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分手,了解隐情
谢文回到家后的第一件事,整理在这一年内,何晓送给自己的礼物。
两个人在一起的这一年,见了三次面,没有任何实质性进展,但是何晓的礼物却从未落过。
生日、情人节还有纪念日,送过三回,项链、手链各一条,外加一部手机。
谢文看着这三个从未开封过的礼物,陷入深思。
原来自己一直有所保留,也做了随时全身而退的准备。
与何晓的这一段,不过是自己告别过去的一场实验而已。
果真,没有诚意的关系,不会开花结果。
自上次不欢而散后,彼此再无联系。
谢文想找个契机,约何晓出来,东西归还,从此一别两宽。
打了两次电话,接通后直接被挂掉。
自己也是经历过漫长暗恋的人,明白他此刻的心境。既然之前答应过他,要等暑假结束。索性给彼此一点时间,不急于一时。
事情想明白后,整个人倒轻松不少。
谢文很擅长自己和自己玩,每天在家吹吹空调,吃吃西瓜。临近傍晚,热头下去的时候,谢文选择出去放会儿风。喜欢推开房门的一瞬间,一股热浪扑在脸上,夏日被具象化。
摆烂的暑假生活持续了半个月,朋友圈全是积极向上的人。谢文想了想,最终还是不靠谱地决定报个游泳班,主打一个强身健体混时间。
当谢文把这个决定发到宿舍小群里,遭到了大家一致的鄙视。说她不好好专心恋爱,就知道整这些有的没的。
谢文平静地把分手的消息公布于群内,大家唏嘘了几声,也就没有再提。
唯有炜玲玲给谢文私发了条信息:“虽然早就料想到了这样的结局,但总为你错过这么好的对象感到惋惜。不管如何,还是希望你开心。”
谢文思忖了半天,回了句:“嗯,我不后悔。人最终还是会做出忠于自己内心的选择。”
说到做到,第二天谢文就去了楼下游泳馆,报名缴费。
虽然只是娱乐,谢文倒是兢兢业业。
第一个月她还处于理论学习,学着憋气,在新手区晃荡晃荡。到了第二个月,已经是深水区的老油条了。
暑假期间,教练主打教一群小孩子,谢文这位大朋友混在其中,只要不溺水,教练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晃晃悠悠,一个暑假到了尾声。
劳动委员李帅来合肥看女朋友,在群里吼了一声,发现高中大部分同学都在合肥。于是热情的班干部号召大家,8月25号中午在合肥特色的不倒翁饭店聚餐。
同学都在群里积极响应。
女孩子经过大学的洗礼更加漂亮,男孩子亦长高长帅了。高中是最容易滋生各种懵懂暧昧情愫的时期,大家也想借着同学聚会去看看当年喜欢的那个他有没有什么变化。
聚会的消息,谢文自行忽略。毕竟她与何晓的事情,悬而未决。不想将自己的私事,暴露于众。
倒是消失了许久的何晓给主动给谢文打了个电话:“见一面吧。”
“嗯,你说时间,地点,我都行。”
“那就25号晚上8:00,豆蔻主题餐厅,老地方。”心中早已预演过无数次的结局,但听到谢文风轻云淡的语气,心中酸涩冲到喉间,嘴里微微发苦。
“好的,到时候见。”
挂完电话,何晓转了转手机,陷入沉默。客厅的灯没开,家里人还没回来,周遭彷似快要被黑暗吞没。
何晓点开了短信,上面躺着盛星今天发来的信息:“谢文真的在武汉理工的船舶学院吗?”
何晓看着这条信息,心里面有个石头一直在往下沉,沉到心底竟掺杂着一丝解脱。
这条短信生生地撕开了自己丑陋的一面。
世间仿佛有一股隐秘的力量,将所有的事情拽回到它该有的轨道。
自己像个工具人,在他们的剧本里横插一道,换来了短暂的剧情。
扪心自问,却从未后悔。
外面电闪雷鸣,夏天的暴雨猝不及防,闷气顺着自己的毛孔四面侵袭。原来,春天早已过去。
25号,盛星与何晓都去参加了同学聚会。
何晓没有给他任何解释。
只是临近散场的时候,看到和张兴越站在一起的盛星。何晓走过去,吊顶的光影被他挡住,盛星眼前一暗,抬头看向何晓。
谁也没吱声,无声的暗流在空间涌动。
不知何处飘来了一张废纸,何晓用球鞋有一下没一下地捻着,悠悠地开了口:“晚上8:00,我和谢文见一面。大家都那么久未见了,去看看?”
一旁的张兴越以为何晓得了失心疯了。
还未来得及出声组织,这头盛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行,地址发给我。”
这下张兴越彻底emo了,得了,班级又多了一位失心疯患者。
防止两位失心疯患者大打出手,张兴越主动肩负着重任,一同前去。
谢文想到晚上20:00见面,吃个饭,还要聊一会,回来估计很晚。
暑假期间,弟弟去了奶奶家,老谢同志在忙绿豆批发的事情,脚不沾地。谢文不想让他一大晚上还来步行街接自己。
于是在步行街订了家酒店,凑合一晚。
谢文和老谢随便瞎编了个理由,说要去队长家找她玩,小姐妹们可能要聊通宵。老谢哪里知道这中间的弯弯道道,想也没想,给了她一张卡,让她玩得开心。
谢文将要带的东西全部打包好,又看到躺在一边的一个商品袋子,里面装着之前给何晓买的生日礼物,一件风衣。
想了想,带上送给他,也算是给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划上一个句号。
晚上19:00,谢文打上了去往豆蔻主题餐厅的出租车,手机群里陆陆续续收到今天中午班级聚会的照片。
谢文一一点开。
大家两年没见了,同学聚会真是一件神奇的媒介。披着时间与空间的嫁衣,肆无忌惮地说着以前从不敢说的话,坦露着似真似假的情谊。
谢文第一眼,被盛星的照片所吸引。
五官更加利落分明了,灯光打在他身上,莫名地给他渡上了一层温和的气质,削弱了他外扬的气场。所有的照片里,要么静静地摆弄手机,要么安静地吃饭,即使在和别人聊天,他只是侧头倾听。还是心中的那个模样,清隽又温润。
出租车在熟悉的街道上穿梭,外面热闹的烟火气,将谢文的注意力拉回现实。
想到今晚要面对的事情,谢文有些意兴阑珊。
人果真不能过度地探索自己的内心世界。
谢文19:30,抵达餐厅。推门而入,何晓依旧比自己提前。
何晓对面做这两个人,看背影,有些眼熟。
谢文走过去,愣住了。
张兴越和盛星。
刚刚还在照片里窥探到的人,就这样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
高考结束后,整整两年三个月没有见过面了。
何晓给谢文拉了凳子,谢文木木地坐下。袋子被紧紧地攥在手心里,无处安放。
这样的突然见面完全在谢文的状况之外,让她无所适从。
大家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一向迟钝的张兴越只想原地遁形。
不得已,只得笑嘻嘻地站起来,打了个圆场,给谢文倒水。
谢文连忙接过来,道了句谢谢。这时才慢慢回过神来,将手中的纸袋子放在自己椅子的后面,深呼吸了一口,转过身来,带着探究的眼神看了眼何晓,何晓不自然地移过眼神。
谢文理了一下裙角,看向盛星。
盛星还是同学聚会里的穿搭,白T加牛仔裤,干净明了。身量也挺拔了许多,坐在国防兵何晓身边,丝毫不逊色。
面对面的冲击与照片完全不同。
早已褪去高中时期的稚气,此刻的他骨骼锋利,轮廓清晰。头顶的灯光直直地泄在他的脸上,衬得他皮肤冷白,气质清冷。几年过去,唯独不变的是长长睫毛下那双深邃的大眼睛和周遭温润内敛的气质。
此刻他脸上挂着笑,神色却疏离清淡。
盛星看到谢文,所有冷冽的气息尽数散开:“今天听队长说你暑期在学游泳。”
他适度停顿,又恰当地再次开口:“怎么样?一次能游多久?”
谢文的受想行识皆被他牵引,只能顺着他的话头去接:“能漂着,不淹死。”
何晓将一杯热水递到谢文跟前,语调柔软:“没事,掉水里,我来救你。”
谢文面无表情地看向何晓,没接话,却挂了脸。
张兴越忙打岔,就知道今天的活不该接。
将菜单往谢文面前一推:“刚刚听何晓说你们经常来这里吃饭,有什么推荐的?”
谢文接过菜单,慌乱已经被慢慢隐藏,淡定地看向张兴越:“我喜欢酸甜口的,不知道你们男生喜不喜欢。”
张兴越隐隐将一颗心放进肚子里:“放心,我们也不挑。赶紧的,饿死了。”
谢文根据几位男生的量尽量以大众口味点了几个菜,准备递给服务员。
奈何正赶上吃饭高峰期,喊了几声,服务员都没过来。谢文只好起身,自己将菜单送至前台。
何晓看谢文起身,也站了起来,俯身对谢文说道:“我陪你一起。”
谢文无视,侧着身走了过去,何晓紧随其后。
谢文一路没有搭理王晓,直到菜单递给了服务员后,看到何晓杵在身后,高高的,神色不明。
谢文走过去,冷眼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何晓低着头,对上谢文的眼神:“就是想约老同学一起吃个饭,反正也是最后一顿了。”语气全然自暴自弃。
“呵~”,谢文点了点头。
越过他,径直坐下。掏出手机,刷网页,一言不发。
过来打酱油的张兴越看着这三个人,各怀心事。自己何尝不是烈火烹油,度秒如年。
他只好再次挑起话头,尽量让气氛看起来不要那么诡异。
谁知这下倒好,谁也不买账。
何晓和盛星即使搭理他几句,充斥着一股极度敷衍的态度,连基本的掩饰都懒得做。
谢文全程将自己置身于一个不相干的境地,等菜上来,她慢条斯文地拿起筷子,自顾自地夹菜吃。
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甚至连个眼皮也没再抬过。
谢文和盛星对坐着,虽未抬头,一道炙热的视线落在头顶。无法忽视,却又无法靠近。
各怀心思,饭也吃得无趣。
对付了几口,谢文索然。撂下筷子:“今天出门办事,有点累,我先走了,你们随意。”说完也没等他们反应,背起包,拎着买的衣服就往外走。
折出去几步,谢文又返回,视线直直对上何晓,将他之前送自己的东西以及那件风衣往何晓怀里一塞:“你的东西,原封不动地还你。”
谢文本身带着气,这些动作,做起来一气呵成,风一般地消失在三位男生的视线里。
何晓拿着钥匙和袋子起身:“刚刚已经买过单了,你们继续。”
说完,去追谢文。
全程,盛星的筷子都没有动一下,只是懒懒散散地靠在椅背上,思绪未明。
等他们走后,他才收起这股无关痛痒的神情,拿起面前的冰饮料,一口灌下去。
随后站了起来,拍了拍张兴越的肩膀:“我先回去了,明天返校,有空联系。”
说完,直接走出了餐厅。只是猛地出门,入秋的寒意直接侵入到皮肤,凉意顺着后脊,弥漫至四肢百骸。
留下张兴越一个人,看着一桌子菜。无辜又无语:“这都是什么事嘛。”
立秋已过,晚上的空气带着凉意,谢文站在马路边,一手拿着包,一手拦出租车,风很大,她前面的碎发一直拍打着她的脸。
何晓上前一步,拉住她的胳膊。
谢文挣脱几次,没有睁开,两个人就这样僵持在路边。
何晓迎上谢文的目光,没有躲避。
谢文的眼神毫无波澜,像是在面对一个毫不相关的人。
何晓看她穿的单薄,风扬起她的衣摆,也拂过自己的双眼。
何晓拉她上了车:“送你回家。”
“我今晚住酒店,订了步行街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