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的黑夜过去。
门被轻轻敲响。
碰碰。
两下!弟弟。
从缩着的墙角连滚带爬的起来开了门,打开门一下把门外的解羽珩拽了进来。
解羽珩看着眼前的姐姐,眼睛通红脸颊上还有干渴的泪痕,明媚大气的长相活生生称出一股楚楚可怜,原来姐姐长这样了。
“姐?”
解蕙猛的抱紧了解羽珩,感受到了后背火辣辣的疼和解蕙指甲在自己后背深入皮肉的刺痛。
慢慢抬起手轻拍了一下解蕙的后背。
解蕙随着拍打的动作忽的痛哭出声,唇齿间溢出不断的抽噎,脸死死埋进少年的颈窝,眼泪和延液流进就枯瘦的身体里,好像只有这样子死死抱住才能真正的感受到依靠,但第一时间感受到的却是惊恐到一个16岁的孩子竟然抱起来和抱骨头一样,很硌人真的很硌。
解蕙的呼吸很灼热,眼泪很烫也很疼,解羽珩放下手臂,淡声道“解蕙,看着我。”
可解蕙一直哭的停不下来,抽抽噎噎,浑身都在颤抖,很可怕,是的很可怕。
只好按着解蕙的头让她齿咬上自己的肩,燕萍和解裕安还在休息。
解蕙哭的眼前发黑,整个人晕晕乎乎直到舌尖感受到了丝丝腥锈的味道,才猛然惊醒。
离开了少年清瘦的怀抱,看着弟弟穿着件洗的发白的黑体恤,裸露的皮肤上全是青紫的鞭痕,左边肩膀衣服破了几个洞露出鼓鼓鲜血,是她刚刚咬的。
缓缓抬起头,指腹滑过弟弟精致的眉眼,鼻梁挺翘,嘴角带着上扬的弧度,稚嫩的脸上不难看出以后的惊艳,真的很好看,对上他琥珀色的瞳孔好像世界都安静下来了。
解羽珩轻轻握住了解蕙的手,把后面的黑色书包取了下来,从里面自缝的夹层中取出一袋厚厚牛皮纸包着的钱。放在解蕙手中。
“这些你拿着藏好。”
解蕙看着手里的一沓钱,牛皮纸真的很薄里面的钱很厚,又厚又踏实。
“这些钱你哪来的?”
“我没有犯法,正规赚钱,你不用管,以后还我。”
“我不要!”
解蕙死死盯着眼前的解羽珩,解羽珩自己都这样了还给她钱?风稍大点都可能飞走还让自己好好拿着。
“你可以不要,这是我自愿给你的,你要怎么处理是你的事,你可以丢掉或烧掉,我无权干涉。不过你都要还。”
解蕙对上弟弟琥珀色的瞳孔,她知道自己很缺这笔钱,她也知道自己想要逃离就需要这笔钱。
可她就是控制不住泪水从眼眶滚落。
解羽珩轻轻擦去解蕙的泪水“我还要去店里今天吃芒果味的蛋糕怎么样听说芒果很好吃。你想吃吗?”
“你这个纯傻子!”
“给你带芒果蛋糕还是草莓蛋糕?”
“芒果!”
解羽珩看着解蕙笑了起来,拍了拍她的肩,打开门从缝里钻了出去。
解蕙趴在窗边看着穿着单薄的身影越来越远,哼起了歌谣。
×
“这首歌真的不好听!你换我的!摇滚!摇滚!rock懂吗?!ROP!”陆辞秋拽着梁浅的耳机在耳边大声叫道“跟着摇滚的韵律你不觉得很快乐吗?!”
“你小心我把你打成rock”梁浅推开陆辞秋的头温柔道。
他们两个互相伤害的坐到了靠窗的桌子边。梁浅停下来慢慢的用水烫着碗筷。
“哟!我今天店里可热闹了!来了两位帅哥,这几天吃饭的人都要翻倍啊!”梁浅听到道爽利的声音。
来人是个年轻的女人,头发大卷被绑起垂在耳边,眼含秋水,唇红齿白笑起来大大方方让人心生好感。
“在仙女面前我们可不敢当!我今天就是听他们说了新开的客源老板跟仙女似的。”陆辞秋快速回道。
燕姐哈哈的笑了起来“小帅哥嘴真甜,今天我开心给你们八折!”
“谢谢仙女姐姐!我们下次找同学再来一起,毕竟大家都喜欢美的事物。”
梁浅看着对面笑开花的陆辞秋和老板娘,默默移开视线看向窗外。
“哟,这位小帅哥比较腼腆?”
“没有,没有,他最近遇见了伤心事,开心不起来。”陆辞秋连连摆手道。
梁浅喝了一口水回了一句“对,我遇见了很伤心的事情。”
“那可以尝尝我们店里的冰糖豆沙,他们说不仅可以遇见自己梦寐以求的事而且甜的吃多了都是对人开心的。”
“真的?!我要二十份!!”
燕姐看着眼前眼睛发着光的少年,呵呵直笑道“那不行,虽然天热但冰的吃多了伤身体,你们两个人两份就够了,这还是我后厨那个小帅哥做的,吃过的没有不说好。”
陆辞秋和老板娘一唱一和点完菜,梁浅轻轻敲了敲桌,拿出一张素描纸。
“我去!你是不知道你给的信息我竟然找不到!!怎么可能!我可是人称S市小事通!怎么可能找不到!”
手指点了点素描纸,陆辞秋连忙抢过。
“我去!这!这!”
看着眼前陆辞秋瞪大的眼和o型嘴,缓声“这就是我要找的人”
陆辞秋看看梁浅又看看素描,来回切换了二三十次终于吐出一句话。
“这特么是人!?”
〔画纸上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一头到肩长短发黑发乌黑顺畅,发尾是鸢蓝色的,皮肤白皙细腻,脸型精致,眉眼如画,鼻子挺翘,张开着嘴大笑着,眼里全是星光,让人都自动忽略了他耳边的菱形耳钉。〕
“我去这是真人?!”陆辞秋用力把画像拍在桌上,水杯跟着晃动“你TM这不是二十多的男人!!还TM不像真人!你骗狗呢!?”
梁浅看着水杯里溢出的水,收回画像拿在手中对着阳光仔细的看着画中人的眉眼。
“不要妄自菲薄,你怎么会是狗呢?”
“梁浅!你太过分了!!给我道歉我要三秒之内看你痛哭喊爸爸我错了。”
“知道了”
“梁浅!!!”
砰
一碗冰糖红豆沙突然挡住了陆辞秋冲向梁浅厮杀的步伐。
梁浅看到青瓷色圆盘被一只枯瘦蜡黄的手稳稳放下,这么热的天穿长袖?他看见手的主人露出手腕腕骨上方是几道交错着的青紫长条型痕迹。
没有红绳
随着碗盘被放下梁浅抬起头却看见了一名少年圆润的后脑勺,到耳尖的黑发在阳光下散发出金棕色光彩。
没有耳钉
“梁浅!你去干什么?!”
少年走的飞快一下子就转到楼下的路口,梁浅紧跟其后!
少年走的更加快速了,梁浅跟着前方的少年拐来拐去,他知道,前面是一个死胡同!
他不知道这个人明明和解羽珩天差地别!一点相似的地方都没有!但他还是死死追着。
拐弯!快速追了上去!
“解羽珩”
梁浅看到脏污潮湿的巷子口,正对的那面墙边上堆满杂物和废弃带着裸露钉子的废弃木板,青灰色墙面上满是褐色或者黑灰的脚印,没了。
对的!没了!他追的那么紧!没了!!!
深吸了口气蹲下,双手捂住脸,又站起,返回餐馆。
伴随着脚步声慢慢离去,解羽珩从另一边墙壁翻了过来。稳稳落地。
死死盯着那个人离去的地方,眼神微暗。
“他是谁?”
×
“解羽珩?你说他?我真的不知道薇姐为什么那么喜欢他,给他鸡汤又给面条,工资还是我们的一倍!你说不是薇姐看上他了吧?!”
“可别说了,就他那样?跟个干尸一样,你可别逗我!我一拳都可以把他打的屁滚尿流!”猥琐嘚瑟道。
“哎!我看到了薇姐最近看那啥杂志!上面全是那小子差不多的脸,那词叫啥精…精分?”憨批挠了挠头。
“哎呦你不要笑死我精分??!土鳖那叫精呲!”猥琐轻轻吐了一口烟。
“哎呦,魏哥!还是你懂!那啥精呲!你说老板娘干什么这样子啊?她不怕人家父母找她?”憨批大惊道。
“怕屁!你是没见过那个姓解的父母,那极端我都无法形容!真的是牛!牛!”魏哥连连拍手叫绝!
“哎魏哥,那姓解的我都不知道他天天那么拽干什么!下个星期老板娘邀请那李啥照相师说要拍宣传视频!要让那个姓解上!我俩这么帅怎么让他上??!”
魏哥放下烟打量着眼前这个憨批,膀大腰圆,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蒜头鼻通红通红的留着鼻涕,他顺手一抹擦在衣服上,嫌弃道“你?呵呵还是我吧!我才比他帅!”
“那魏哥有解羽珩在轮不到咱们啊!?”
“轮不到就让他轮到不就得了?”
“魏哥咱们怎么轮的上杀人犯法!!我妈妈每天都等着我回家吃饭!”
魏哥怒火中烧跳起来连拍憨批的头,拍一下说一句道“杀!你!妈!批!一!天!天!尽!干!没!脑!子!的!事!”
“哎呦,魏哥别打了,俺脑子笨你说的嘛?!”
“哼!那天把他支出去打一顿不就好了!”
“魏哥他反抗怎么办!?”
魏哥彻底暴走!脸上浮现一层层薄红,猛的踹了憨批一脚“去你MD,傻X,你TM一个顶他三个你怕毛线!”
“可我妈妈不让我打架!”
魏哥拽去憨批就是打,拍拍两下直接给憨批打的更憨了“去你M的,你就说你想不想要去拍!”
“俺想去。”
“滚滚滚!”
直到听着他们走远的脚步声,解羽珩慢慢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原本就是发现这两个人看不惯他迟早有一天会有麻烦,要好好利用这个麻烦才跟过来。
谁知道出了被一个神经病跟踪。
仔细回想着刚刚那个跟踪的神经病,他坐在那面正朝着外面湖水最好的座位,人在阳光下闪着金灿的光芒,也照着人的瞳孔泛着紫光,很漂亮,他手上拿着素描,匆匆瞟了一眼很漂亮还有点眼熟,握紧了拳头。
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