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教授……”我打量着温斯顿，不禁笑出了声，“相信我，那一点也不适合你。”
“不适合吗？我觉得我会是个好老师的……至少比那些顶着教授名头的蠢货好许多。”温斯顿不屑地轻笑着，仰头喝光了杯中的红酒。盯着他手里的空杯，我意识到，温斯顿竟然若无其事地和我来了一次……间接接吻？
“我考虑了一下，确实不应该纵容你碰酒精，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放下酒杯，站了起来，坦荡地碰上我的目光，“我们最好马上开始？你的时间应该很紧迫吧？”
温斯顿的表现太自然了，就像根本没想过自己做了什么一般，如果这时候追究他的行为，反倒显得我跟个十几岁的纯情小女生似的。我是黑魔王，他是黑手党首领，我们之间怎么也不该在意这种事。于是我决定不去纠结它，跟着温斯顿起身，准备往书房走。
“蛋糕没吃完，不带着吗？”他端起盘子，冲我微笑。
“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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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斯顿的书房比他的卧室还大，各种门类的书应有尽有，跟个小型图书馆似的。我一直想不通他一个成天打打杀杀的家伙怎么会有阅读的嗜好，不过听他说曾想当大学教授以后，我就释然了。其实，我也考虑过毕业后留在霍格沃茨任教，就是不知道邓布利多那老头会不会给我使绊子，从结果来看，应该是使了，否则主魂现在恐怕不是黑魔王，而是里德尔教授了……事实上，我们一开始打算把“黑魔王”当成一个地下身份，表面上——汤姆·里德尔——一名优秀的霍格沃茨毕业生、年轻的教授会是个非常好用的合法身份，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想放弃的。
“所以，你说你对拉丁语懂点皮毛？”
温斯顿拉开我身边的椅子坐了下来，因为室内开了地暖，他仍旧穿着单薄的天鹅绒睡袍，裸露着胸口的一片皮肤……他是真的一点也不在乎我的目光！更可气的是，他不在乎我的理由应该是把我当成了孩子。
“没错，我偶尔查阅黑魔法书籍的时候会用到拉丁语，可惜学校里没几本这样的书，所以我就没深入学下去。”我敷衍着回答他道，半心半意地翻看温斯顿给我找来的《韦洛克拉丁语教程》。
“你们学校不教黑魔法？”
“你认为呢？”
温斯顿会意地冲我笑了笑，“所以黑魔法在你们那儿是‘违法’的，就跟麻瓜的枪支一样。”
我抬眼，默不作声地望着他。
“听起来，”温斯顿手肘支在桌上，慵懒地撑着脑袋，“你们巫师也是一群伪善的家伙。”
“为什么这么说？”
“我们从没听说过黑魔法、白魔法的分类，只知道它们都是魔法，不是吗？就像你们也觉得麻瓜的枪没什么邪恶的，它和电话、汽车一样，只是麻瓜道具的一种，”温斯顿的眼睛微微眯起，笑意爬上他的嘴角，“所以邪恶的并不是魔法，也不是枪，是惧怕它们的‘巫师’和‘麻瓜’自己给了它们定义。”
“你这个角度倒是挺新奇……你是想说，巫师其实和麻瓜一样愚蠢？”
“愚蠢的是群体中的大多数——不论‘巫师’、‘麻瓜’都是一样的。而我们这样的人要做的，就是操控这大多数人，为我们所用，给他们设计一个更好的未来。”
“‘我们’？真够狂妄的，你觉得你能和我相提并论？”我忍不住轻笑出声，但很快我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温斯顿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他微微向我倾过身，一根手指抵在我的下巴上，向上轻轻抬起。迷茫间我深吸了一口气，却和他的呼吸缠绕在了一起。
“我没有资格被你承认吗？汤姆？”
温斯顿紧紧地盯着我的眼睛，手上也加了力，不允许我移开视线。他的声音轻了很多，却并不柔和，反而往危险的方向发展着。
“你刚才问我，外面那些人是不是我雇来欢迎你的？或许，我雇佣他们，只是为了不让我的王子…”他的指腹扫过我的嘴角，“离开我……”
他一向平静、明澈的蓝眼睛里此时闪烁着一种疯狂的东西，一种我无法掌控的东西，这种不确定的感觉动摇了我，使得前面几件我没往心里去的小事在这一刻连成了一条清晰的线。现在我可以肯定，温斯顿是有预谋的，他把我叫到他家里，用一些我没听过的麻瓜理论令我放松警惕，还有那些有意无意小动作……但他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我的命？不，他没有害我的必要，这不符合他的利益……
我还没来得及推理出一个头绪，他再度拉近了我们的距离，嘴唇几乎贴到我的嘴唇。
我错了，他想要的根本就是……
“控制好你自己，温斯顿！”我低吼道，完全没想到他竟然对我起了这样的心思。他怎么敢？他是卑贱的麻瓜，而我是……
“你救过我一命，”温斯顿拨开挡在我眼前的头发，贴在我的唇边呢喃，却克制着没有结束最后一寸距离，“汤姆，你讨厌麻瓜，但你并不讨厌我，是不是？你不觉得这说明了什么吗？”
“你给我想想清楚，否则你会后悔的！”我嘶哑着嗓音威胁他，他离我这么近，一定可以感觉到我急促的呼吸，从而发现我内心的动摇。我明明应该马上推开他，并给他一点教训，但我没有这么做，而且这样的纵容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就是为什么他明目张胆地把手按在我的大腿上，而笃定我不会反抗。
我们僵持了一会儿，最后他选择了妥协，大概他也知道，我不会允许他迈过最后一道红线。
“我明白了。我不会强迫你，汤姆，我们可以学习完再讨论这件事。”温斯顿拉开了和我的距离，十分自然地回到了一开始的状态。
“学习？”我快被他气笑了，“在你做了这些以后？你知不知道，我或许永远也不会来这里了。我正在考虑中止我们的‘合作’关系。”
“但在那之前，你应该先利用我、榨干我的价值，这才是你一贯的做法，是不是？”大概是看见了我怪异的眼神，温斯顿又补了一句，“如果你想走，我会让你走的，别担心。”
他拉过那本拉丁语教材，翻到了第一页，摆在我的面前。我冷眼注视着第一行的大标题，内心远没有表面这么平静。我虽然虚张声势说要中止我们的合作关系，但真正吃亏的是我，这样一来我和戒指今晚就得搬出那栋别墅，过上三个月前那种流离失所的生活。所以……我要对一个麻瓜出卖自己的色相？
“汤姆？”
我深吸了一口气，做出了最后这个艰难的决定。
“要开始就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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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七种语言？真了不起。既然这样，拉丁语对你来说不会很难的。”
我撑着脑袋，心不在焉地听着温斯顿的赞美，随便附和了两句。突破了自己的某种底线以后，我感到一种说不出的疲累，这不是身体上的感觉，而是心理和灵魂上的。我无法想像戒指……还有主魂知道了这件事以后的反应。
“熟练的就那么两三种，其他的只是凑个数罢了。”
“那你为什么要学这么多？”
“用来查阅资料……还有，我一直觉得7是有魔力的数字。”
“有趣的说法。”温斯顿笑了笑，用钢笔把我告诉他的七种语言一一写在纸上。我扫了一眼，发现温斯顿的笔迹意外地还挺漂亮。
“那么，除了日语，这几种语言都属于印欧语系，例如你的母语英语和德语属于印欧语系里的日耳曼语族，俄语是斯拉夫语族，法语和意大利语则属于罗曼语族。这很好，法语、意大利语都是从拉丁语中派生出来的，你会发现它们之间的许多相似性，学起来会很轻松。”
“哼？”
“另外……蛇语？我记得上回你的兄弟——杰瑞好像提到过一次？”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杰瑞”这个名字还是让我的思维卡顿了一下，然后我才回答，“对，和蛇对话的能力即使在巫师中也很少见，只有像我这样拥有古老血脉的人才能做到。”
“方便说一句吗？我非常好奇蛇佬腔是什么样的。”
我坏笑了一下：“§Pillock§(傻x)”
“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好吗，和蛇打招呼用的。”
“真的？”
“当然是真的。”
“ятебеневерю.（我不相信你）”
“Хочешьверь, хочешьнет.（不相信也得信）”
“Avez-vous compris? Oui j'avoue tu es génial.（你听懂了？好吧，我承认你很厉害）”
“Merci.（谢谢）でも、簡単な日常会話ぐらいしか分からないので（但只会点皮毛）。”
“それが見れば分かる（看得出来）。”
“等等，温斯顿，所以你也会很多语言吗？”
"Ja, kann man so sagen.（算是吧）" 温斯顿向我露出了十分自鸣得意且欠揍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