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再次对上,简直就是针尖对麦芒。
正十忆感觉小臂上的手,顺着胳膊向上,钻进短袖里,指尖在里面不住摸索。
这一幕被张莉看在眼里,目光盯着长海在袖子里乱摸的手。
正十忆举起扑克牌,在两人中间晃晃。
“来一把?”
张莉立马“嗯”了声,眼神威胁长海,赶紧把手拿出来。
长海偏身朝正十忆贴近,上半身倚在他身上,懒散地看着张莉,轻勾的嘴角透着不屑。
正十忆干站着也不是办法,干巴笑声再次响起,带着人往前走。
张莉转过身,正十忆自然地压身侧滑,躲过了长海在胳膊上乱摸的手。
正十忆转头朝长海挑了个眉,发丝随着他的动作轻晃。
长海看在眼里,明明只是一瞬,但映在眼里却变成了循环往复的慢动作,每零点几秒都撩人心弦。
差点陷进去了。
正十忆招呼声音响起,思绪随着声音被拽了回来。
几步走到床上,坐在正十忆身边,见张莉贴的紧,长海眼神不住在两人之中徘徊。
拿起床中间的扑克牌,边拆边开口。
“这牌挺沉啊。”
正十忆立马偏过头:“闹呢?都一样的扑克,怎么能沉呢?”
“过会儿你洗洗不就知道了吗?”
正十忆不理解长海今晚抽什么疯,认识到现在也没看见过这人这样,虽然之前有些行为也挺莫名其妙的,但远没今天如此。
长海手里掂量着牌,洗牌的同时余光瞄着两人。
洗完牌,将牌码的老长,距离正好够自己抓牌。
正十忆见没人动,自己先伸手摸了一张,胳膊抻了半天才够着一张。
“斗地主哈,前半场贴纸条,后半场大冒险。”
两人不约而同答应下来,正十忆观察两人神色,说完后半句话就觉得不妥。
大冒险,老爷们儿咋玩都没事,能罚人女生啥啊。
长海看着张莉,故意把牌朝自己这边挪了挪,这一挪,正十忆原本够着就费劲现在更费劲了。
正十忆朝长海那边刚挪了一下,就听长海说。
“坐我旁边不就够着了。”
正十忆本来挪了一大半,听完又退回一半:“离这么近,万一你偷看我牌呢。”
长海压根没理牌,光明正大盯着正十忆,他那张俊脸上眼中带光。
里面全是对胜利的渴望。
张莉本身就没两人高,左边还坐着长海,打死也不能挨着他,想离正十忆近点,就更够不着牌了。
只能保持当前位置死命抓牌,好不容易摸完牌,牌堆里还剩下三张底牌。
正十忆理着牌,愁容渐渐展露出来,作为第一个抓牌的人,看着一手烂牌,果断跳过叫地主。
下家顺位轮到张莉,见正十忆没叫,自然要跟正哥一对,潇洒跳过。
两双眼睛齐齐定在长海身上,若是长海也不叫,那就要洗牌重抓了。
长海看着手牌里的王炸,在两双期待的眼神中,拖长了尾音。
“我——不叫。”
正十忆的笑声和张莉的叹气声同时响起。
再次陷入抓牌环节,张莉已经习惯了抻抻胳膊,一晚上下来没准还能增长臂展,不费工夫就能腕线过裆。
正十忆抓着牌,下半张脸藏在手牌后,挡不住偷笑。
长海观察着正十忆的一举一动,在抓完牌的瞬间脱口而出:“我不叫。”
“我叫,我叫!”
正十忆快速理着牌,把目光投给张莉,张莉蹙眉捻着烂牌,想一队的心轻轻破碎。
摇了摇头:“我叫不了。”
正十忆掀开三张底牌,里面赫然一张大王,一张小王。
手掌一搂,全部收入囊中。
正十忆看着牌,乐得牙花子都收不住,拿到先出机会,一口气开始出牌。
“带翻倍吧?”
长海已经把纸拿来了,听到他问,回道:“带。”
张莉直挺的腰板,已经颓下来了,此话一出手里必有炸。
果不其然,正十忆出牌:“3到A,要不起吧?”
正十忆刚要出,就听长海摔出四张牌。
“四个二,炸你。”
长海收手一笑,就见正十忆直起身:“王炸!”
张莉看着已经翻两番的纸条,心脏隐隐抽痛,天崩开局:“这谁要得起啊?!”
消失的笑容转移到正十忆脸上,笑得愈发灿烂。
“连对儿,我走了,来,贴条!”
张莉沮丧的声音响起:“啊——不要啊。”
正十忆贴心的把纸条递给张莉,转头看着长海自己贴。
长海拿纸条沾水,但放到脸上就贴不住。
贴了好几次,正十忆对他贴的非常不认可,拿过纸条给长海贴。
长海把脸凑近,方便正十忆贴,眼神深深看向正十忆。
凉水沾到脸上,指腹轻轻按压,长海握住正十忆手指。
声音诱导:“用点劲儿。”
正十忆粘完一张,再次抬眸对上他的视线,明明是笑眼却偏偏能看出,眼中隐藏在暗处的侵略。
心脏顿时漏停一拍,身后响起张莉清脆的咳嗽声。
正十忆从晃神中脱离,立即拉远了距离,拿起牌胡乱洗牌。
长海抬起眼皮,歪头就看见张莉一脸不满,整个脸上都是,死男人居然敢跟我抢男人!
张莉朝正十忆身边靠坐,脸上粘的纸条呼扇呼扇飞起。
三人围坐在一起越玩越来劲儿,半场很快就过去了,三人脸上的纸条不相上下。
后半夜两点多,三人把纸条拿下来,各自数有多少,长海把纸一扔。
“不用数了,我最多,来吧,定什么大冒险。”
张莉眼睛一眯,坏笑一露:“小长总,请!”
正十忆哈欠打了一半,合上嘴巴怔怔看着长海:“什么小长虫?”
长海站起身:“等会儿!”
张莉话没说完,就让俩人一个打岔,一个给打断了。
长海眸色沉下来:“你出来一趟,有话跟你说。”
张莉不明所以,正十忆也是一脸懵,但长海神情转变后的低气压,让两人即便摸不着头脑。
直觉里面有事儿,张莉听从了长海的话。
长海背身朝门口走去,打开房门,张莉跟在他身后出了房间。
直到走到走廊尽头,长海才转过身,自上而下看着张莉。
“别和他说有关我的事情,跟钱沾边的更是一个字别提,想要什么条件你随时找我提,除了这件事。”
张莉是个聪明人,顿时琢磨出这话的意思,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直觉告诉自己,正哥不是贪财的人。
“我凭什么帮你,你又为什么要骗他?”
长海半个身子隐在阴影里,对着张莉的质问,一时不知怎么解释。
黑夜愈发寂静,思忖半刻才低声开口。
“最开始我没想骗他,他没问,我没答,后来我查到了他的大概情况,认为这种方式相处最融洽,但是现在我觉得我错了。”
张莉越听越不对,神色凝重:“你确定你把他当兄弟?”
长海沉默半分,继而道:“时机到了我会自己跟他说的,我没想骗他。”
张莉摇摇头,靠在墙边,短暂的头脑风暴,推断出了两人的关系。
“看在同学这么多年的份上,这个忙我帮了,君子协议,咱俩公平竞争。”
长海透过月光看着她,扬起发自内心的笑容:“莉姐,太有刚了。”
张莉换上得意洋洋的神情:“东北女人,一生不服,走着瞧!”
说完转身就走,长海佩服她飒爽的样儿,耳边都是张莉刚刚说的话。
时机还没到,再缓缓。
长海后一步进了房间,正十忆靠在床头,脸上带着疲态。
“散局吧。”
长海刚说完,正十忆立马坐起来,重振精神:“那不行,我都想好了怎么罚你。”
张莉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怎么罚?”
正十忆拿出晚上没吃完的汤圆,递到长海面前。
“吃五个黑芝麻汤圆,第一轮惩罚先开开胃。”
长海毫不犹豫接过正十忆递来的汤圆,面不改色的一口接一口吃完了。
“我只是爱吃花生,又不讨厌黑芝麻。”
第二轮马上开始,长海今晚放海放太多了,现在换成大冒险自然不能轻易放过正十忆。
张莉水平平稳发挥,这轮结束,两个农民一起被抓了。
轮到长海定惩罚,率先把视线甩给张莉,对面几乎是视线相对的同时,立马挂脸。
张莉嘴唇平抿,就听长海说道:“走廊罚站五分钟,到点儿再回来。”
愿赌服输,张莉气势汹汹站起身,往外走的每一步都充满愤怒。
“等等。”
张莉别过头:“又干嘛?”
长海扬手把她衣服丢进她怀里:“冻感冒不包医药费。”
正十忆站起身,往身上穿衣服,估计自己的大冒险得是在旅馆外面站五分钟了。
零下二十多度,冻不死人不偿命。
衣服刚穿了一半,就被长海给拦了下来,他开口声音格外低沉。
“穿什么衣服?脱了。”
“不穿衣服站两分钟,就得给我冻截肢。”
长海上手脱掉他的棉袄:“谁让你出去了?”
“啊?”
长海抓住正十忆的手腕,拉力把人拽过来,正十忆一个没站稳,摔在长海身上。
伸手接住正十忆,身体不住朝后退,狠狠撞在墙上,碰灭了墙上的开关。
灯关了。
黑暗中五感瞬间被放大,正十忆摔在长海怀中,双手撑在墙上,努力摸索灯的开关。
贴近身前人,耳边呼吸愈发粗重,开口声音极度磁性。
“别动,老实接受惩罚。”
心脏忐忑跳动。
“罚...罚什么?”
腰间环住的手臂不断收紧,惩罚如约落进耳里。
“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