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阳出来的时候,手中把玩着一根银簪,上面的茉莉花泛着银光,他若有所思地漫步在花田。
说是回到枉死城。他其实是避开了窥镜的视野,直奔了忘川。
所有人都散了,唯有茴香豆和何进还守在忘川河畔。
河水清澈见底,就连血腥也消散了。
何进还在伤心欲绝,谢安阳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节哀。”
何进却打开他的手,“我听他们说,她跳忘川之前找了你,你们到底说了什么,才让她决心跳下去的?”
谢安阳问:“你到底是她什么人?”
何进这回支支吾吾了,“我是她哥哥。”
“哦,是吗?”
相识千年的哥哥,还不如他谢安阳一个陌生人吗?何琬离开之前,把身上的唯一的信物交给了他一个陌生人,而不是给重逢的哥哥,这合理吗?
谢安阳轻声细语,看四周没什么人,抓着他的肩膀的手都用力了些。
河畔就是好,都没什么人敢靠近。
谢安阳说:“你知道么,地府的刑罚名叫神罚,神罚有很多种,每一样都是精神和肉/体的极致折磨,唯独不会死人。你说清楚点,你跟何琬什么关系?否则我立马把你送去地府对面。”
茴香豆附和了一句,“这小子是城主私生子,也是城主候选人,他是有权利把你送去地府的。”
“我真是她的兄长!”
“忘了告诉你,地府的人没有忘川府的人那么耐心,他们懒得询问,把你推进狱境中,一旦你触发某种神罚,将会是很长的时间,直到罪孽洗清!”
“不跟你废话了,跟我走吧。”
何进还想着躲,却被谢安阳拽住了胳膊,他完全挣脱不及,只好哭着说,“我真的是她兄长!那死丫头不听话,我跟父亲替了她寻了门亲事,她看不上,非得下嫁给一个寒门书生,结果呢?人家根本没看上她。”
“真的么?你在忘川也待了上千年了吧,应该知道忘川水有什么效果的吧?”他把何进按进了忘川河,还冷笑一声,“正好,帮我试一样东西。”
但很快,他就被拉开了,被茴香豆拉开的,“安阳,松手,你没有资格审判他。”
谢安阳迷茫地看他一眼,后知后觉地松了手。
“书生是被我爹逼死的,被她发现了,我没想到她会拿剪刀想杀我们,我们就是用绳子绑她的时候,不小心把她勒死了,我看她醒来后根本记得怎么死的,也忘记了那个书生。”
“当年就是因为她,害我一生仕途无望,我看到她就来气。我一开始就是看到她太过气愤,我没想要她的命。真的。我哪知道她自己都把书生忘了。”
刘钦说得多好啊。恩怨根本不能带进枉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