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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荼蘼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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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是有备而来,知道他擅长用毒,特意蒙住口鼻,避免中毒。

陈十八拔出一把匕首,掀起衣角慢悠悠地擦拭:“那毒不会让你死,但是会让你内力尽失,武功全无,你若不想变成一个废人,就把解药给我。”

听到陈十八的话,莲鬼生慌了:“解药?什么解药,我没给你下过毒!”

说着说着,他意识到什么,眼球转动:“你是为了望月宫那两个弟子……你和李长仙果然狼狈为奸!”

闻言,陈十八抬起黑亮的眸子,眨也不眨地盯着莲鬼生:“再多嘴,我就划花你的脸。”

宛如被扼住脖子,莲鬼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最爱惜的除了自身毒术,就是这张漂亮的皮囊,偏偏陈十八用这两样来威胁他,让他不得不投鼠忌器。

陈十八站起身,手指翻飞,指间匕首寒光闪动:“想好了吗,给解药,还是武功被废?”

莲鬼生凝视着他碎发下的眼睛:“给你解药,你就会给我解药?”

陈十八回以一声嗤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确实能听到声线震动。

莲鬼生不明所以:“你笑什么?你不想救人了?”

陈十八收敛笑意,眼眸里面是凛冽寒意:“你凭什么以为,你有和我讨价还价的资格?”

“就凭那两个弟子的性命还捏在我手里……”

话音未落,陈十八猛地出手捏住莲鬼生的脖颈,拇指正压在伤口上,痛得他浑身一震,却无法动弹分毫。

陈十八恶狠狠地盯着莲鬼生,他的一番话勾起他心里最隐秘的担忧,这群人对他做什么都可以,要打要杀他并不害怕,他最怕的,是连累旁人。

胸腔窒息,莲鬼生死死地盯着陈十八,面上浮起青黑的颜色。

陈十八不为所动,像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想死?”

“不……”

看莲鬼生支撑不住,陈十八才松开手,他“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眼里不再是狂妄,取而代之的是恐惧。

陈十八将指尖的血抹在莲鬼生的袖上,他的声音里充斥着厌恶:“是你们苦苦相逼,是你们颠倒黑白,是你们善恶不分,如今你还要牵连无辜之人!我告诉你,今日你若拿来解药救了他们,我就放过你。你若敢动歪心思,又下其他毒药,天涯海角,我都会追杀你,挑断你的筋脉,砍断你的手足,让你像蛆虫一样爬行,生不如死!”

他语速快,目光狠,说话时斩钉截铁,带着果断决绝,莲鬼生被吓住了。

注意到他畏惧的眼神,陈十八继续道:“或者,你现在要试试吗?”

他晃了晃手里的匕首。

汗毛缓缓立起,巨大的恐惧笼罩心头。

莲鬼生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他今年才二十,是千秋阁最年轻的阁主,他的武功在阁内独树一帜,毒术仅次于母亲。

这样的他被陈十八辖制得无法动弹,以后也未必能胜过眼前的人。

想想陈十八描述的情景,自己在大雪纷飞的街头艰难,遭人嫌弃打骂,母亲见了也不认识,只说把这脏兮兮的乞丐丢开,莲鬼生眼底浮起泪光。

他不要变成一个废人,他可是千秋阁的阁主,金尊玉贵的主子。

陈十八看着他眼里涌出泪珠,愣了一下,眼见莲鬼生哽咽道:“我……我给他们下的是软筋散……根本死不了人……你别杀我,不然我娘不会放过你的……”

“解药在哪里?”

莲鬼生被定住,眼泪横流,自己也无法擦拭:“在……在白色那个香囊里……”

莲鬼生腰间挂着五六个花里胡哨的香囊,陈十八摘下白色香囊,从里面取出一个小玉瓶,里面满满的都是药丸,他把药丸举到莲鬼生眼前:“都是解药吗?”

莲鬼生“嗯”了一声,陈十八果断往他嘴里又塞了几颗。

见陈十八不相信自己,莲鬼生终究还是克制不住,哭得肝肠寸断。

“呜呜……这个就是解药啊……”

陈十八侧目看他,手指轻点,给他解开点穴。

莲鬼生膝盖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上。

拿到解药,陈十八准备离开这里,莲鬼生在身后呼唤:“陈十八,不许走!解药给我!”

陈十八看也没看他:“那不是毒药,你可自行离去。”

莲鬼生见他出手狠辣,哪里会相信他,下半身趴在地上,双手努力地伸向夜空:“不要!陈十八,你回来——”

凄厉的喊叫淹没在夏夜的虫鸣里,春桃睡得不太安稳,余龙吟关上木窗,坐在床边,轻轻给两个女孩摇扇子。

好一个英雄出少年,竟能将千秋阁阁主玩弄于股掌之间,这个少年郎真是了不得。

等到两个女孩睡熟了,余龙吟坐在门槛上小憩。

晚风吹起他花白的胡须,月亮走得很慢很慢。

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今夜月明,做什么都方便。

——

陈十八连夜赶到望月宫,此时已是午夜,几座屋子灯火通明。

犹豫一瞬,陈十八轻轻敲门。

里面原先有人语声,听到敲门,齐齐停下,有人问:“门外何人?”

“陈十八。”

屋内的人很快打开门,是一个模样清朗的男弟子:“陈公子,请进。”

陈十八认出这张脸,这是望月宫关门弟子纪柯羽,那年在试剑会交过手。

烛影闪烁,墙上镶嵌着夜明珠,屋内十分明亮。

纪太白和李竹隐分别躺在两张床上,李长仙坐在一旁,眉头微蹙:“十八,你来了,没与那些人撞上吧?”

陈十八摇摇头,随后上前:“这两位道友身体如何了?”

李长仙摸了摸竹隐的手:“叫医师看过了,没有性命之忧,只是一直不见好,也不知中的是什么毒,不敢给他们用药。”

陈十八取出药瓶:“这是我去找莲鬼生要的解药,他说给两位道友下的不是致命毒药,只是软筋散,若不好,宫主不妨用这解药试一下。”

李长仙目光落在玉瓶上,满脸讶然:“你,你去找莲鬼生?”

纪柯羽接过玉瓶,再递给李长仙:“师父。”

李长仙将玉瓶握在手中:“他怎么肯给你?你们起冲突了?”

“宫主不必多虑,莲鬼生受我挟持,这解药没有问题。是我连累两位道友,请您照顾好他们,若有半分差池,都是我的不是。”

眼看着陈十八又要离开,李长仙连忙站起来:“十八,你可曾暴露自己?若是没有,趁现在他们还未发现你的踪迹,你快离开景州,九州四海,去哪里都好,他们追不上你的。”

陈十八背对着她,墨发高束,身负长剑,他的嗓音很淡:“宫主只当没有见过我。”

说完,他便消失在黑夜中。

习武之人大多惺惺相惜,纪柯羽看着他的身法,心底泛起涟漪:“师父,他就是伤了公孙浮图的陈十八?”

李长仙眸光复杂:“是。”

“果真很强。”

她望向窗外的重重青山:“你可还记得,元佑十三年天门山,墨钦门的弟子学了你的麒麟鞭法?”

虽然不知师父为何突然提起这些陈年往事,纪柯羽还是点头:“弟子记得,是个女弟子,似乎叫司空红。”

“是他。”

是他?这是什么意思?

细细品味师父的话,惊讶席卷心头,纪柯羽诧异地看向师父:“师父,您的意思是——”

李长仙在检查那瓶药,没有正面回答纪柯羽的问题。

“这药看起来没问题,找一只兔子来试药,若没有问题,给太白和隐儿喂下。”

按住心底的惊异,纪柯羽应声答道:“好的,师父。”

原来……是他。

一夜风摇月华动,漫天星河如流萤。

——

公孙家这次带出来的人都是练家子,吃得了苦,因此他们并没有找人家借宿,而是就地在山脚扎营。

底下众人烧起了篝火,草草的吃过干粮以后,公孙浮图打坐调息,公孙茜玉坐在一旁。

“父亲,偌大的商山,我们在哪里找到陈十八?”

公孙浮图没有睁开眼睛:“莲鬼生给那两个弟子下了毒,李宫主总会坐不住的;或是他不来找我们,我也有法子找到他。”

“父亲英明。”

夜深了,公孙茜玉持剑护卫左右。

劲风刮过,吹得天上浮云飘动,遮住皎洁月光,四周暗了下来,只有篝火晃动,树叶婆娑作响。

众人都睡下了。

公孙茜玉静静地望着父亲的背影。

经过这几天舟车劳顿,他似乎瘦了。

她努力在记忆里搜寻,发现父亲好像老了,记得小时候,父亲要比现在更健硕,脸上的笑也比现在多。

可是无论过了多少年,父亲看向自己时,目光永远是温柔的,鼓励的。

他是这世上最爱自己的人。

为了父亲,公孙茜玉甘愿付出一切。

困意渐浓,公孙茜玉揉了揉眼睛,动作轻巧地站起来,往四周看去。

风声微弱,萤火虫飞舞。

并无异动。

公孙茜玉活动手脚,准备坐下。

正在这时,微风送来一缕异味,只一瞬,她便判断出,这是血腥味!

公孙茜玉猛地回头,嘴里大吼:“有人!”

目光在周围逡巡,并未发现任何身影与响动,而弟子们都被叫醒,纷纷拔出剑来。

公孙茜玉守在父亲身旁,对旁边的一个弟子道:“去查,每一个人都看一下!”

那人应了一声,才向前跑了两步,身子猝然往左边一倾,软趴趴地倒在地面。

公孙茜玉甚至都没有听到暗器的破风声,也不知那暗处的人是如何杀人的,一时间,所有人如临大敌。

“所有人围过来,保护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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