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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逢旧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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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六,八岐宫。

药王黟不到卯时就被叫起来了,困得要死,撑着眼睛一边慢吞吞往外走一边听身旁的人说话:

“小宫主,凡是手里没捏着什么紧要任务的宫里人这几天都陆陆续续回来帮忙布置大会了,另外还有几个实在赶不回来的,您看看,这是名单……”

其实这些事都不经过他手,决议是老宫主下的,他只负责在下面扮演个点头捧场的角色,于是身旁的人叽叽喳喳地讲,他搁一旁浑浑噩噩地点头。旁边匆匆忙忙抱着各种东西穿过来穿过去的宫人朝他弯腰问好,他也跟着点头,这么点来点去,他莫名觉得自己像只在地上刨食儿的鸡。

靠。

他被自己的想法整笑了,也真笑了出来,顿时还清醒了不少。

一旁的宫人还在念叨:“……另外,老宫主说,这次同期大会由您来负责主理。”

“什么?”药王黟更清醒了,“我来主理?不儿,他人呢?”

“老宫主闭关去了。”

药王黟冷笑:“这老混蛋,早不闭关晚不闭关偏偏今天闭关,他故意的是吧,把这种鬼事情摊到自己亲弟子头上,亏他干得出来。”

底下人不知道同期大会为什么提前,他们几个还能不知道长老会在打什么鬼主意吗?说到底药王杜就是胆子小,把烂摊子扔给亲传弟子后脚底抹油跑了,美名其曰明哲保身去了。

宫人早就习惯了老宫主和小宫主之间动辄就开骂的关系,等小宫主骂够了,他若无其事地接上话,继续讲事。

“慢着。”从困劲里清醒出来的药王黟把刚刚宫人说过的话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察觉出了不对味的地方,“你说所有人都回来了?卫道月那家伙呢?”

打哪儿说的“所有人”,我说的明明是“手里没要紧活儿的人回来了”。

宫人在心里翻白眼。

再说了,卫道月是长老会那边的人,八岐宫里谁敢管他。

“小宫主,我在这儿。”一拐角进正殿了,卫道月规规矩矩守在门口,见着人面了朝他行礼,姿态挑不出错的优雅,“抱歉,回来的时候没有及时向您汇报,实在是长老会那边的事情有点多。”

“喂,卫道月,我不是说过,在我面前别提长老会吗。”

宫人心惊胆战看着小宫主,又瞄一眼依旧笑眯眯的道月大人。他和卫道月不熟,只知道对方是从长老会里专门拨下来负责照顾小宫主的——当然,这是好听的说法——八岐宫里是个人都对他毕恭毕敬,也只有小宫主言语举止间毫无客气可言,颐指气使得十分自然。

“抱歉,我的错。”卫道月接过宫人手里的披风,替他系上,“为了赔罪,我今天会陪着您一起主理大会。”

赔个屁罪,这明显是长老会的意思吧。

“知道了。”药王黟拍开卫道月的手,绷着一张脸自顾自往前走。

这又生什么气呢。

卫道月挥手让宫人先走,自己两三步跟了上去,“小宫主,您上次送我的衣服弄脏了,你能再做一件送我吗?我很喜欢您送我的衣服,做的很好看。”

药王黟会做衣服这件事情大概说出去是谁也不会相信的,这还是从他那早死的母亲那里学来的,在他还没有正式踏入修真界以前,就是靠给别人做衣服为生。

“你喜欢?”虽然药王黟现在不用做衣服了,但被人在这上面夸奖他依旧高兴,烦躁的心被捧的熨帖了一些,“好啊,我会再给你做的。”

哄好了。小孩子真麻烦。

不过卫道月喜欢这种麻烦,因为是有意思的麻烦,不是那种真的要劳心费神的麻烦。

时间慢慢推移,太阳逐渐升起,卫道月跟在药王黟后面,在正殿外面等着其他四宗仙船的到来。最先到的果然是不周山,五大宗里它坐落中央,所以到哪儿都快。

风满楼也被迫起了个大早,本来十年一次,忍忍算了,偏偏今年不同凡响,被从来不管这种对他们来说微不足道小事的长老会搅和的一塌糊涂,寅时就被叫起来的他气得坐在榻上先张牙舞爪了一番以示对长老会的敬意——本来想骂的,但这些天骂太多了,再骂下去他得掉修为,本来就在六个人里垫底还是别再给他们递笑柄了。

“哟。”药王黟抱着手,“早啊。”

“是挺早。”风满楼没好气,“早得我想杀人。”

“你昨晚睡迟了吧。”喜忧谷的船也到了,喜青阳从上面一跃而下,朝着两位扬手,“我和忧思邈就一点都不困。”

“你们俩修情绪术法,想困都难吧。”打个响指就能把困乏的感觉消下去,还真让人心动。风满楼忍不住凑过来,说实在不行你帮我把困倦的情绪往下压一压?

“喜青阳,别乱用我们的术法。”忧思邈走过来,“风满楼,你先忍忍,同期大会开场后你就能睡了。”

“唉,真的是。”风满楼叹气,“最近还真是点背,等会儿让命明知帮我占一卦好了。”

“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药王黟在这等人可不是为了叙旧,他挺直背,昂着头,咳嗽两声,“风满楼,我的修为突破到真仙了!”

风满楼困得耷脸,“那么大声做什么?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前不久闭了关。”

没看到预想中风满楼挫败样儿的药王黟不满:“现在就剩你还在大乘之境了,你丫的怎么回事啊?”

“小宫主。”卫道月俯身附耳,“注意言辞。”

“又不是什么正经场合,管那么多干嘛。”

有旁边为各宗弟子领路的宫人过来小声询问获得姑洗塔特殊名额的两位安排在哪里,风满楼领了他们过去找人,面对药王黟的质问潇洒一挥手:“就这么回事儿。”

“青遮。褚褐。”风满楼指着人,“就他俩。”

宫人一边忙不迭地点头一边询问二人对住处有没有什么要求。褚褐交涉去了,青遮站在后面询问风满楼:“风师兄,我们不用参加同期大会,那这七天里我们干什么?”

“随便干些什么咯,想来看比赛就看比赛,想去街上逛逛就去街上逛逛,而且同期大会也只有前五天你们能舒心点。”风满楼两只手各比了个二,兔子耳朵似的,“最后两天是姑洗塔,各凭本事的时候。”

“青遮,好了。”褚褐交谈完了,拿着出入自由的令牌交到青遮手里。

“你们俩,实在不行,去姑洗塔玩玩吧。”

“姑洗塔?玩玩?”

“姑洗塔周围是闹市啊,商人特别多,好玩好吃的更多,只有在开塔的那两天附近才会被清空,趁这几天空闲,多去玩玩吧,别老闷在房间里修炼,没必要。”

风满楼眼多尖,打照面一看就知道褚褐这孩子这几天修的有些猛。

青遮也清楚这一点。自褚褐从小禹村回来以后,卯了劲的修炼,再练下去不废了也得傻了。青遮朝风满楼道了谢,喊住了预备往房间跑的褚褐,说,一起出去走走吧。

他很贼,加了个“一起”,他断定褚褐不会拒绝他。

果然褚褐连犹豫都没犹豫,他音刚落,就点了头,他手再一勾,人就跟了上来。

“风满楼。”忧思邈过来了,“我们的房间分配好了,先走吧。”

“不等命明知和小鱼了?”

“小鱼远,慢。命明知有事,要晚一些。还有。”

忧思邈把令牌递给他,看过来的眼神让风满楼觉得不太妙。

“慢着,你不会要开口唠叨些什么吧?”

“差不多。”

“那我走了。”

“站着。”

风满楼没真想跑,但是是真不想听忧思邈念叨。

“风满楼,药王黟问你的问题其实也是我想问的。你的修为一直停在大乘期,是不是心境出了什么问题?”

风满楼粲然一笑:“老大啊,我可以这么说,哪怕是长老会里,都不会再找一个像我这般在逍遥道上如此有天赋的人了。所以别紧张嘛。”

“问题就出现在你修的道上面。逍遥道按理来说不应该入俗世,可你却入了,不但入了,还入得极深。风满楼,你被囿于世俗了,而你自己也非常清楚不是吗?”

风满楼挠挠脸,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唉,和你在一起压力就是大啊,我就知道瞒不过你。诶你不会真跟喜青阳说的那样,会读心吧。”

“别打岔。”

“这没什么的,等我想清楚了、想明白了,自然就能越过瓶颈了。修道嘛,瓶颈也正常。”

修道即修心,其他人确实帮不上忙。忧思邈明白,所以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其实你心里也不甘心吧,不然上次我们开水镜时你怎么老找药王黟的麻烦。”

“……啊啊啊你这混蛋!能不把别人心里那点事儿说出来吗!”

_

正如风满楼所说,姑洗塔附近的确热闹非凡。

八岐宫地界上的吃食和不周山地界的完全不一样,肉多菜少,鱼类更少,遍寻街上也找不到几个甜嘴的糖瓜糖葫芦。由于起得早,青遮也困得不行,急需甜点的东西搁嘴里清醒清醒,褚褐深知他的习惯,对甜的东西倒也没有多喜欢,就是不能少。

“青遮,你先转着,我替你去问问。”

褚褐跟几个卖织品的姑娘聊上了,三言两语把人家逗得可开心,笑得花枝乱颤。青遮差点忘了,这家伙原本就是个惯会嘴上抹蜜、和谁都能聊到一起的人,再加上那张脸,在姑娘堆里可以说是无往而不利。

没看出来还有点子风流底色在身上。

青遮撇过脸,真自己转去了。

转着转着,就看不见褚褐人了,周围人多,路又陌生,令牌和地图还都在褚褐那儿,青遮沉默,自己不会迷路了吧?

“公子!公子!要不要来看看发冠?”

也许是青遮突兀停了很久,那货郎以为他看中了自己摊上的发冠不好意思过来,毕竟男子很少有像女子那样敢大大方方买些增添亮色的发饰,于是热情洋溢地唤他过去。

青遮循声一望,还真被他相中了一个。

红金色的缠枝发冠,正中央一颗璀璨的琉璃红石,流苏的坠子,尾端结着细小的珠子跟金羽毛。

简直就是为褚褐量身定制的,他就喜欢这种鲜亮又张扬的发饰。

嗯,褚褐戴上应该会很好看。青遮想象了一下,很满意地点头。他喜欢褚褐打扮得好看。

“多少钱?”

“不贵,不贵。”货郎比了个手势。

其实很贵,但青遮没概念,点头应了去掏钱——掏了个空,他这才想起来,钱也在褚褐那儿。

“公子?”

“你。”青遮抿抿唇,生平第一次因为这种事求人,有些艰难地开口:“你能不能先给我留着?”

货郎看出来了,这公子没带钱。至于为什么是“没带钱”而不是“没钱”,当然是因为公子穿得好人又俊,他又不蠢。

“公子,这可能不太行。”货郎为难,“您要是现在不下手,待会儿就没啦,我这摊位上的东西卖的可快了。”

青遮头疼,要不,先拿镯子抵着?

“我来替这位公子付吧。”

一只手伸过来,放下了银票。

“怎么能让这么漂亮的公子露出为难的表情呢?”

那人朝他笑,笑得青遮有些发懵,以至于没过大脑脱口而出:“白、万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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