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的霓虹在雪幕中晕成紫罗兰色光晕，应援灯牌如流星掠过保姆车窗沿。

权志龙用袖口抹开玻璃上的雾气，水痕里顿时映出后排憋笑到颤抖的人影——大声的羊绒围巾随着前仰动作滑落，露出被静电炸起的卷发。

"所以说——" 大声突然从座椅间隙探身搂住他脖颈，"你未来老丈人把你喝的不省人事，第二天又在人家女儿房里醒来的？"

后视镜倒映出权志龙骤然泛红的耳尖，他反手将人按回座位："客房，是客房！"

副驾驶的太阳把润喉糖塞进嘴里，嘟囔着："重点是你没在人家里发疯唱《Crayon》吧？" 后面的大声十分默契的来了一句“Why so serious?”

权志龙将手里的暖宝宝砸过去“我酒品好得很”太阳淡定一躲，抬手接住砸上车窗的暖宝宝。

"现在肯定在人家家族群黑历史置顶了哈哈哈哈。" 大声用围巾捂住脸憋笑。

权志龙白了两人一眼，把发热的脸颊贴上冰凉车窗："后来陪叔叔下了两小时象棋...还教她小侄女跳了舞，小孩倒是热情，教我唱了战吗，战啊的歌…"

大声和太阳在两边“啧啧”了两声。

大声：“这算顺利打入内部了？”

太阳：“他没问题！”

夜晚的蓝光漫进车窗，权志龙划亮手机，置顶对话框仍停在宋仪三小时前发的消息。

【宋仪：欧巴快看，京都的雪好美！】

【视频】

又过了半个小时

【宋仪：剧组突然要补拍雪中镜头，大雪突然不美丽了T T】

权志龙看着消息笑出了声，刚想问她收工了没，便有新消息的弹窗上来——“有新的快递放在家门口。”

权志龙将消息上滑没当回事，以为是朋友邮的新年礼物。

保姆车碾过减速带，权志龙把手机倒扣在膝头，前面传来太阳拧开可乐的声音，混着大声用《Soju》变调，在暖气里酿成微醺的夜曲。

…

大约半小时后，车子驶入汉南洞，权志龙拖着疲惫的身躯下了车。

回到家中，果不其然，玄关处躺着一个牛皮纸信封，邮戳显示它辗转了三个国度。

权志龙仔细端详，发件时间竟是圣诞节，距今已近两个月，难道是品牌方的礼物？

再往下看到寄件人那栏。

【寄件人：宋仪】

他瞬间怔住，眼中浮现出几分喜出望外的笑意，赶紧打开门，将门关上后，权志龙迫不及待地拆开包裹，同时拨通视频通话。

屏幕亮起的瞬间，传来一道欣喜的声音"欧巴你收工啦？"

权志龙没说话满眼笑意地看着她，举起明信片对着镜头晃了晃："原来我们宋老师这么会写情书"，他拖着黏糊的尾音，指腹突然按住某行小字，"这句'要是欧巴在就好了…”，权志龙刚将这句话念完，宋仪才反应过来。

她扑倒屏幕前，害羞地用手捂住耳朵"！！！！别念别念"，随手用来盘发的铅笔随动作滑落，绯色从耳尖蔓到锁骨，像打翻的樱花胭脂。

“宋老师”权志龙揶揄道，“怎么敢做不敢当。”

时间虽说有些久远，但宋仪依旧记得当时她将那些未曾说出口的情愫，小心翼翼地藏在字里行间，虽说隔了近两个月，但如今回忆起来还是会微微悸动。

宋仪鼓着嘴小声吐槽道：“这邮件邮的好慢，哥哥自己看就好了不要念给我听！”

权志龙低笑着将明信片放到一边，“好啦不逗你了，最近怎么样？”

“跟欧巴差不多，忙得像陀螺，节目筹备的怎么样？”

“嗯，马上要播出了。”

“提前祝节目收视率爆表！”

权志龙轻声笑了一声“那提前祝宋老师的新作再获大奖！”

权志龙的声音透过手机渗出来，像融冰般清冽的尾音，又像浸过月色的丝绸，在她耳道里蜿蜒成一片潮湿的雾。

宋仪看着他乖巧的坐在沙发上，发梢在顶灯下晕开细碎金芒，阴影如鸦羽扫过鼻梁，在唇峰处悬停成某种欲说还休的隐喻。

剧组订的酒店毗邻京都的鸭川，窗外是祗园那流光溢彩的夜景，屋内的白噪音却将呼吸声放得清晰。

"欧巴，我想你。"

屏幕那端顿了一下，喜悦爬上他骤然明亮的眼瞳："宝宝，那等我这边忙完过去找你好不好！"

"可以啊，就是...”宋仪不好意思地抓了下头发，声音也软了几分，“到时候要麻烦哥哥捂得严实一点，秘密出行！别让别人认出来。”

权志龙凑近镜头眨眨眼睛："没问题，做宝宝的地下情人这事我经验十足！”

宋仪嗔他一眼，偏头望向窗外，雪片簌簌扑在玻璃上，那晚也是这样一个雪天，他也是这般深情的看着她，对她说“我们公开好不好”，只不过那时她没有回复他。

有些心事，本就该藏进纯白底色，等春来消融成漫山情话。

她抬起手在起雾的玻璃上画了颗歪歪扭扭的心，水痕顺着指尖蜿蜒。"欧巴，你看过《情书》嘛？记得渡边博子对着雪山呼喊藤井树那段嘛。"

"看过呀，怎么啦，要打卡小樽运河？"权志龙一边说一边点开手机搜了下还有哪些打卡地。

宋仪摇了摇头，手指又在窗玻璃上勾勒出一条蜿蜒的龙形线条"这次算第一封情书吧，等第九封情书寄出去的那天，你若想公开我们就公开。”

权志龙挺直了腰“宝宝我明天可以给你写八封情书嘛。”

宋仪伸出一根手指，在镜头前晃了晃“每人写一封，一次只能写一封！”

“好啵”

宋仪靠在窗边，眼神温柔地看着他：“欧巴，你是不是特别想公开啊？”

屏幕那端沉默了一会，开口道：“其实倒也不是特别想公开，只是……我想和你像普通情侣一样，手牵手去你最爱的那家火锅店，坐在热气腾腾的桌子前，听你讲趣事儿；我想去探班，看你认真工作的样子，等你忙完再递上你爱吃的糕点，听你同事羡慕的说我们很般配；我还想邀请你来参加我的节目；我想和你一起走在街上，不用遮遮掩掩，不用害怕被人认出来，就像在乌姆卢日的海边…”权志龙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他看着她，眼神深情款款。

宋仪永远会折服于权志龙真诚的告白。

夜深邃的没有边际，仿佛连星星都困倦地眨着眼睛。

权志龙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觉，抓过枕边的明信片，床头灯上面的字迹照得忽明忽暗，他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将内容烂熟于心，直到抱着它渐渐有了睡意。

睡前，他迷迷糊糊地想，下次见面一定要听宋仪亲口念给他听。

她应该不会拒绝吧？

拒绝的话他就冲她撒娇，宋仪最吃这套了！

京都的天气好不好呢？要不再看一次日落吧，像之前那次！

…

第一封情书：

志龙欧巴，见字如面

意大利的天气总是阴晴不定，与同事吃了一顿心不在焉的午饭，我才意识到原来人真的会在某个瞬间读懂自己的心跳。

这几天我拍了好多照片，圣劳伦斯河岸的黄昏、街角夫妻咖啡店的拉花、方才餐厅窗台上歪斜的树影…回看这些照片时，潜意识里总会不自觉的默念「要是欧巴在就好了」。

人们总说距离是最好的滤镜，当你在凌晨发来修改了n遍的歌词草稿，哼着不成规模的曲调时，我突然意识到隔着屏幕的对话渐渐越过了某种界限。

欧巴，你知道嘛，其实我很害怕这种改变。曾经隔着舞台仰望的人，现在会认真讨论彼此糟糕的睡眠状况，会为对方推荐奇怪的解压播客，会在分享便利店三角饭团的口味时产生莫名的胜负欲——我想，这早已不再是「粉丝」该有的心情了…

太阳快落山了，天空好温柔，晚霞好美，我好想你…

哈哈，刚才店家老爷爷笑着问我是不是要寄给特别的人，欧巴，你猜我说了什么？

宋仪

2024.12.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