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完成任务回来汇报,又闻到整个暗部都萦绕着巧克力的甜香,明白是上月又来扫荡同僚们的钱包了,不免微微一笑。
不过同僚们已经对她兜售行为退避三舍,这次又是怎么得逞的?
“鼬,任务结束了吗?”
卡卡西在储物室探出头来跟他打招呼:“回来晚了啊,刚刚杏带来了情人节限定巧克力,很热闹呢。”
他掏出半盒巧克力递给他:“我记得你好像很喜欢甜食吧,这个给你。”
“谢谢,”鼬接了过来,笑着问,“卡卡西前辈也买了吗?”
“算是吧,不过这次没有花钱,”卡卡西挠挠脸,“说酬劳更恰当。”
身后的天藏把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鼬不禁失笑,亏她想得出这种办法。
巧克力口感很丝滑,几乎入口即化,很快有什么夹心流了出来,鼬感觉舌尖传来一丝陌生的辛辣,但和甜味融在一起有种很特别的香醇,让人欲罢不能。
见鼬神色惊讶,卡卡西介绍说:“这个是新品,叫什么心巧克力……”
上月说名字的时候他显然没有认真听,天藏接过话头:“是酒心巧克力啦前辈——啊,这里面加了利口酒,不知道吃多了会不会醉,鼬还是少吃为好。”
卡卡西不在意地摆摆手:“酒精含量很低的,没关系啦。”
两人聊天的间隙,鼬已经连吃了好几个。
不多时,他神色似乎有了点变化,他有些恍惚地抬头看了看天花板,突然警惕道:“前辈,好像地震了。”
卡卡西和天藏顺着他的目光往上方看去:“?”
“地震?”
鼬严肃地点了点头:“天花板好像在转。”
实际上不只是天花板,他觉得周围都在缓缓转动,面前两人的说话声都开始有回音了。
卡卡西和天藏对视了一眼。
卡卡西伸出一只手指在鼬面前晃来晃去:“告诉我,鼬,这是什么?”
鼬的目光乖巧地跟着他的手指移动:“这是一。”
卡卡西一手扶额:“呀嘞呀嘞,果然是醉了啊鼬,这是手指啊手指。”
我是问是什么,不是问是数字几啊。
天藏在一旁忍无可忍:“前辈!这时候就不要再玩那些老土的笑话了!”
说着他转向鼬,关切道:“你感觉还好吗?我送你回家休息吧?”
鼬目光沉静,看起来还很清醒的样子:“谢谢,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他礼数周全,短短一句话用齐了繁琐的敬语。
而卡卡西还在为天藏吐槽他老土而黯然神伤,他很是委屈,难道这个笑话真的已经过时了吗?
鼬迈腿就要走,可惜站立不稳,向前踉跄了一步,两位前辈条件反射伸出手想要搀扶,他却又自己定住,表情沉着地拒绝帮助:“没关系,我没事。”
说完,他再次迈开腿,朝着暗部内部走去。
……喂喂真的没问题吗,你方向完全错了啊!
被纠正方向后,鼬面色严肃,夸张地冲他们鞠躬致谢,这才找准方向走向门口。
“卡卡西前辈,你不负责把鼬送回家吗?”
天藏眼神谴责地看向了始作俑者。
卡卡西宽慰地拍了拍天藏的肩膀:“不用这么担心天藏,他可是比我更优秀的忍者啊——”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鼬在空中踩滑电线杆摔落在地的声音。
天藏:“……”
卡卡西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呀嘞呀嘞。”
上月从甲贺处回来,一直惦记着她说的话,毕竟她这样的反应还是第一次。
看来身体比她想象的还要不乐观。
姐姐心情好像不太好呢。
上月拿着毛衣针发神的样子引起了鸣人的注意,他在心里琢磨怎么逗她开心,没注意手里捧着的牛奶已经喝完了,吸管发出“嗤嗤”声,他低头看着变瘪的牛奶盒,眼睛一亮,瞬间来了主意。
“阿诺撒阿诺撒,姐姐,我最近好像又长高了,”他跑到上月面前兴高采烈地比划身高,“很快就要成为班上第一了!”
“真的?”
上月果然高兴起来,她放下毛衣针,走到客厅拐角:“来,让我看看长高了多少。”
客厅拐角墙壁上竖直画着两条长线,一条金色,一条黑色,人为标注的刻度把它们分成了不规则的很多段。金色的那条每个刻度都歪歪扭扭地写着“NARUTO,52年6月1日”或者“54年12月30日”这样的日期。
鸣人笑嘻嘻地靠着墙站好,乖乖等上月比着他的脑袋在墙上画线,画完后立刻跳着转身,期待地看向墙壁。
“哦!真的长高了不少呢!”上月惊喜道,随即立刻想到了她重新织的毛衣,苦恼是不是还是织小了。
“姐姐也来,我也想看姐姐有没有长高!”鸣人激动地转着圈跺脚。
“嗨嗨。”
上月见他这样忍不住笑,也站直测量了一下,她也长高了,但是不多。
“我很快就会和姐姐一样高了,”他嘿嘿一笑,张大手比划,“不!我会比姐姐还要高,高很多很多!”
“那当然了,鸣人起码能长到一米八呢。”
上月心中却有点迟疑,她忘记鸣人以后的身高了,或者说不止这个,关于鸣人的故事她很多东西都记不清了。
不管了,不管原著中鸣人有没有一米八,现在肯定没问题,不,至少能长到一米八五!
鸣人兴奋地点点头:“我一定要快点长大,那样就能保护姐姐了!”
听到这话,上月心里一暖,她蹭蹭鸣人的头发:“小笨蛋,你早就在保护我了。”
鸣人睡觉后,她开始整理转生术的资料,想要弄明白自己身体变化是不是这个术的后遗症。
查看时,指甲偶然地刮到书页,毫无预兆地,指甲片枯叶一般轻轻掉在了书桌上。
上月微微一惊,她捏起指甲片,怔愣着看向食指,那里没有了指甲,只剩一层薄得透明的皮肤。
她竟然一点痛感都没有。
这指甲片脱落得再自然不过,仿佛本该如此。
【你身体有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现象?】
她的心跳鼓锤般震动起来。
还在愣神时,一阵狂风忽然把窗户吹得大开,窗帘在房间乱舞,窗扇打在墙壁上发出巨响,沉浸在思绪中的上月被吓了一大跳。
她起身关窗,忽然看见窗外电线杆上蹲着一个漆黑的人影,那人在黑夜里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
鼬?这么晚了他来这里干什么?
她现在可没心情招待,于是便冲他打了几个手势,意思是现在没空,明天再说。
正要合上窗户,窗扇却纹丝不动——刚刚还在几十米之外的鼬,此刻已经蹲在她的窗台,一手按住了窗扇。
你干嘛?
上月张嘴就想问,可抬头就对上了他沉默的红色眼睛,那一瞬间,所有的感官被剥夺,她猛地呆愣在原地。
下一秒,她意识到自己正站在森林雪景中,阳光照在刚下不久的细雪上,仿佛纷纷而下的金箔。
有风吹过,杉木树林发出惬意静谧的沙沙声。
鼬就站在她不远处,正抬头看着漂浮着金云的天空。
上月正好能看见他神态柔和的侧脸。
想起来了,这是初雪那天。
怎么回事?
大晚上的带她追忆往昔——不儿,这也没过去多久啊,要看雪说不定过几天还会下呢!用得着这么着急看人造雪吗?!
她想上去揍他一顿,结果发现自己居然全身都动弹不得,不由得大吃一惊。
“你搞什么?”上月疑惑不解,“大晚上吃错药了?快把我解开!”
鼬闻言,只是转过身来看着她,没有任何动作。
什么情况?
上月脑袋挂了无数个问号,忽然她灵光一闪,疑惑的表情消失了,转而欠扁地调侃起来:“我知道了,上次输了不服气是吧,终于忍不住想扳回一局了是吧?”
上月在心里偷笑,没想到这家伙这么输不起,不会输了之后这段时间都睡不着吧,不然怎么会大晚上来找她切磋。
“手里剑比不过,这次比自己擅长的幻术啊,”上月挑挑眉,“也不是不行,虽然这个不是我专长,但今年我可是和止水偷学了不少——”
听到“止水”这个名字,鼬突然动了,瞬间闪现到上月面前,把她惊得立刻噤声。
他漂浮着,发丝和衣角无风自动,仿佛浸在水中。
“——你干嘛!”上月脑袋本能地想要后仰,但是如今身体被幻术控制动弹不得,“突然靠这么近,你吓我一跳!”
鼬还是沉默,视线仿佛临摹她的轮廓,轻柔地扫过她的眉毛、眼角、脸颊、鼻尖……
两人距离太近,他举止又太奇怪,上月脸腾地红了起来。
“大哥,你能不能说句话?”
上月罕见的内心有点崩溃了,她一直胜负欲强,从来没认输过,但此刻她意识到是她之前没遇到过能对付她的战术。
“你别以为我怕了,”她一紧张就话多嘴硬,“这个幻术对我来说——”
鼬忽然垂眸看向她的嘴唇,瞬间,上月的话就被堵在了喉咙里。
她震惊地发现自己无法出声了。
这下她是真有点不高兴,对他怒目而视想要表达自己的情绪,可是看到他的眼睛时,那怒气猛地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不规则的狂躁心跳。
——他的眼神没有从她嘴唇上离开。
他仿佛探究般的注视着它,似乎在疑惑,又似乎在,渴望。
他,他想干什么……?
上月睁大眼睛,清澈的瞳孔中,鼬的脸在逐渐靠近,靠近……
洒满金箔的云空之上,静默地,缓慢地,飘落下一片泛着彩光的鸦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