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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双生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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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铃声响伴风车叶片摇动,将带着竹香的习习微风送入些许冷清的卧室,落至其中之人身边,挑起一阵战栗。

容隐追上急冲出屏风的人,往日清冷的声音中不免带上几分焦急:“卫离,你怎的了?”

卫离疾驰至走廊尽头,单手撑在窗边,吸了一大口竹香,这才压下胃脘不适,回道:“不知为何,总是想吐。”

容隐扶住卫离的胳膊,带着他坐在桌边,倒了杯茶,试了茶温,是冷的。他提起茶壶,就要往楼下走。

这一系列动作分明十分简单,容隐却如临大敌,仿佛他是什么易碎的珍惜物品。被人珍视着,卫离只觉身子也轻了些许,咳了一声问:“予世,你是要去换茶么?”

容隐顿足,点头:“嗯。”

师兄不曾做过这样的事儿,想必也不知道茶水在哪儿,知道他在意自己便成。卫离站起,伸手,道:“我去吧。”

容隐将他摁了回去,道:“你不舒服,无需动手。”

知道师兄一旦做了决定便不会轻易更改,卫离只好提醒:“予世,叫小二一声,不用拿茶壶。”

容隐再次点头,却不放下手中茶壶:“我去叫他。”

不多时,便有一小二双手空空,苦哈哈地跟在容隐身后进了房间。

卫离递给小二一个宽心的眼神,自己则好整以暇地坐着,任由容隐给他斟茶。一杯暖茶下肚,他的脸色也好看了几分,却仍旧灰扑扑的。那颜色,教一天要来他们这儿八百次的楚洵见了也惊讶不住:

“诶,你今日怎么这般憔悴?”

卫离还未回答,一直立在一旁的容隐道:“去找郎中瞧瞧。”

一口气憋在胸口,卫离只好扯出一个笑,望向容隐,道:“师兄,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有数,用不着去找郎中。”

容隐走近了些,看着他一字一顿道:“要去。”

“好。”卫离仰起脸看容隐,妥协道,“等我做完午饭,就去瞧瞧。”

容隐不允:“现下便去。”

卫离扶额,颇为无奈地叫了句:“师……予世。”

这声“予世”让他叫地满是柔情,绵绵软软,比之姑娘撒娇还要甜上一分,听地楚洵打了个寒战。不是身舒神愉,而是犯怵。他拍拍桌子,发出声响,见两人都望过来之后道:“不是我说啊,看个病你们都能争论几个来回,是不是也太不把我这个大活人放眼里了?”

听他说了句废话,卫离无奈道:“楚公子,你就不要添乱了。”

“我不添乱,我来做个决定。”楚洵眉眼弯弯,装作乖巧的模样,“折个中吧,咱们在外面吃午饭,你顺便去看个郎中。”

他们俩一起出去吃也就罢了,带上楚洵算是什么回事儿?卫离不说话,容隐更不会说。诡异的静默横在三人中间,楚洵正要再次出声提醒一下自己的存在,就听熟悉的女声传入耳中:“谁要看郎中?郎中来了!”

楚洵两眼放光地盯住门口,那抹绿在他眼中亮起来:“七叶,你怎么来了?”

“我可不如楚公子清闲,来这里当然是有事咯。”竺亦青跳过门槛,将手中提着的东西搁在桌子上,对楚洵做了个鬼脸,转身却对容隐毕恭毕敬,“张先生说二位公子给她的诊金太多,差我来给予世公子送药。”

卫离问:“什么药?”

竺亦青望天,嗫嚅道:“许是,安胎药吧。”

“安胎药?”卫离拆了一包药,拿起放在鼻下闻了闻,确定那是安胎的药物,问,“前几日张先生不是说予世脉象平稳么?这样也要吃药么?”

还不等竺亦青作答,楚洵抢先道:“你瞧瞧他一天天要吃多少辛辣之物,再平稳的脉也得变了吧……”

虽然楚洵只是个半吊子,但是他这一番话不假,卫离也曾忧心过,要如何哄师兄吃下护胃的药。眼下正是个好机会:“予世,张先生和竺姑娘一番好意,咱们不要辜负才成。”

容隐走近,只吸一口气,便有一股苦香入脑,他摇头道:“不要。”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卫离将药盖住,道:“我陪你一起喝。”

喝个药还要一起喝,不如当连体婴算了。楚洵伸出一只手,横在两人中间,嗤道:“你又没怀,你喝什么药?不怕喝出好歹来啊?”

那两人忙不迭往屏风方向移步,对楚洵的手避之不及,逗得竺亦青笑得直不起腰,边笑还要边解释:“这个你就放心吧,安胎药又不是毒药,谁都能喝。”

笑够了,她又轻咳一声,面色恢复如常,问:“我教你们煮药?”

容隐拱手:“有劳。”

一行人来到客栈后门的空地上,围着一炉一罐或弯腰或直站。随着第一股白雾飘出,中药的清苦气味儿便四散开来,逸进每一个人鼻中。只是,最先做出反应的,不是要将这些苦哈哈的药物喝入腹中的容隐,而是人高马大的卫离。

他连滚带爬地跑到一处无人空地上,扶着一棵树呕吐不止。

藏在袖中的手骤然握紧,容隐疾步跨过土路,衣摆垂下,带起一阵尘土,飘逸在空中。他走到卫离身边,却被胳膊挡住,只能小声道:“卫离……”

掏出巾帕,卫离擦干净嘴,攥着容隐的胳膊往回走,等他觉得那股烧心的酸苦消失了,才开口道:“无事。”

竺亦青迎上来,满脸歉意:“卫公子,你若是闻不得药味儿,我从护安堂熬好了带给你们也是成的。”

卫离摆摆手:“不是不是。”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恶心涌上心头,容隐登时将他护在身后:“离远些。”

观他神色与反应,竺亦青道:“卫公子,你不是着凉了吧?”

容隐摇头,笃定道:“他身子一向康健,不会着凉。”

竺亦青蹙眉:“话虽这么说,可我们凡人,哪有不生病的啊?”

楚洵碰碰竺亦青的胳膊,又朝二人的方向努努嘴:“这里不是有一位医师么,不如让七叶替卫公子瞧瞧。”

竺亦青赏他一个白眼,手却搭在卫离腕上,顶着三人的眼神,竺亦青用心感受:“真是奇了。”她不敢睁眼,话语却一刻不停,“卫公子这脉象,分明平稳有力,不见一点儿病色。”

楚洵一改方才的紧张模样,抱臂而站,嗤道:“我就知道你是个半吊子,你看他的脸,都快比停了三日的尸体还要白了,哪里像是没病的样子。”

竺亦青的目光落在容隐身上,那紧皱的眉终于舒展,叫道:“予世公子!你已有两月身孕!”

那两人皆是一脸的愿闻其详,楚洵却觉竺亦青的话如同惊雷炸开:“两个月?!”他摸摸鼻子,看向卫离勾的目光满是同情,装作老成地同卫离勾肩搭背,“卫公子,你莫伤心,男人嘛,花期短,遇到这样的事儿也不无可能。”他又是摇头又是拍肩,“哎……你还是忍忍吧,毕竟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日后你也遇不到这么好的人了。”

听明白了他的意思,竺亦青气道:“你胡说什么?!”

楚洵双手抱头,道:“我胡说的,都是我胡说的!别打我!”

不知为何,竺亦青就和楚洵打作一团了,容隐问:“你们,在说什么?”

竺亦青停下脚步,笑道:“诶呀,男子有孕本就是超乎寻常之事,十天当两个月算也不稀奇。”

他们笑闹的时候,卫离又跑远了些,吐了一回,被眼尖的楚洵捉住:“他怎么又吐了?”他整整衣袍,问,“还有七叶,你刚刚是不是有话没说完?”

竺亦青这才想起方才未说完的话,接着说:“我在张先生那见过许多孕妇,曾有一位,是来替她夫君求药的,说是呕吐不止,求医问药皆不管用。”她将蒲扇放到楚洵手中,支使他去扇炉火,道,“当时张先生说,那男子是过于在意他的妻子,也就是来求药的那位孕妇,所以才会替他妻子害喜。”

那边容隐已经陪在卫离身边,笨拙地拍背安慰,竺亦青断言:“想必卫公子也是在替予世公子害喜。”

楚洵奇道:“还有这种说法?”

竺亦青点头:“是啊。”

容隐问:“如何医治?”

竺亦青支支吾吾:“这个……”

容隐不解:“嗯?”

竺亦青道:“女子有孕,十之八九会害喜,且无药可医。”

容隐重复:“无药可医……”

竺亦青道:“是。女子害喜,轻则头晕头痛不思饮食,重则危及生命。”她将话说得更加明了,“是以,若是危及生命,只能打胎。若是想将胎儿生下,便不能服药,以免怀胎十月,却产下畸形儿。”

卫离抢道:“我们不打胎。”

容隐回头:“卫离。”

卫离咧出一口白牙,道:“呕吐而已,不过是多吃些的事儿。”

他见师兄仍旧眉头不展,又迅疾转移话题:“予世,饿了吧,我去给你做饭。”

“我不吃。”说着,容隐伸出双臂,环在卫离腰间,一侧的脸也贴在卫离的胸膛,感受着那里面奔流不息的生命力,好似有了那心跳,卫离便永远康健。

这一刻,天地间就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容隐看不见的地方,卫离的嘴角勾起:“不过几天,过一阵子就好了。”似乎是觉得他这句话没有什么可信度,卫离又道,“这生育之苦,总不好教你一并承担。”

似是认同他的说法,容隐站直,问:“你想吃什么?”见卫离一脸不解,他又一本正经道,“我去做。”

卫离大惊道:“予世!”

他这一声吼,使得容隐倏的闭上眼,又很快睁开。卫离软了声,忙道:“我吃客栈里准备的菜就成了。”

容隐吐出一口气,转身朝厨房走去。卫离却没跟上去,青松一般直立当场,他在思考要如何处理此事。一是,师兄要做的事儿,是定要做的;二是,厨房内许多人,见着一位衣着华丽的公子走进,也不会让他触碰那些油腻之物。

卫离的心里话旁人听不见,可他的反应落入旁人眼中就是有猫腻。卫离对容隐几乎是百依百顺的,什么时候起过这么大的反应?楚洵坏笑着走近,与卫离耳语:“他做饭是不是不好吃啊?”

师兄做的,哪怕是能毒死人的毒药,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吞下去。只是他一个人伤着也就罢了,若是损了旁人的东西或是教别人难做,师兄是要自责的。卫离胃中又是一阵翻滚,道:“他压根就不知道怎么做,从没做过。”

楚洵啧啧出声:“那还是不要让他做了。你现在正难受着呢,要是硬塞不好吃的东西,就更难受了。”

“你真当他听不见?”卫离压下那股恶心劲儿,瞪他一眼,挥手道,“先走了。”

两人都进了厨房,哪里还有人管药的事儿?竺亦青急道:“哎!你们还没说是我煎好了送来还是自己煎啊?”

“我自己煎就成。”卫离的声音远远传来。

早听旁人说过修仙之人耳目聪明,能听见旁人听不见的。是以,哪怕见不到二人的背影了,竺亦青还是问出:“你真学会了啊?”

如她所料,卫离没有给出回应。竺亦青耸耸肩,不再挂心两位仙师。倒是楚洵,仍在喋喋不休:“这个卫离,我怎么看他都是故意的。”

竺亦青不解:“故意什么?”

平常挺机灵一个人,怎么这个时候什么都不明白了?果然,长了卫离那样一张可人儿疼的脸,做些虚伪之事也不显得刻意。楚洵越想,心中便觉卫离愈发可恶,道:“装可怜啊。你没看见予世都抱他了啊,啧啧,真是有心机。”

“你再怎么说,害喜的也是卫离,就证明卫离爱予世公子爱得不行。”公子哥果然是公子哥,又怎会明了卫离对容隐的爱意有多深。她嘴角抽搐,斜睨楚洵,“人家两口子的事儿,你瞎评头论足个什么劲儿。”

说罢,竺亦青提起裙摆,往来路走回。偌大的院子中,就只剩楚洵一人,他顿感孤独,盯着竺亦青直挺的背影发问:“七叶,你去哪儿?”

竺亦青道:“去找我师父,学医术,治病救人。”

“两头好像都不要我……”楚洵嗫嚅,最终还是迈腿叫道:“七叶,等等我!”

竺亦青头也不回,吩咐道:“别跟着我,护安堂不准男人进。你看着药罐子,记得半个时辰断火。”

“不是,熬药怎么成了我的活了?”

无一人回应他的疑问。

“我一个大少爷,居然沦为那两人的小厮了!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也就罢了,凭什么连卫离都能使唤我!”一看手中的蒲扇,楚洵更加气愤,只将火发在火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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