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三杯Jack Rose!”我把手高高举起,完全不顾礼仪地大呼小叫起来,试图用挥动的手来引起酒保注意。
“喂喂,你要点就点,干嘛要让我们都和你喝一样的酒啊。”Port无奈地推了下我的肩,他坐在我旁边,对着闻声过来的酒保连忙道,“不好意思只要一杯,我要金汤力。小伏你呢?”
“和你一样。”Vodka瓮声瓮气道,已经要伸手不见五指了的夜店里他却仍然戴着墨镜,配上一身黑西装的穿着,就差把“我是□□”写在脑门上了。怎么看怎么奇怪吧?
“说起来,你怎么也来了啊?”我终于注意到他,“你大哥还真会享受,到哪里都带着贴身司机。”
“我也不是只会开车……”Vodka小声,朝他身边瞥了一眼。
Gin就坐在我的对面,我却全程越过他来和别人交谈,连点酒都特地点三杯避开了他。Port与Vodka对了个眼神,余光在我俩之间跳了个遍,都各自面色诡异。我大概因为早已pre drink了一波,就算不管之前那杯电气白兰,在任务会场我还捞了几杯香槟喝,早已飘飘然进入状态。
三角形的耳杯里荡漾着宝石红色的酒液,乍一看让人联想到漂亮的荆棘花,忍不住心生好感,这也是它名字里“rose”的来源。我刚刚喝了一口,握住酒杯的左手腕就被人一把捏住。
“你干什么呀?”我莫名其妙地看过去,一直纵使我们几个人说话不好听却依旧沉默不语的Gin此刻前倾了身子过来,按住我的手腕。他另一只手同样伸过来,强硬地将我手中酒杯夺走,移到了桌子的另一端。“都已经任务结束了,我凭什么不能喝?”我皱眉。
“我讨厌杰克丹尼。”Gin冷冷地,摆摆手示意酒保把我的酒撤下去。
什么跟什么啊!我顿时无语住了,Jack Rose是以苹果味杰克丹尼为基酒来调和的。Gin说这话,我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冷笑话,他是在映射……威士忌组吗?
“噗!”我一下子喷了出来,目光与Gin对上,他仍旧保持着冷冰冰的扑克脸神情庄重高高在上。“噗哈哈哈哈哈!”我笑得前仰后合起来,“阿阵你这是在和我讲冷笑话?实在是太冷了啊喂哈哈哈哈。”
“闭嘴。”他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不然杀了你。”
我扭头向身旁想从Port与Vodka那里找到点共鸣,没想到他们却双双端起酒杯不看这边,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真是的,像是我们两个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真是没眼看!我自暴自弃地,只得端起桌上的白水大喝了一口。
萨克斯的声音慵懒而缠绵,背景音乐What A Wonderful World,可真符合Gin这个老古板的喜好。“是啊,大哥很喜欢这里的,不然也不会同一个据点还来第二次。”Vodka插嘴。我有些诧异,看来是刚才,没有意识间把脑子里想的话说出声了。对哦,Gin可曾经据说有什么“一个据点不来第二次”的准则来着。
“Vodka.”Gin一个眼刀扔了过来,Vodka立刻乖乖闭嘴。大家都已经喝了三杯,不过今天聚在一起,总不会是特意为庆祝我一次任务胜利吧?
“那个……”我伸出食指戳了一下身边的Port,“今天,你买单吗?”
“我买单?”Port指着自己有些不可思议。他抬眼看了下Gin,目光里似乎明晃晃写着“堂堂top killer在此,你让我一个后勤组的小职员买单这合适吗”的话。
“没办法,尽点地主之谊嘛。”我耸耸肩,“而且说实在的,不是你把我们叫来的么。”
Port的吐槽突然之间停住了,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良久,他深栗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清醒的寒光来,连带着那张本平平无奇的脸,也一下子变得清晰冷峻了起来。Port正色道:“是哦。”
“既然这样,那就讲正事吧,时候不早了。”我笑眼弯弯。
“Syrah大人。”他清了清嗓子,“不知道……你认不认识Sambuca?”
Sambuca桑布加利口酒,我记得他,是与阿星同个实验室的研究员。“当初Angostura是卧底并且栽赃到了雷司令身上,我记得他所在的第三实验室整个都……”被条子连锅端了。Angostura还是我最后处决的,我当然知道。
“对,当初组织撤离出日本时,Sambuca落入了公安的手中。”Port点点头,“但我们仍旧在他们系统内部留有几个眼线,Sambuca也一直没有吐露出他们最想知道的一些情报。但是最近,他却疑似叛变了。”
“Sambuca现在在哪里?”我问。
“在巢鸭监狱里。”Port顿了一下,干涩道。
“监狱?”我也噎了一下,“想办法,在转狱的路上狙杀了他?”
“您不能直接杀了他,Syrah大人!”Port突然大叫起来,“自从Sake大人……出事后,关于APTX4869的研究就进入了停滞状态。关于药物最核心的数据连组织的实验室里也没有留存,硬盘一定就在Sambuca的身上,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这对我们至关重要!Boss的意思是,要您——”
……
“目暮警官,我们已经检查了洒在地上的香槟,检测厨超过致死量十毫克的□□毒素。”
“就是说,有人在香槟里下了毒。”目暮点点头,“演讲前的那口酒使他摄取了超过致死量的毒素,毒素应该是在他讲话的那十五分钟开始起效的。发作时间稍早,不过据我们调查,希莱德其实有心脏方面的疾病,毒发时间变短也是自然现象。”
“希莱德从托盘上拿的酒杯,那托盘上其他酒杯又如何?难道全部都被下了毒?”青年清亮的声音插了进来。目暮与佐藤一同抬头,就见穿靛蓝色西装的青年男子正在室内转来转去,对证物一阵摸索。
“怎么又是你,工藤新一!”佐藤咬牙切齿。
“哦,工藤老弟啊。”目暮倒是一副很高兴的样子,让佐藤愈发气不打一处来。
“我和兰一起,被园子邀请来参加今日的生日宴会嘛。”工藤新一却挠了挠头,仍旧嬉皮笑脸地,“那个,请问我可以看一下托盘上剩下的其他酒杯吗?”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目暮却脸色尴尬。
“还有那位在场的女服务员。据表面情况看来,能够下毒的只有当时能接触到酒杯的那个人……”
“目暮警官!”工藤新一话还没说完,高木气喘吁吁地跑来,大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刚刚和宴会策划公司核实过,他们的雇员名单里,根本没有这个人!”
什么?
“另外。”高木的声音迟疑了起来,“在洗手间内发现了一名被捆绑的女性,她自称是宴会工作人员,被人打晕偷走了衣服,犯人的面目未可知。”
多么相熟的剧情啊。曾经的曾经,搜查二科无数次被同样的伎俩气得暴跳如雷。工藤新一突然想起电话中宫野志保说:“前天晚上在巴黎的时候,我觉得我遇见组织的人了。”从灰原哀时代开始,宫野志保的直觉就一向很准,更何况前一天刚刚和组织中的内线接头第二天她的掩饰身份就暴露了,这绝对不是偶然。
工藤新一定定地,盯着女服务员那张面容平凡的脸,摄影机中的她身段轻巧,自然地为希莱德递上托盘。这世界上能够做到如此精湛易容的人已经不比当年多,而现在能够出现在这里、会做出这件事的,就只有……
工藤新一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三年没有再讨论过这个名字,第一次出现居然又是喊打喊杀。他不愿这样想,可还躺在演讲台前的尸体,明晃晃血淋淋的事实却硬是逼着他,没办法不这样想。
“目暮警官,在希莱德贴身秘书的车内搜到了同款毒药,目前正式将他列为指使下毒的犯罪嫌疑人,正在押送回局内的路上。”高木在一侧接了个电话。
“都给我住手!”他大声喊道。只是现在的状况,早已开始不受控。
假如是那个人的话,假如真是她回来了的话,那……黑羽快斗!工藤新一“嚯”地站起身,打电话的同时抬腿朝屋外狂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