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不知道，你是斯图尔特博士的养子。也是得益于这层关系，你才能在九头蛇混得风生水起，要不然你早就不知道死在哪条巷子里了。

要想讲清楚这件事，就绕不开你的童年阴影：超级士兵血清。

毫无疑问，你的父亲是九头蛇，应该说大部分在九头蛇有名有姓的人物祖上都同为其效力，所以你们经常调侃说九头蛇都是世袭制，因为没有根基和能力欠缺的人很容易被派去偏远地区当卧底，一辈子隐姓埋名或者牺牲掉。

你的亲生父亲，是一个背叛自己的国家后再次背叛九头蛇的、胆大妄为的人。你的整个童年都在跟他东奔西跑，起初你以为他是念着亲情没有把你扔了，可后来，你发现自己大概只是个便携式的试验体。

而你第一次见到梅格纳斯博士和斯图尔特博士，是在医院。那时你因为药物副作用被邻居发现送去医院，醒来后就看见了他们，而你之后再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

“没追到，这家伙还真能跑。”

你被声音吵醒，隐约看见窗外、医院走廊上的两个人影。靠近你病房一侧的人背对着你，衣着考究，卡其色西装搭配栗色的头发显得很亲切。而说话的人看起来就没那么温柔了，看起来至少三十多，灰色的风衣和及肩长发，靠在墙边抽烟。

他们说着英语，听口音大概是英国或者美国人。

“梅格，你还查到什么关于他的事吗？”西装绅士的语气听起来忧心忡忡，“他的孩子还在这里。”

“没有了。”被称为梅格的人冷漠回答，甚至还有些讥讽，“靠他这种测试药剂的方法，也不知道是想研究超级血清，还是想杀子骗保。”

“梅格。”

“知道了，斯图尔。”

咔哒。

梅格又点了一根烟，他深深吸了一口，然后吐出来，烟雾被玻璃阻挡，没飘进你的病房。

“说真的，这次行动不应该派我们来，但谁让他们有更重要的任务呢。”

“我还挺庆幸是由我们来的。”

“为什么？因为那个孩子？”

“嗯……”

梅格短促地笑了一下：“好吧，为了孩子。”

“你应该试着对孩子多点耐心，上周那个实习研究员……”

“连一份基本不用动脑子的实验报告都写得乱七八糟！他还能干什么？”像踩到了他的尾巴，梅格的声音立刻变得尖锐起来。

“你看，梅格，这就是问题所在，你应该去帮助他。”他的同行人语重心长，没有被梅格的态度影响半分。

“好了好了，我就是……”梅格叹了口气，“被某些事搞得心神不宁。”

“斯塔克工业的人又来找你了？”

“他们开了更高的价格。”梅格阴沉地压低声音，“但我不会放弃父亲的一切，即使是让我险些摊上牢狱之灾的……”你没听清后面的单词。

“斯塔克要这个干什么？”

“把它永久封存，为了发生在我身上的事不再重演……霍德华是这么说的。”梅格并没说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是含糊过去。

“你动摇了？你要知道现在和他走太近会惹祸上身。”

“我当然清楚，但还是……有一点吧。”梅格喃喃自语，“你也知道，他有点有钱人的那种……”他看向斯图尔耸耸肩，“但我不讨厌他。说真的，如果我和他一样成功，只会更傲慢。”

“是啊，真可惜……是冬兵去执行吗？”

“我见过那个冬兵执行其他任务的时候，真是利落！”梅格低声笑道，听不出是不是真心夸赞，“不出意外的话，是明天报纸上的头条。”

两人沉默了一会，梅格掐灭烟头，推开病房门走向你的床位。

“小子，清醒了吗？”

令你感到惊讶的是，梅格这个形象酷似街头流氓的人居然会说俄语，而且语法准确、十分流利。

你点点头，试图从床上爬起来，结果又被那个斯图尔按回去。

“你现在需要休养。”斯图尔是位年长的绅士，鬓角生了白发，他同样说着俄语，眼神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宁静，“孩子，你还记得失去意识前发生了什么吗？比如你正在做什么。”

“我在……帮我爸爸……”你不敢再说下去了。

斯图尔善解人意地点点头，出乎你意料的是初印象里很刻薄的梅格也没有追问下去。

两人有用英语交谈一阵，谈话结果是先把你带回他们的地盘，以防你再受伤害。对你来说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他们的行动力超乎常人，你醒来的第二个小时就被带走了，忽视了医生护士们的阻止。

开始是斯图尔牵着你的手，你因为头晕走得磕磕绊绊的，经常要停下歇一歇。梅格慢吞吞地走在最后，沉默地抽完手上的烟后，像个狡猾的人贩子那样迅速地一把提起你，把你背到背上。

斯图尔连忙过来扶着你的后腰，估计是害怕梅格背不动把你摔下来。但这完全是瞎操心，梅格后背硬邦邦的都是肌肉，这家伙肯定没少练。

“你的俄语很好。”你用英语小声说。

梅格诧异地回头看了你一眼，然后他笑了。

“狡猾的小鬼。”

斯图尔把自己的外套罩在你身上。

……哪怕他们把别人的生死当作谈资，这一刻你也认定他们是好人。

你抬起头，发现97已经趁你说话的功夫把偷出来的芒果啃得一干二净，叼着扁扁的核咬来咬去。

“我不明白。”克隆人大声宣布，“你和金没有血缘关系。”

“因为这世界上还有不需要血缘的亲密关系，养父子只是其中一种。”

97看上去还是很困惑，他把果核从中间咬碎，折叠再次塞进嘴里，重复几次最终咽下去。

“你是说血缘不重要吗？”

“没有那么重要吧？”你怀疑他根本没听你说话，“我没跟你说我父母干了什么吗？”

“说了啊！”克隆体看上去委屈极了，“可金经常对我干这些事啊。吃些奇怪的东西或者喝又酸又苦的药水……”

你认为自己没法和他交流，说了也不懂，纯纯笨蛋来着。

于是你拍了拍他上臂的肌肉：“我只是个普通人，你喝的那种东西我碰一点就会死，别把所有人都当成你这么耐造，你得学会换位思考。”

“好吧。”他局促地舔舔嘴唇上的果汁，“我还能再吃一个吗？”

“如果我能承受住玛琳的怒火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