这就是死而后生的感觉吧。

“莽莽，第 857521 号，第一层，胜利，接下来你要去哪一层？”

“我有一个问题。”我对他说。

“请讲。”

“这个塔里的人都这么厉害吗？我明明选的是最简单的第一层。”

“不，不管你选择哪一层，对手都随缘强弱。”

啥意思？我愣住了，也就是说，我不管选哪一层，都不能保证对手是强是弱？我又想骂人了。

“但奖励会根据对手强弱而判定，强者丰厚，弱者稀少。”

这倒是可以，我两眼发光，眼巴巴望着那个蓝色虚影：“那我现在有什么奖励呀？”

“你不是得到了么，你没感觉到自己变强了么？”

我一时无言，敢情是在逗我玩儿呢，所谓奖励就是杀死对手后获得的经验值是吧。

我悟了，我面无表情地挥起拳头，朝着蓝色虚影狠狠砸过去，哦豁，竟然砸空了。

“莽莽，第 857521 号，第一层，胜利，接下来你要去哪一层？”

“你随便吧，爱去哪层去哪层，反正选层数没有意义。”

下一刻，我便被传送到了第二层。这一层云雾缭绕，四周弥漫着淡淡的雾气，可视度极低。还没等我适应环境，一阵尖锐的呼啸声传来，一群半人半鸟的怪物从雾气中疾飞而出，它们的爪子锋利如刀，眼神中透着凶狠。

我迅速举起风天弓，搭箭拉弦，瞄准最前面的一只鸟怪射去。风天箭呼啸而出，却被那鸟怪轻松侧身躲开，紧接着它加速朝我扑来。我连忙侧身闪避，同时射出几支箭，分别射向不同方向的鸟怪。但这些鸟怪异常敏捷，它们在空中灵活地穿梭，避开了我的攻击，然后再次朝我扑来。

“还挺能躲啊。”我捏了捏下巴，这些家伙比第一层弱多了，不足为惧。只是可惜风天弓箭现在和普通弓箭没啥区别，不然早就干掉它们了。我一边观察着鸟怪的飞行轨迹和攻击方式，一边躲闪着它们的袭击，突然发现鸟怪在攻击前会有一个短暂的停顿，似乎是在蓄力。

要打败它们，就要趁那个蓄力的空挡，但每只鸟怪不可能同时蓄力，它们团结协作的意识很强烈，一只鸟怪蓄力会有另一只鸟怪在守护。

啧，这种意识还怪好的，思及此，我拿出了身上的匕首，在迷茫的雾气中，朝着一只蓄力的鸟怪投掷过去，紧接着迅速拉起弓箭。

守护的鸟怪挥开了匕首，然而它的动作在这一瞬间出现了一丝迟缓。我抓住这个机会，风天箭如闪电般射出，直直地贯穿正在蓄力的鸟怪。那鸟怪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从空中坠落下去。

其他鸟怪见状，更加疯狂地向我扑来，它们的攻击频率明显加快，似乎想要为死去的同伴报仇。我不断地在雾中穿梭，利用雾气的掩护躲避它们的攻击。同时，用刚才的那一招接着射落一只又一只鸟怪。鸟怪们的数量越来越少，直到箭矢对准最后一只时。那只鸟怪环顾四周，发现只剩下了自己，便凄厉地鸣叫了几声，自戕而亡。

我看着它从空中砸到地上，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想起在宁伏兵营与队友合作完成任务的画面。

多想无益，我深呼一口气，要往前看，别回头。

蓝色虚影：“莽莽，第 857521 号，第二层，胜利，接下来你要去哪一层？”

“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请讲。”

“我有一对神器，它们为什么不管用了？”我把风天弓箭举起来给他看。

“鸣神塔第一规则：在塔内战斗时，严禁借助自身本体之外的任何力量，包括但不限于神器等特殊物品，只能依靠自身的身体素质、战斗技巧以及在战斗过程中自身所获得并内化为自身能力的力量来战斗。”

好家伙，这样一解释就说得通了，难怪神器没法在这里发挥效果，连灵核和左眼珠都没反应。

“知道了，下一层。”

话音刚落，我就被传送到了第三层。

凛冽的寒风如刀刃般刮过我的皮肤，冰冷刺骨。我皱了皱眉头，不太喜欢在冰冷的环境里打架。

“喂，我要求换一层，喂——”我知道没用，但我就是想喊。

“你们这些王八蛋，还有什么狗屁规则，有没有能换地方的规则！”

我喊了好几声，没有任何回应，狠狠地跺了一脚。

“气死我了。”在我嘀咕的时候，一阵细微的皲裂声从地面传来，我才意识到我现在处在一片冰层上，前方站着一个巨大的冰人。

三下五除二，在经历了一番寒冰刺骨的战斗后，冰人被我摁进了冰层里再也无法动弹。

蓝色虚影：“莽莽，第 857521 号，第三层，胜利，接下来你要去哪一层？”

“我又有问题要问你了。”既然他可以解答一些问题，那为什么不多问问，反正打架打累了，找人聊聊权当休息了。

“请讲。”

“这个塔有多少层？最弱的和最强的对手分别是谁？我能不能自己决定在什么环境里打架？塔是谁建造的？那些对手是不是和我一样有编号，他们是怎么进来的？我若是不想打架了，我要怎么才能离开这座塔？”

“塔有无限层；最强和最弱的对手皆由你定；不能；不知道；对手随缘进来，以进来顺序编号；随缘离开。”

我听完他的回答又想骂人了，不过我忍住了，接着问他：“我如果爬到最高层能不能制定鸣神塔的规则？”

“不能，无论你有多强，你都没有任何与鸣神塔有关的权限。”

好好好，我噗呲一声哈哈大笑起来，这什么破塔啊，还有一堆莫名其妙的规则，回答问题也是模棱两可的。

蓝色虚影可不管我的情绪，机械地问我接着去哪一层。

“最后一个问题，问完我就不问了。”

“请讲。”

“你是什么呢？”

蓝色虚影沉默了一会后回答：“我是鸣神塔记录官。”

“知道了，我是莽莽，我要去十八层。”

一阵光芒闪过，我已经被传送到了十八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