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天刚刚泛起了鱼肚白,白锦逾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他吓了一跳,随后才想起来,是自己昨晚什么都不管了,来到这里凑活了一晚上。
他懊恼的拍了拍头。
他有个特点,就是平时爆发力很强,看起来就像不会累一样,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当他的体力彻底耗光时,就真的需要马上休息。所以平时的时候,一般过一段时间就会休息一会儿。
他打开手机,很好,电不多,但够用。
他先给江城打了个电话,一打过去,江城那边就马上接了。
“喂,江城。”
“锦逾,你还好吗?”
“我好的很,你和吕冰言安全到家了吗?”
“嗯,我们两个都到了。你有车吗?需要我过去接你吗?”
“来吧。”白锦逾带着丝鼻音的吸了吸鼻子。“正好我也不想跳着回去。”
白锦逾打完电话,眯着眼睛想象:
是不是该给吕冰言一个甜枣了?毕竟这段时间,他一直对吕冰言冷眼相对,可他因为情绪而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他一开始靠近吕冰言就是为了杀他,简单来说,他和吕冰言所有乱七八糟的什么感情,全都是因为这个任务。
如果这一切都是为了任务,那他宁愿一开始就不接。
他的心里明镜了,他爱吕冰言,甚至可能超越了任务。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一个这么理性的人,会因为一个人的的出现而将他的生活搅的天翻地覆,让他夜不能寐。
可如果这是一个不确定因素,那他就是忍受这世间的所有痛,也一定要将这个“不确定因素”剥离身体。
因为这不是他的一切。
他突然不想让吕冰言死了。这个无意间闯入他生活的少年,就悄悄的溜出他的世界吧,不用痛苦,不用死亡,只要平淡的退出他的生活,就足够了。
他会想方法让吕冰言不用死掉,但在这之前,他想先和吕冰言留下一些美好的记忆,让他的生活里,还有爱这种美好的东西。
在白锦逾眼里,爱是世间最美好的、最纯洁的东西,一个人如果失去爱别人的能力,那他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他可以不爱任何人,但永远不能失去爱别人的能力。
过了一会儿,江城来了。
他一来就急着问:“那个姓俞的呢?他死了吗?”
"他死了,彻底死了,尸体都找不到。”白锦逾平静的说,眼神一丝波澜都没有。
“那就好,他不来找我们就行。”江城长长的叹了口气,“现在我送你回家。上车吧。”
白锦逾揉了揉太阳穴,长腿一跨,坐上了车。
白锦逾靠在窗边,看着窗边瞬息万变的风景,有一瞬间的恍然。
他看着阳光从明媚逐渐变得昏暗,生命从旺盛变得腐烂,他的眼神灿若明星,内里却尽是哀伤和冰冷。
他的生命已经从内而外的腐烂了,他自认为已经无药可救了,没有人可以救他了。他能怎么办呢?
江城家。
“锦逾,你饿了吗?我看你什么也没吃过。”江城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盘水果,转过头问白锦逾。
“有点饿,吃点水果就行。”白锦逾知道,如果不特意叮嘱一下,江城这小子指不定能做出个满汉全席来。
“哦行,你等一下。”江城拿起水果走进了厨房。
白锦逾等他走了,拿出手机,想给吕冰言发消息问一下。
他打出几个字,撇了撇嘴,删了又重新打了一串,上面写着:你回家了吗?
上面过了几秒,立刻回了过来:回家了,后面还附加了一个笑脸表情。
白锦逾:先不聊了。
吕冰言:【哭脸】为啥?
白锦逾:就是不想聊了。
对面的吕冰言看着这代表拒绝的无情句号,撇撇嘴,把给白锦逾的备注默默从“我家锦逾”改成了“无情句号”。
“锦逾,来吃水果。”江城挥挥手示意白锦逾。
“知道了。”白锦逾走到桌前,看着一个个鲜嫩的水果,嗅着细微的、清甜的果香。他拿起一个,开始小口小口的吃。那香甜的果肉滑入喉咙,让原本干涸的喉咙又润了起来,比什么山珍海味都好吃。
江城在旁边看着他吃,不由得说:“锦逾,我都想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吃的这么优雅的?”
白锦逾正吃着,缓缓地给他来了一句“细嚼慢咽。”
“江城,我先走了昂。”白锦逾道。
"我知道,你要注意安全。”江城担忧的说道。
“好的。”白锦逾说完,笑着转头,那动作,在白锦逾的身上展现出一种与全世界为敌的肆意。
江城看着他,不由自主的笑了。
无情句号:我去你家你欢不欢迎?
吕冰言正在处理一些文件,听着手机振动,拿过来一看,原来是白锦逾。
吕冰言:欢迎啊,不过我现在有点事,你可以晚一点再来,或者在我家等我。
无情句号:行我在你家等你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说
吕冰言:行啊 在我家等我
发完消息,吕冰言美滋滋想,白锦逾会给他准备什么惊喜呢?
处理完,吕冰言伸了个懒腰。这个智商167,从小就成熟的ahpla,会因为爱人给他准备的一个惊喜而开心的像个孩子,这代表的是他最真挚的情感,这是他所赌上全部带来的,同时,这也是他最宝贵的东西。
他整了下桌子上的东西,拿起包,快步向家中走去。
一打开门,他就在家里寻找着白锦逾。
虽然这房子只有他一个人住,但这房子还是大到没边。
终于,他在卧室找到了白锦逾,只是这惊喜,来的他又高兴,又措不及防。
他的床上到处是艳丽的红玫瑰,凌乱的摆成一个爱心,高调的宣誓着爱意。而中间还坐着一个人,那正是白锦逾,独自美丽,而且美的不可方物,傲视群雄。
吕冰言看呆了,但还是轻咳了一声,说到:“亲爱的,这就是你的惊喜?”
“不喜欢么?”白锦逾勾唇一笑,那一笑风情万种,足以让万物失色。
白锦逾晦暗不明但妩媚的眼神落在吕冰言的身上,他继续开口:“阿言,我能和你在一起吗?”
吕冰言听得一愣一愣的。他捕捉到了关键词:在一起?
白锦逾看着他,眼神是化不开的深情,他望着吕冰言,就像在仰望他的全世界。
“你忘了吗?四年前,那年,你17岁。”白锦逾的眼神逐渐变得迷茫,“我很厉害,但我也不能回到过去。所以,我先改变未来吧。四年了,我来改变未来了。”
“所以,你想……”吕冰言明知白锦逾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故意问道。
“四年了,我来给你答复了。我喜欢你,跟我在一起吧。”白锦逾真挚的眼神找不到一丝杂质,他好像本该就是如此,就是如此深情。
“好。”吕冰言只是仅仅发出一个音节,就瞬间热泪盈眶,这眼泪承载的是他四年来的爱而不得和相思。
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这样滑稽的表情放在他身上也仿佛在发光。
白锦逾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现在的心情,他现在,好像也拥有了独属于他的“全世界”。
“我现在可以碰你了吗?”
正经不过两秒。
“不行。”白锦逾板着脸说,“以后吧。”亲爱的,以后吧,等我以后最爱你,我才敢将我交给你。
“那我们现在……算在一起了啊?”
“对啊。”白锦逾漫不经心的说。
白锦逾望着眼前,眼神没有聚焦。吕冰言知道了他们现在在一起了,心中窃喜。他看着白锦逾,眼神顺着他高挺的鼻梁往下滑,看着他凸起的薄唇,突然就想到了上次他强吻白锦逾的感觉。这张嘴在他的印象里总是抿着,但又和这个人相背而论。他的嘴很软,粉粉的,看起来就像一个温顺的omega,可这个人偏偏就和他的长相不符,张扬热烈,嘴硬心软。
“我可以……亲亲你吗?”吕冰言小心的开口。
白锦逾看着他,眼中的笑意仿佛要溢出来。他慢慢靠近了吕冰言,鼻息喷洒在吕冰言的脸上。他轻轻闭上眼睛,吻上了吕冰言的唇。
他们这次接吻不像第一次那样来的匆忙,而是轻轻柔柔的试探,爱意几乎贯穿了此刻两人的心脏。
“你真好啊……锦逾……”
浅尝止渴,吕冰言轻轻的靠在白锦逾的肩上,喃喃自语。
白锦逾看着他,突然觉得幸运。他能在茫茫人海中再次和吕冰言相遇,对他来说,是天大的福分。
真好。
“锦逾,你今天……为什么突然想向我表白啊?”
“遇见你不容易,就想抓住机会。”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他和吕冰言本就来自不同的世界,过着不一样的生活,如今的他们已经分开四年了,却还能在一起,对他来说,这是缘分,更是救赎。
“锦逾,我们在一起的事,用不用告诉别人?”
“你想告诉吗?”
“想啊,我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你。”
“那就说吧。”白锦逾望着他,就像望着他的全世界。
你就是我的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