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小巷子里因为常年见不到阳光而显得阴冷潮湿。
梅姈手指着地图上标着“暗巷”的位置，长长的一条街都被涂成一片黑色。
“应该是这里吧？”
要不是有这地图还真找不到这么偏僻的位置。
梅姈站在入口，光线止步于她的身后。
她在路上随机找路人问过，但是他们似乎都对“暗巷”有顾忌，说的含含糊糊的。
梅姈从他们口中了解大概是类似于黑市，只要能付的起价格就能得到一切想要的。
虽然她觉得这个话有些不靠谱，但还是感兴趣的想要去看一看。
还可以顺便......
梅姈余光看到身后几人也远远跟了上来，就放心的一脚踏进了暗巷。
几扇破烂的窗户半掩着，窗帘后似乎站着几个人影，窥视的视线四面八方传来。
巷子的阴影处似乎藏着什么见不得人鬼魅，会突然在转角处来个突脸。
梅姈抱住自己的胳膊搓了搓，虽然她现在的非人身体对冷热并不敏感，但这种“冷”不是物理上的。
人总是会对黑暗存在一层本能上的恐惧，就算知道这恐惧没办法造成伤害也一样。
犹如误入了阴暗地沟的地上生物，总会有些不适应。
......
“老大，她真的进去了。咱们还要跟着吗？”
躲藏在石柱后的男人犹豫的说，他身材瘦小，脸上长满了麻子。
“废什么话，这种货色的外乡人都多久没见过了。”
络腮胡男人呸了一口，“如果不是那些狗屁贵族打仗，怎么会让来的女人少了这么多......”他说着下意识捂住了被割掉一半的耳朵，只有一条团肉球还挂在上面。
这是上一次他没能完成任务的惩罚。
他是这只抓捕小队的头目，任务就是挑选来铁索城的外乡女人下手，尤其是那种脱离了保护，长的漂亮又柔弱的女人。调教好后送去各个贵人的床上。
以前他们的组织还和城主的管家搭上了联系，会定期给城主献上各种族的处女供他玩乐。
只是现在城主府换了新主人，管家也忽然联络不上，他们不敢凑上前去，只能寄希望于这批新货色能重新敲开城主府的大门。
“走，趁她还没交易立刻动手。”
络腮胡见梅姈已经进了暗巷，一挥手带着几个人也跟着钻了进去。
......
“新鲜的眼球，可定制男女，颜色。如果需要雕刻花纹，挑选特定种族价格另议。”
梅姈弯腰看着一家店铺前竖立的黑板，一字一句念出上面歪歪扭扭的白色文字，有的字还拼错了。
“新鲜现宰哦，保证和图片一模一样。如果需要现场观看，只需要额外增加一些手续费。”
靠在门框处的男人半眯着眼，说话间吸了一口手中小臂长的烟管，唇边那颗黑痣随着他唇边溢出的烟雾时隐时现。
“有婴儿的吗？”
梅姈接过他手中厚厚的图册翻了起来。
好家伙各个年龄段的都有，还详细写了提供眼球的人是否拥有其他疾病。
梅姈快速翻到了最后，这里显示的是其他种族的，不光价格翻了几倍，还备注如需购买需要提前订购，并且要额外支付一笔死亡抓捕人员的殡葬费。
“婴儿的在这页，客人。”
图册无风自动翻了起来，刷刷刷精准的停在了一张页面上。
“这么多需要不少人吧。”
梅姈对比起这些眼珠和她的紫色子嗣的对比，也不知道这样粗暴的换上眼睛好不好使？不过既然都是魔法世界世界了应该会有办法吧。
“客人不用担心。”雅戮尔吐出一口轻烟，他向一侧敲了敲烟杆，“这些都是自愿的，毕竟一对眼睛能换取一家活下去的钱，很划算不是吗？”
他指了指店铺上的招牌，一颗爱心上延伸出一对雪白翅膀，“除了眼睛，我们还提供包括鼻子、嘴、胳膊、腿......等等服务，只不过我们在铁索城主营眼睛业务。”
“当然，我们也收购哦。”
雅戮尔凉凉的视线划过梅姈的蓝眼睛，像宝石一样清澈剔透，“客人的颜色也很少见呢。”
梅姈因为之前听说的关于“魔女”的传闻，特意出来前又伪装成了她骗人时惯常的样貌。
一个金发碧眼的精灵，不过把精灵耳恢复成了正常人类的模样。
现在她连脸都不是自己的了。
“我想还是不用了。”
虽然她的触手里有很多的眼珠子，但是估计没人想要这种的眼球吧。
梅姈将图册又递了回去，“谢谢，我再看看。”
她虽然对其中一款很心动，但还是打算转转再说，万一后面有更合适的呢。
雅戮尔直起身，像条没有骨头的蛇，贴身的黑色布料穿在他身上勾勒出细瘦的腰线。
他撑在店门前的栏杆上伸出手，中指那颗蛇形的戒指闪过银白的光泽。
“真的不再想一想了吗？”
他凑近梅姈，细长的眼尾像是勾子一样，他吸了口烟，又轻柔的吐向梅姈，“毕竟我们会给予客户最诚挚的保护，在这里。”
暗巷不成文的规则之一，在这里消费的顾客，会短暂受到店家背后势力的保护，能保证他们可以安全的再走出暗巷。
“咳咳咳，不用了。”梅姈呛得咳嗽了两声，赶紧挥散了烟雾，她穿越前最受不了烟味，一闻到就会喉咙发痒。
虽然这股雾气有股花香，但是她还是不喜欢这些。
要是真的被保护了身后那些人还怎么下手，听他这么说梅姈更加坚定了暂时不买的想法。
雅戮尔遗憾的收回手没有再劝。
梅姈离开这里不久后几个男人出现在了雅戮尔的店前，“你不会插手吧？”
雅戮尔无趣的摆了摆手，又懒散的靠回了门框上，潮湿的水汽从接触的地方传来。
他吞云吐雾间双眼微微睁开看向暗巷狭小的一线天空，上面飘过白色的云和暖色的阳光。
“三个数离开我的门前，要不然就永远留在这里。”
他再一次的后悔，为什么当初作出那个选择。
几个男人听了连滚带爬的离开了。
梅姈在暗巷里走走停停，因为第一次来人类的城镇，她对什么都很好奇。尤其是这个世界有很多神奇的东西，让她忍不住一路走一路看。
像什么穿着能短暂飞行的靴子，可以和人心灵对话的宠物猫咪，能随机召唤魔界生物的魔法卷轴......
这很难不让人想要通通买下来。
只不过她暂时按耐住了。
正当她觉得身后的人似乎有所顾忌，迟迟不冒头，打算拐去暗巷中分叉出的，更深更黑的胡同时，一道清脆的声音叫住了她。
“喂，我劝你不要往那边走了。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梅姈扭头看去，一个穿着暴露纱裙的少女正坐在木箱子上晃荡着腿，看了梅姈一眼又把注意力拉回了手中的书。
她不再乎梅姈的反应，手指翻过一页，头顶上撑着的灯提供了很好的照明效果。
“当然如果你就是这么打算的当我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