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他的头发被攥在那个人手里扯得他头皮发疼。

纯种贱A。

如果不是因为童年对那个人存有愧疚之心，他何苦一直忍气吞声。

椅子在地面错动发出刺耳的声音，他猛然抬腿狠狠一脚踢出，正中对方的小腿，感受到抓住头发的力道因此松了一瞬。

他趁此机会扣住对方的手腕，另一只拳蓄力砸向对方的下巴，看着那人被意想不到的举动打得后退几步身形不稳，大笑起来。

“你又是什么东西？”眼前他高傲的兄弟正不可置信地抹掉嘴角渗出的血，让他的怨怼和快意同时膨胀，“调查勾引自己弟弟的心上人？！说你心理变态都侮辱了这个词！”

“哇，你是不是还顶用了我的身份？她之前一直以为你是我诶？”他轻快了语调，欣赏着他哥哥逐渐铁青的脸色，那人额角的青筋都在微微跳动还装模作样地理着西装。

“这是在外面，体面一些。”他哥哥燃烧着怒火的眼睛眯起来，面上却还微笑着。

他抄起桌上还盛着甜点的餐碟直接扔了出去，往前台瞥了一眼，四周的玻璃幕墙尽数变暗透不进光来。

白色的奶油挂在对方头发和衣领上，狼狈不堪，略暗的室内酝酿着一场风暴。

“也不算'外面'，进我的地盘之前没调查清楚吗？”

“哈！”对方看着不透明的玻璃笑了一声，开始解西装外套的扣子。

“多说点，趁你还能说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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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在路上，复盘了一下发现到最后也没说出来你要说的话，随后陷入了沉思。

要不，就这样吧。

看起来他们也不像是你说两句话就能被改变的样子，你是一个成熟的成年人，一个合格的社畜，你需要学会适应环境，利用环境。

“都买给你”的声音回响起来——*贵人愚蠢，却实在贴心。

说不定等他们互相怄气完，也就没事了，反正你也不会被骗钱骗感情。

这么一想心情好多了，你弟在旁边找你要充电线，你在包里掏了半天没掏到，倒是又从包底部摸出了些被碾压得边缘烂掉变皱的发票卡片之类的。

你拿出来打算扔掉，筛选着有用和无用的东西。

啊……小少爷还真给过你名片啊。

完全忘记了。

38

一个养在温室里的omega不该跟他动手的。

地上的人胸口贴着地被领带绑住双手背在身后，按住了肩膀，下肢则是被他用膝盖死死压着，虽然还在扭动挣扎像条缺水的鱼乱扑腾但因为体力耗尽终究是对挣脱束缚无济于事，只有一张脸还在不老实地呲牙咧嘴，伴着不知是筋疲力尽还是屈辱还是疼痛的泪水，好在嘴被手帕塞住了不然又得说点什么不像话的。

说得难听些，看着这张和他如出一辙的脸做出这种表情，很不舒服。

他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下属们上前来。

“送医院检查一下然后把他带回本家，这段时间好好休养。”

看着被下属扶起来的人已经被汗水打湿脸色发红，被染成深灰色的头发紧贴着前额，抬起头来愤愤地看着他，脸侧有一道血痕和几点凹陷正在冒着血珠。他皱了皱眉，发现在他弟弟刚刚贴着的地面上，有几块陶瓷碎片泛红。

他闭上眼揉着正在突突跳动的太阳穴，感觉方才的行为简直堪称荒谬，又想到不久前另一个家族的来电，多说了一句：“不要留疤，一点痕迹都不要有。”

“好的，先生。”下属点点头带着人走了，余下一个没有走动有些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

“先生，您的伤……”

“……”他有些认不出来金属镜面反射出的人是谁，他看到那里面那个西装革履的青年人右眼眶被砸了一圈红肿根据力道估计过几天会变成青紫，脖子上有指甲抓出的几道痕迹，口腔内有血腥味，原本将将附着的奶油化进了发丝之间粘连着一缕缕头发。

西装外套虽然还穿在身上但也被碎片划得不成样子混杂着结块的甜品，内里衬衫的最上方的扣子因为拉扯也掉了两颗，皱皱巴巴地袒露出皮肤。

镜子里面的人突然笑了起来，咧开嘴笑得好像很开心。

太狼狈了。

太冲动了。

停止。

“回办公室处理吧。”他说。

“是啊，有什么事不能回办公室再处理吗？”

你给你正在抱怨被叫去线上办公的朋友发去了语音信息，然后继续往嘴里塞了一口食物。

“即时通讯毁了下班时间。”你作出扼住喉咙翻白眼的动作，让对面也同样埋头吃饭的你弟笑了出来。

“我没有办公室，也没有下班时间。”他看了一眼手机上的信息，调侃地说，“嗯，我上一次给编辑发消息是凌晨一点，他上一次给我回消息是凌晨三点。”

“不是很懂你们……”

“总台报道，本周五，备受瞩目的“曙光日”暨纪念阅兵彩排在联邦特别行政区中图瓦广场如期进行。为确保即将到来的正式阅兵仪式圆满成功，各方阵和相关保障……”

你听到饭馆里的电视放起了新闻联播，发现距离放假只剩不到一周了。

“再干一周！喜迎休假！”你举起杯，却看到你弟的眼睛看向你身后的屏幕时微不可察地眯了一下然后在你想要顺着视线回头看的时候很快转回与你碰了碰杯。

“加油。”

……

临近假期的办公室萦绕着浮躁的氛围却又远比平时安静，当你去茶水间路过其他人的工位时，余光中花花绿绿的各□□面让你不忍直视，显然各位已经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中了。

这不寻常的寻常的原因，是那一间空无人的办公室。

是的，上司a，一个精益求精的全勤大卷王，破天荒地，请假了。

不过连着假期用掉年假倒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但他休假得过于突然以至于你们部门在前一天才接收到他交代的这一段时间的工作安排。而且或许正因为突然请假的负疚感，他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处理完了工作安排表上将近一半的前置工作，留给你们的只是在他的框架下进行填补。

办公室安静的喜悦正来自于此。

你在茶水间的沙发上浏览着社媒，刷新跳出的甜品店官号新发了博文。

“店面升级改造”“暂停营业”……？

这么说你赶得还挺巧。

……算了也没什么巧的，对“巧”这个字要过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