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消息后面李一回了，但是贺之航看了没有就不知道了，因为一旦忙了起来，这件事也就被当事人抛之脑后。
说来变态，学校从下周开始新增了个模拟考试，也就等同于现在周六的时间被挤占掉，花一天的时间考七八科科目。
双休变单休，哪个上班族不发疯，何况高中生。
“不是，学校怎么想出来的！”
“还是人吗？想话吗？”
“就是就是。”程昂跟着附和道。
班长拿着一沓试卷习题分发给同学，听到他们在声讨学校不做人都懒的让他们别讲了，次次考次次说，问就是习惯了，再说也说的对！
试卷发完，她语气平平地说：“趁着老师还没来，桌上无关课本快收拾好吧。相关的也别拿出来让老师看到。”
最后语气总算有点起伏，班长实在忍不住骂一句：“傻逼学校，来个人炸了吧。”
“谁炸？王胖子要不你来。”有人说。
“为什么是我？”被叫的王胖子说。
“因为你力气大。”好几道声音同时响起来说。
插科打诨好一阵，众人收起玩闹转身投入苦海，答起卷子。
坐在后排的程昂幅度不大的转过后头跟后面的人说：“咱班的人不会得精分吧。”
“你。”顾轩头抬都不抬地说。
“你。”贺之航安稳写题，吐个字的事。
“......”
程昂无语片刻，点点头说：“好好好，再这样下去我是真精神不正常了。”
“还得接受你们小情侣的攻击。”
“尼玛的，我容易吗？”
没人跟他说话，程昂也能自话自说，“这个时候，这个时间点，我还在家里睡大觉呢，老子累了。”
“干什么要来写题呜呜呜。”
他还在说，殊不知老师已经从后门悄声摸进来站在贺之航的课桌边上看程昂有一会没一会的神神叨叨。
“算出x与yh的相交点...事真多。”程昂停下答题的手，就差拍大腿痛惜一句：谁懂啊家人们。
事实上，他也真说了出来。
“艹，谁懂啊家人们。”
后面俩屁到现在都不开口说一句话，全他自己一个人在那自嗨，程昂一个转头——
哈哈，撞上物理老师那张扑克脸。
“家人们谁懂，来告诉一下程昂同学呗。”物理老师背着手，要笑不笑地跟他对视。
程昂默默坐正装作没听见没看见，实则在心里念死顾轩和贺之航这俩缺德玩意。
绝交，一对狗情侣。
事后老师一走，回办公室拿水杯的间隙，全班同学哄堂大笑，程昂成功贡献一个笑话让从这场因考试而死气沉沉的氛围里变得欢快了些许。
下了考试时间，同学们一个个跟被吸了精神气似的无精打采趴在课桌上，两眼一闭爱谁谁。
“航哥别睡了，外头有人找。”先前那个被称呼作王胖子的同学打好水进来被外面一个男生叫住传话。
“哦好。”应了一声，贺之航睁开眼睛，眼神向周围茫然打转一圈。
顾轩不在座位上。
他起身往教室外面走，没见到可疑人员来找他的，奇奇怪怪，索性迈步下楼转转。
考试不能带手机，贺之航没法跟顾轩发信息问在哪。
转到二楼的平台上，贺之航撑着栏杆边，无厘头地一阵心悸，操场上没人打球，往常出来闲逛的同学也很少，高一部正常放了假，之前没觉得，现在乍一眼望去整栋楼空荡荡的，心中那股不安感又漫上来。
“去这么久。”他念叨道。
贺之航又站了一小会，跟一个高个子男生对视上，本来是瞥一眼的事，但是这人戴着口罩形色匆匆从男厕出来的让贺之航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本能的，他下意识跟进去，就看到几分钟之前念叨的那个人还好好的现在却顶着一嘴伤。
怪火的，贺之航问：“怎么回事？”
顾轩有一秒的错愣，见到他很快露出笑，轻声安抚说：“没啥，兴许是有人看我不爽，想找我打一顿。”
这安抚不如不安抚好，贺之航叹了口气说：“先去医务室。”
路上他们聊了聊，才得知顾轩也是被人叫走的，赶去的时候二话不说被人兜头就揍了起来。
来人似乎不怕脸上挂伤被人看出来，招呼的全在脸上。
“谁这么恶作剧！”
“王八蛋。”
“哈哈哈哈……斯，痛痛痛。”顾轩被他这话逗笑，笑没两下就扯到嘴边的伤口。
他止住笑，还是那副不当事的样子。“好啦，别气了，我这不没事吗，再说了我也不是吃素的，他也挨打了呢。”
“......”
“还有脸笑呢。疼死你算了。”
贺之航嘴角抽抽，加快了脚步。
后头的顾轩跟上去搭人肩上不成，改搂的，一半强的一半哄的。
后面不知道的顾轩在他耳朵边上耳语了什么了，只见那个男生挣扎的弧度有所下降。
耳朵也以肉眼可见地速度变红了。
学校医务室。
贺之航乖乖在一旁等待，另一边顾轩乖乖任校医姐姐数落。
“打架的吧？”
“没记错的话，今天是考试是吧？”
顾轩点点头。
校医姐姐看他这么配合，语气稍微缓和下来问：“除了脸上的伤，还有哪伤了没有？”
“没，姐姐。”顾轩感受了一下，除了胳膊有点酸之外，没别的。
要不说呢，长得帅还有礼貌就是受人喜欢，这声姐姐叫得哟。
校医姐姐也就年纪轻，好说话，这要换个人来，写检讨都是常规操作。
“没有其他伤就好，就是这个脸啊，这个伤啊，多注意点，少打架，毕竟长这么帅是不是？以后还要不要女朋友了。”
有男朋友就够了。顾轩一脸认真点点头，像是把校医姐姐的话听进去了。
“行了，我也不多说什么耽误你们考试。”校医姐姐冲外头等待的人喊：“进来吧小同学，你朋友没事，等下消个毒上个药就行了，伤口尽量少沾水免得感染，恢复这几天少吃辣酸口的。”
“好。”贺之航一并应下。
出了医务室也不用找没人地方上药，操场空旷的很，两人来到树下的石敦子停下，一坐一站，顾轩仰着头，下巴被人捏着，凑得近极了，贺之航仔仔细细观察那惨不忍睹的伤口，思考从哪下手比较好点。
顾轩还是仰着头的姿势，等半天不动作，试探着说：“要不...我自己来？”
贺之航颇无语，怎么这人伤了嘴，嘴还不老实。
“你看得见么就自己来。”
“哎呀，我这不是看你下不去手嘛。”顾轩有点想笑但及时憋住了。
“友情提醒，刚看下时间现在还有10分钟哦，再不快点我们还要不要考试了。”顾轩说。
“你心疼的话亲我一口，你亲一口比上药有用百倍我说真的。”
“闭嘴。”贺之航就差给这人手动闭麦了。“上药了。”
他拿着酒精棉轻轻往伤口上擦拭，一边嘀咕疼死我算了一边吹吹。
顾轩这下终于不在开口说话，胆大如他，顾轩伸出两条手臂结实地圈着贺之航的腰。
羽毛轻地消了毒上完药，在顾轩没反应过来之际。
“好了？”呆不拉几的。
贺之航点点头，笑了笑拍他手臂说：“松开，回教室。”
“小航，不生气了？”
“本来就没生你气。”
“真的啊？”
“不然呢，话说你看出打你那个人是谁没有？”
“不认识，但我感觉不像是来考试的。”
“嗯，等下怎么说你这个伤哪来的，下午是林阿姨监考也要交代呢。”
“啧，麻烦。我直接戴口罩吧。”
“......”
说话声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