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风云受望云楼主之命,前去寻找独眼龙,为他医治,路上恰好遇到了到处找他的剑藏玄。
剑藏玄看这少年,风度翩翩,油头粉面,一身绫罗绸缎,但身姿轻盈,下盘有力,显然是一名不凡的高手。又见他眉眼间一股说不出的熟悉,不由心生好感。
花风云身后带着剑秋风与琴愁云,这几乎是他的标志了,剑藏玄心里有了猜测,问道:“你就是玉菩心花风云?”
“是吾,怎样?”
“请你救一个人。”
“哈,”花风云剑眉星目,说话间一股少年人的傲气,“是谁让你找上了吾?”
“白骨灵车!”
“嗯——?你要救的,可是独眼龙?”
“是。”
花风云正愁找不到地方,没想到就碰上了。
“带路。”
剑藏玄前方带路,带着花风云到了那个小屋前。
史箐箐见到他们来,心中一喜,急忙扶着独眼龙走了出来。
“这位是?”
花风云打量着史箐箐,见她毁了半张脸,便没再多看:“吾乃玉菩心花风云,专为救治独眼龙的眼睛而来。”
说罢,他解开手中袋子,只见里面是两颗血淋淋的眼珠子。
“这是蜕变妖郎的眼睛,因其习有蜕变大法,所以挖下来许多天都能保有活力,正是最好的选择。接下来你们都出去,吾在屋内为独眼龙换眼。”
“好,多谢你。”
史箐箐与剑藏玄等在屋外,花风云与独眼龙进了屋内。
剑藏玄道:“史姑娘,为何总是不见你的丈夫保护在你身边?”
史箐箐垂眸,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他的事太多,难免顾及不到吾,何况,紫霹雳也需要他。”
她也已经听说了,救紫霹雳,需要很多很珍贵的东西,她想救自己的儿子,可是她无法接受为了自己的儿子,去杀死五个无冤无仇的人。但她又无法做到阻止丈夫去救儿子,所以只好视而不见,冷眼旁观。
剑藏玄叹道:“史姑娘,为何你总是不开心。”
“因为这个江湖,总是无奈啊。”
混乱黑暗的世道,不见踪影的父母,她有时候也会很累。可是她又要顾及丈夫与儿子,又对独眼龙感到无比的亏欠,她欠独眼龙的太多太多了。
白骨灵车放眼江湖,不将任何人看在眼里,但当素还真这个名字出现的时候,他如临大敌。
素还真要揭露他的身份,他一定是相信素还真有这个能力的,他害怕了,就要拼命的反抗。
到了约好的日子,白骨灵车早早来到通天柱。整个白骨灵车外都围着一层莫名的气劲,凡所到之处,无人不是自觉让开道路。但秦假仙一直跟在白骨灵车后面,硬生生将他的逼格破坏完了。白骨灵车本预备一掌将他打死,但又不愿自降身价与他计较,于是冷哼一声,暗自发力。不知用了什么神奇武功,竟然连着马车一起跃至通天柱之上。
通天柱之下,三教九流万教先觉都围在下面看热闹,秦假仙与让高声谈论着自己与素还真关系不浅。人群中一名满头白发,头戴莲花冠的少年道:“你认识素还真吗?”
那少年手持拂尘,分明是道家做派,但浑身又隐见儒家气度,竟然分不清他到底是何来历。
秦假仙看他年轻,不屑道:“那当然,吾与素还真可是拜把子的兄弟,素还真的弟子擎天子还要尊称吾一声师叔呢!”
那少年笑了:“原来如此,失敬失敬。”
“你秦大爷怎会扯谎骗你!……”
那厢秦假仙还在喋喋不休的说大话,就在约定的时辰到了的时候,少年一甩拂尘,忽的腾空而起,直上通天柱。
天空中浑厚气劲传来一声诗号,仿佛激昂的音乐也随之而起。
“半神半圣亦半仙,全儒全道是全贤。脑中真书藏万贯,掌握文武半边天。”
通天柱之下,倏然一片寂静,秦假仙昂着头,目瞪口呆。
“他是素还真!”
通天柱上,白骨灵车认为素还真不会来了,听到诗号的一刹那,整个车都卸了一道劲力。
“你——!素还真!你来了!”
“素某如约而至,令你感到失望吗?还是你在疑惑,明明小五海与大五海都去翠环山围堵追杀素某,却依然让素某逃脱了。”
“不可能,你怎有可能脱逃!除非,除非你会一人三化的功夫,但这怎么可能!”
白骨灵车的情绪从未像今天这样激动过。但他转念一想,不论眼前这人因何脱逃,但他未必真会一人三化,说不定是在唱空城计,他可不能未战先怯。
想到这里,他嘿嘿冷笑:“算你有来历!但如果你今天达不到吾的要求,也要如约自盖天灵!”
素还真道:”噢……?你是说要素某说出你的真实身份?吾今天来此,不正为此事?
白骨灵车道:“不错!通天柱下,有万教先觉观视,你若说不出,也决计逃不脱制裁!”
素还真笑道:“不知你所指是哪一个身份,只怕吾若说出来,千夫所指的就是你了。”
“呵呵呵……荒唐!”
“白骨灵车,如果素某说出的不是你的真实身份,你会否认那是你的真实身份吗?”
这话问的古怪极了,白骨灵车不知他打什么算盘,一味要他否认,那不是找死吗?白骨灵车沉吟道:“当然!”
素还真气沉丹田,朗声道:“白骨灵车,你的假身份就是平天剑子单一锋!当年将欧阳世家灭门的剑藏玄之师,平天剑子单一锋!”
此话一出,白骨灵车霎时冷汗直冒,忍不住倒退了一步,车身颤抖。
说是灭门欧阳世家,可江湖上凡是有大智慧的人,谁人不知欧阳世家根本不可能真的灭门了,欧阳世家的家主欧阳上智更是天下第一等的智者,此时暴露平天剑子的身份岂不是平白招惹了欧阳上智?
这的确不是他真是的身份,可这一层假身份却更加要命。
“这是不是你的假身份,宇文天?”
白骨灵车硬着头皮道:“有来历,你如何知道?”
“在下刚刚已说出你的真实身份,你的真假身份皆已了然,你还不现身吗?单锋剑尊宇文天?”
白骨灵车震了一震,回过神来,才发觉在毫无防备之中,已然承认了自己的本名,更是有如坠入冰中。为什么自己会在最紧张的时候放松戒心?又为什么会失神?
不行,不能让在场的人活着!
宇文天不再维持白骨拉车的掩饰,一瞬间,整个马车便被他的气劲爆开。他欲将通天柱之下的所有人都杀掉,却被素还真阻止:“你不必这样恼羞成怒,即使你把在场的人全都杀了,今日的谈话也依然会传入霹雳门、魔火教的耳中。你不曾发现吗?东南西北都已经被包圆了,远处的金太极、冷剑白狐也都等着取你的性命。”
宇文天又惊又怒,气急之下,一口鲜血呕出,不服的看着素还真:“难道你是欧阳上智!”
“非也,在下清香白莲素还真,与欧阳上智不可相提并论。”
这一场暴露了许多秘密的谈话过去,宇文天欲要逃走,魔火教、霹雳门的人霎时围了上来,蚁多咬死象,尽管宇文天单锋剑法天下无双,也难以抵抗这么多人,何况其中还有成名已久的高手女暴君、冷剑白狐、金太极。
若非大小五海及时赶到,他只怕难挡众怒。
总之没死就是。
离开通天柱范围,宇文天也难免受伤,他来到观山望云楼。
刚一进门,便有婢子娇喝道:“观山望云楼禁止男人出入,你是谁,如此无礼!”
宇文天一掌将人挥开,道:“欧阳琳那个贱人呢,叫她来见吾!”
眨眼间宇文天已经不见了踪影,进了屋内,欧阳琳已经候在那了,见一名白发老者前来,疑惑道:“你是……”
宇文天冷笑一声:“怎么,欧阳琳,听不出吾之声音了吗?”
这分明是白骨灵车的声音,欧阳琳面色一冷,恭谨道:“主人。”
“欧阳琳,你可恨吾?”
欧阳琳道:“婢子不敢,当年若非主人对吾与兄长施以援手,哪有今日欧阳琳养尊处优的日子,欧阳琳一辈子都感恩戴德……”
“哈哈哈哈!”宇文天古怪的笑声响起:“欧阳琳!吾要操纵生死之手,花风云与剑藏玄,你选一个。”
欧阳琳顿时满心寒意,做出的选择也无比理智:”剑藏玄!”
“很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不要让吾失望。”
“……是。”
对于欧阳琳来说,儿子与曾经的丈夫,自然是儿子重要,可报仇,却是比儿子更重要的事,哪怕把所有人都搭进去,她也在所不惜。
想到惨死的兄长欧阳麟,又会想起那天收到的金叶子,金叶子上认贼作父四个字让她的心彻底凉透了。
“来人,把少楼主叫来。”
宇文天一离开,欧阳琳瘫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的吩咐。
花风云款步而来,看着异样的母亲,问道:“楼主,你为何事唤吾?”
欧阳琳脑海内一片混乱。
这个世上,拥有操纵生死之手的唯有三个人,除了花风云之外,一名是剑藏玄,一名是冷剑白狐。而花风云的水平远不及其父剑藏玄,更遑论冷剑白狐。
无论叫他去杀谁,死的都只会是他自己,可他不去,如何取信宇文天?
欧阳世家的仇,何时才能报?
欧阳琳痛苦难当,看着自己才长成的好儿子,又怎么忍心让他年纪轻轻葬送性命?
若她真的狠心,就该在教育花风云的时候就告诉他要记得报仇,而不是瞒着他这么多年,只让他以为他没有父亲。
“花风云,你已经为独眼龙换了眼……你,路上可有听说剑藏玄的踪迹?”
花风云看向吞吞吐吐的母亲,答道:“已经见过面了。他看起来很关心史箐箐。”
“……”尽管已经分离多年,面对丈夫爱上别的女子这种事,她还是无法平常心看待。
欧阳琳道:“你对他观感如何?”
“剑藏玄,是个修为不凡的高手。”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欧阳琳忽的哀叹一声,道:“花风云,你的父亲没有死,你的父亲还活在这个世上。”
“什么?!为什么吾从不知情?”花风云又悲又怒,受伤的看着欧阳琳。
欧阳琳不敢看儿子的眼睛,只道:“你去找剑藏玄,他知道你父亲的下落。”
【忆昔封书与汝夜,冲浪山後欲明天。今夜封书在何处?茅山寺内晓灯前。笼鸟槛猿俱未死,人间相见是何年?】
“这首诗,以及这封信,你带在身上,见到你父亲之后再打开看,花风云,以后不要再惹事生非,吾恐怕不能陪伴你一生,只盼你平平安安找到你的父亲。去吧。”
这话大有托孤之意,花风云心中大感不妙,不肯离开望云楼。
望云楼主生平头一次对他露出愤怒的表情,大声喊着,仿佛要给谁听听一样:“花风云!主人下达的任务就该尽心去完成,难道你想受罚吗?带不回操纵生死之手就不要回来了!”
欧阳琳一把把桌子掀了。
花风云定定看她许久,行礼离开了。
另一边,柳扶月过了三个月,肚子逐渐显怀,比寻常孕妇的肚子更大了些。
每天有神秘客的照顾,孕期虽说有些激素问题,但心情也很不错。
胎儿的异常是在四个月的时候出现的。彼时这一胎显出的孕肚已经大得叫人心惊了。
柳扶月怕的每天都哭,生怕自己肚子炸了,这个死法太炸裂,她不敢想。
神秘客果断道:“吾去买副药,把孩子打了吧。”
只见柳扶月的肚子高高耸起,肚皮白嫩光滑,瞧着一点不似寻常孕妇遭罪的样子,但实在大的可怕。
柳扶月越发爱哭了,流着泪摸摸肚皮:“神秘客呜呜呜……留着他我害怕,打了我又舍不得,呜呜呜,怎么办啊……”
神秘客只能干着急,恨不得以身替之,心里后悔极了:“早知今日,当初便不该留这个孽子!扶月,你感觉怎么样?肚皮痛不痛?”
柳扶月感觉了一下:“肚皮不痛……”丰腴了许多的手赶忙在肚皮两边摸摸又拍拍:“娃娃哟,你长太大了,妈妈害怕,呜呜呜……能不能快点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