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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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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镜中倒映着主仆的欢笑声,时光飞快,不论翡翠说什么,凤欢欢都会回答,尽可能的回答。

两人就这样搭话到吉时,翡翠将盖头轻轻地盖到凤欢欢头上,遮住了凤欢欢容颜那刻,翡翠在也没忍住,眸子里蓄满了泪。

吉时到,琴瑟声起,浩浩荡荡,震耳欲聋,大红绸子延绵百里,凤家嫡女,出嫁。

这股喜气的风,终究是吹到了时喜仙山。

时喜仙君看着玄冰床上一动不动的男人,接连哀叹声。他想说些什么,刚张口,却停住,反反复复,最终在哀叹声道一句:“风辞,今日,小凤凰出嫁了。”

时喜脑海闪过凤欢欢的画面,又一声哀叹:“凤辞,那个小凤凰怕是快历劫回来了。你知道她………她是对你相思成疾,心神亏空………….终究是没放过自己啊………”

时喜又看了眼玄冰床的男人,不死心道:“风辞,你若在不醒,怕是真的见不到那个爱你的小凤凰最后一面了。这是你拼了命想见到的,你当真走不出毒瘴的幻境吗?”

当然不是!毒瘴中的寒风辞对着无垠地虚空大喊,对着砭骨的罡风呐喊:“当然不是!本尊乃北冥神尊,与天同寿,尔等敢耐吾何?”

黑黢黢得毒瘴瞬时形成无数个龙卷风,看的让人头皮发麻。寒风辞嘴角一斜,“吾还以为你只是个破毒瘴,原来,宵小竟有魂识。”

毒瘴被寒风辞的怒意激醒,从沉睡中唤醒魂识,尤其感知寒风辞一副看不起它的样子,那黑黢黢得龙卷罡风刮的更大了,还未靠近,寒风辞脸上,身上,便多了许多血痕。

寒风辞依旧邪笑着看着虚空,他的眸子在黑暗中是唯一明亮的灯,越来越亮,直到寒风辞的双眸迸出两道幽幽得蓝色火焰,寒风辞终于敛起笑意,他全身伤痕瞬时恢复,被刮破的袍子也完好无损。

寒风辞身体飘在半空中,半睁着眼与这虚空对视,“吾乃北冥神尊,区区毒瘴即使修出了魂识又能怎样,吾将你吞了如何?”

此言一出,虚空内的罡风刹时减弱,肉眼可见的减弱。毒瘴魂识万万没想到,寒风辞竟自伤神体,吞了它。

可寒风辞的样子并不像口出狂言恫吓它。就在毒瘴魂识瑟瑟发抖之时,寒风辞浑身燃气熊熊蓝色幽火,蓝色雾火中,连寒风辞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的笑带着一丝邪气。

于此同时,西域王子乌孙星衍已侯在凤府门外。

凤毋白背着凤欢欢走出府门。整个凤府的青砖上都铺满了大红毯,凤毋白脚踩在红毯之上,一步一顿,不疾不徐地,将凤欢欢从欢心苑闺阁背到凤府大门。

眼瞅着即将踏出凤府,凤毋白在众目睽睽之下停下了脚步。他盯着乌孙星衍几息,义正言辞且严肃地嘱咐着:“凤家女乃明珠,若乌孙王子将来觉着凤家女无味,到时,请送上一封休书,凤府将感激不尽。若凤家女在外饱受委屈,那凤府全体上下,无论天南地北,伐之。”

这时,身后响起一片洪亮的声浪——

“伐之!”

“伐之!”

“伐之!”

凤府家丁声音那个洪亮,完全将乐人的奏曲儿盖过,共振之音振奋人心,盖头下的凤欢欢垂目一笑,脸颊滑落出几滴美人泪,滴滴砸在了凤毋白的肩头。

乌孙星衍听得认真,站的笔直,就像城门口守城门的护卫见到达官贵族那般,目不斜视。

直至凤毋白将话说完,他行叩胸礼,“凤大哥放心,星衍只会有一位王妃,绝不纳妾。若将来凤小姐不喜西域生活,选择权都在于凤小姐,星衍绝不阻拦。星衍必定将凤小姐视为生命之珠,星衍将以生命之躯保护凤小姐。”

一个西域王子在众目之下这般保证,凤毋白说不满意那是假的。更何况,乌孙星衍的模样很真挚,尤其是提起凤欢欢的时候,那双发光的眸子亮跟夜明珠似得。这些,凤毋白看在眼里。

曾经,他也喜欢过别人。他知道真心与假意。

凤毋白踏出凤府,并没有直接将凤欢欢抱到喜轿上,而是将凤欢欢放落于地,轻声地说道:“妹子,礼都走完了,爹在后面,要不要拜别。”

凤欢欢点头,凤毋白牵着凤欢欢的手,一步一顿地又踏进了凤府的门。门那边,站着蓄满了泪水的凤年祥,他颤抖着唇角,见凤欢欢朝他走来,抬起双手,蹒跚着步履,迎上凤欢欢。凤年祥每一步走的都不稳,脚跟还未落地,另只脚便紧着上前。

“欢儿。”凤年祥轻唤了一句。

凤欢欢未掀盖头,她站定原地,就像一株高贵的玫瑰花。

下一息,她双腿跪地,双手交叉叩头,“凤家嫡女凤欢欢拜别父亲,哥哥。父亲,欢儿不孝,愿父亲身体安康,长命百岁。愿哥哥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欢儿远嫁,是大不孝。爹爹和哥哥将永远在欢儿心中,无论将来欢儿去哪里,欢儿始终是凤家女。爹爹,哥哥,这一拜别,不知何时能见,欢儿期望爹爹和哥哥每日都开心快乐。欢儿也会开心和快乐的。”

凤欢欢在地上叩了三个头,凤年祥和凤毋白并没有阻挠。

拜别凤府,这是她应该做的。只是,凤年祥和凤毋白都死咬着嘴唇,生怕眼中的泪,不争气地掉下来。今日是喜庆之日,不能落泪。

见凤欢欢拜别辞毕,凤毋白马上躬身将其扶起。凤年祥终于忍不住,一把将凤欢欢揽入怀中,大哭,那哭声撕心裂肺,直叫看得人心里抽痛。

“欢儿啊,欢儿啊。”凤年祥一直重复着这句话,千言万语,皆成一句撕喊——欢儿啊。

凤毋白不忍看,将头别过去。而身后凤府的家厮们各个垂着头掩面,不想自己眼中的泪毁了这个大好日子。他们的不舍和凤欢欢远嫁相比,是沙子碰石头。

乌孙星衍也难免被这场面感动,他不仅抬手示意西域的乐手暂停,也很识趣的并未上前催促。本就远嫁,吉时出嫁礼以完成,不差这点时候。

“欢儿,若是……若是受了委屈,一定要告诉爹爹,即便千山万水,爹爹都踏平了。”凤年祥一面放着狠话,一边抽噎的不成样子。

凤欢欢始终没有将盖头扯下,她不想自己绝望的模样被爹爹和哥哥见着,她想哥哥和爹爹记住她的样子是开心的,快乐的,健康的,活泼的。而不是那个病殃殃,离别前的凤欢欢。

人们都说,离别前的样子最是难忘。而离别的那个场面,便刻在送行人的心头。凤欢欢不想。

“爹爹。”凤欢欢笑的轻飘飘的:“爹爹,欢儿…下辈子还做爹爹的女儿。爹爹…可别欢儿烦。”

凤年祥咬牙忍泪,即便他的手已打抖,他硬撑着力,表现一副开心的模样,“下辈子,下下辈子,欢儿都是爹爹的女儿。”

这时,凤府外传来阵阵马蹄声,声势浩荡,连鞋底都跟着颤了起来。

看样子,是一队铁骑。凤毋白想得没错,正是御林军骑尉队。他们应该是从宫门口过来的,吉时到,骑尉队也要出发。许是没等到乌孙星衍的迎亲队伍,领头骑尉便将大部队带来凤府候着,算是给了大颜面,没有上报凤府拖了离府时辰。

凤毋白冲领头骑尉点点头,仔细一看,那领头人竟是蓝月茗。怪不得,那一切都说得通了。凤年祥和凤欢欢依旧紧紧涌在一起,即使他在不愿打扰凤年祥和凤欢欢,当下也必须回头跟凤欢欢轻道:“妹妹……时辰到了。”

凤欢欢当然知道凤毋白的意思,铁蹄哒哒声震耳欲聋,看来,真正的时辰到了。凤欢欢轻轻将凤年祥推开,这时,许多情愫涌了出来,她呜咽着似是堵了棉花的嗓子,“爹爹…欢儿…….欢儿………”

那句拜别,那句再见,终是说不出口;似是跟鱼刺,卡在咽喉尖儿生疼。

于是,凤欢欢换了另外一种表达,“爹爹,女儿很向往西域,很向往自由,爹爹和哥哥要为欢儿开心,因为欢儿去的地方,是快乐的。”

也是…解脱的。

凤念祥早就泣不成声,他觉得年过半百的年纪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断肠离别。他的不舍全卡在胸口处,喘不过气。凤年祥觉得自己头昏脑胀,眼前的一切都是白茫茫的,甚至有些耳鸣。他一直抽噎着,又拼命地压着起伏的胸口,这样使他更无法正常的呼吸。

凤毋白根本没法看这种场面,一直别过头抬头仰望着天空,一会儿换气,一会儿低头,根本止不住眼眶不停地蓄着红雾。

不远处的乌孙星衍看着这幅离别场面,轻叹一口气,他想过凤欢欢离别时的不舍,但没想过是这幅肝肠寸断的离别。这是他不明白,也体会不到的亲情羁绊。乌孙星衍有一瞬觉得,他娶凤欢欢,是不是太仓促了。他好像………从未正式的征求过凤欢欢的………

乌孙星衍一直想着的是,他定会对凤欢欢好,感动她,爱护她,可他好像从未站在凤欢欢的立场去感受她对家人的情感。

不过,现在想这些为时已晚,时光不会倒退。

翡翠是跟着凤欢欢的,凤欢欢本来想将翡翠留在凤府,可转念一想,那丫头定不会从了。翡翠穿着大红袄,对着凤府的门头拜别,跪地磕了三个响头:“翡翠谢凤府养育多年,谢凤府再生之恩。老爷,大公子,翡翠定会将小姐护在身后,小姐永远是凤府的小姐,翡翠永远是凤府的翡翠。”

凤欢欢走了。

那天,天空彩霞漫天,薄云似是笑脸,整个京城喜气洋洋,大红绸子在无尽得湛蓝之下飘了整整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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