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摇摇晃晃中醒来,睁开眼睛看见的是蓝天白云,太阳晒在身上暖呼呼的。
净湖的水和水井连通,我早就该想到的,我在船上站了起来,我现在的身体已经能动了,愈合的速度超乎我的想象。
小船自行朝岸边游去,快要到达的时候,我有所感应地回头,看见湖心两个虚影,正是枭萝和她妹妹,她们手牵着手,大有泯恩仇的意味,我笑了笑,这样的结局也不坏了,只是小丫头,我有些怅然……一个模糊的影子浮现在她们中间,哟呵,一家人齐活,那就不用挂心了。
上岸以后,我朝大路的方向走去,穿过密密的树林,村庄已经不复存在,只余一口枯井,来时的小路已经被尘土掩埋,好像度过了漫长的时间,我翻过那片小坡,终于走到目的地。
站在大路的中间,后方是火莽山,前方不明,我侧过脸看村子的方向,已经没有任何痕迹,仿佛不曾有人居住过。
就这样吧,我头也不回地往前方走去,我会好好活着的,一个人。
我顺着这条大路走了大概有好几个时辰了,别提村子啊镇子啊城市啊,连个人影都没有,这有点不合常理,我怎么就没找那个帅气仙人要一张这个世界的地图呢,这样还能知道哪里有人烟啊。
先歇会儿吧,我坐在路边掏出口粮,说起来也奇怪,原本一身伤,在从船里醒来的那一刻都恢复了,而这一路上走多远都不觉得累,直觉告诉我是身体在适应这个世界,理智上又觉得诡异。独自一人总爱胡思乱想,我重新撸了一遍来这里以后的所有经历,企图通过回忆里的细节来推断这个世界的某些规则或属性。
这世界里有神仙、巫术、神兽、神器、魇族、地族……还是古代的扮相,根据这些元素集合,我预测这里是某种书里描述的架空玄幻世界,在这样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人类反而是最弱小的一环,独自生存难度很大大,就算我身上有神器,也不见得会更好过。如果要在这个地方生存,不仅需要提升实力,还得寻找更多的宝物和钱财,去更安全的地方才是正确的路径。
正想着这些事,突然而然的凉水泼面而来,我气呼呼地擦干净脸上的水,看到一群人骑着马瞪着我。
好家伙,这些家伙一点都没有礼貌,竟然拿水泼我这样一个大姑娘的脸。
“是谁干的!”我站起来,朝他们大叫。那群人惊异于我的态度,都面面相觑起来,其中一人皱了皱眉头,控制马来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说:“我等看到你在路边,问你是否需要协助,你却一直傻笑不理会我等,便采取非常手段令你清醒一番。”
这样说,倒是我的不是了——不对啊,这突然出现的人马是从哪来的,要去哪里,是不是城镇?
我有些惊喜:“对对对,我需要帮助,能不能带我去……你们那里啊!”原本想说去有人的地方,忽然改口说去他们那边。
那人有些惊讶我的要求,我看见他们又互相耳语了一番,像是达成一致了,先前说话的人对我开口:“可以,我等要去的是宁伏兵营,你若要来,得登记入册才可加入。”
“好,没问题!”我赶紧大声答应。
“恁个小娃娃,要进兵营咯,会吃苦头的哦。”后面一个拎着两个大锤的汉子朝我喊道,颇有种“这孩子这么想不开的”神情。
看起来不像是好话,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个很愚蠢的决定,在此之前我先把人给认识下。
“那你叫啥呢?”我朝那个问话人问道。
“任云时,宁伏兵营新兵训练官。”
“走咯走咯,臭小子,俺是娄大虎,以后叫俺娄哥,有事喊俺,俺义不容辞。”
“得了吧,娄大锤,就你这外强中干的样子?”一名瘦削的男人呸了一声,看到他手里的水袋,准是他把水泼到我脸上的。
“李王八,等回去了老子捶死你!”
就这样,我被他们这些军汉带到宁伏兵营,兵营是用栅栏围住一块地盘建立的,最外围是一个个营帐,任云时解散了一起来的军汉,带着我去了一处营帐给我登记入册,得过会儿才能拿到新兵的物资装备,他就带我熟悉这里的环境。
军营内围在东南西北角分别建造了一座木制房屋,在这些木屋的包围中,有栋高高的房屋是土石建成的,那里是整个军营的政治中心,统帅、军师和副将以及领军官都住在这里。
当然,我并不够格进到这个里面,任云时这样的训练官也没资格,他指着西南边的木屋跟我说他就住在那边,有事情拿着令牌去那边找他就行。
时间差不多了,他就带我回到登记处,登记官把物资装备递给了我。
我刚接过来,就被这沉重的玩意儿坠的往前扑去,要不是任云时及时拉住,我早就脸贴地了。
登记官看我来了这一出,笑了起来:“小鸡仔,你这要是上战场了,怕是活不了半刻钟。”
“无妨,我会训练他的。”任云时不苟言笑地回应,帮我分担了一部分重量,带着我离开了。
这次要去的是他的训练营地,训练营分四类,新兵训练营、武器训练营、战斗训练营和灵兽训练营,任云时正是新兵训练营的老大。
“哎,当兵是不是很危险?”想到登记官说的话,我问任云时。
“你不害怕就不危险。”任云时这样说。
众所周知,打仗嘛,要有一个明确的敌人:“那我们会和谁打仗啊?”
这个问题反而让他有些犯难了,有些不合常理。
“我们的敌人……尚未明确,现今处在备战状态。”
“啊?”我有些不太理解这个尚未明确是什么情况。
“这种事情不是你我能了解的,都是神明大人的指示,我等听从命令便是。”
神明的指示?切,我想起那个仙人,他那高高在上的样子,还是让我有些不屑,我可不信神,也不想听他们所谓的指示,不过既然到这里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服软,活下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