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溪对于做领导是没有一点兴趣的,但老淮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实在是让她看不惯。
她分析了一下老板的这一举措,之前没有领导,便像以往一样默认拿下合同的商务部作为领导,如果这次推选出了新领导,就能压制商务部。
老板要的结果就是一个能压制老淮的人,这样自己就不用在损失生意的同时还要听一堆推卸责任的屁话。
文溪能感觉老板想拿自己上位,她也在犹豫要不要认真写报告。
她不上位,其他人也管不了老淮,或者管住需要耗费很长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组里关系一定动荡,要是老淮上位,整个内部项目组怕得散,散了她就得去对外项目组,或者去德国项目组,或者重新找工作。
而林健阳那边,他女朋友白秋桔也对对这个职位虎视眈眈,她当然希望自己的男朋友升职加薪,那样她也体面。
想了想自己的一梯两户,一个月物业费怕也要大几百吧,买了之后还得搞装修,也要个几十万吧。
想到这里,文溪便有了冲劲。
为了她的房子,为了自己还在内部项目组的舒适圈混着,这个领导的职位,她拿定了。
晋升对文溪来说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她觉得老板在给她暗示,但因为上次自己拒绝了做外包项目的管理,对方估计挂不住,不想叫她私聊了。
而且经过了高项论文的历练,写一个区区报告对她来说根本就是手到擒来。
项目组的现状当然是从是大知识领域来分析,整体、进度、成本、范围……,问题则集中体现在资源这一块,情商也是人力资源的一种啊,像老淮就没有情商,还喜欢推卸责任。
至于项目组未来的发展,只要商务部把态度像对外项目的郭总看齐,拿下合同,技术部们则努力实现,大差不差也能回到郭总在的时候那一片光景。
报告交上去了,一周后,文溪被任命为内部项目组的经理。
任命会议上,老淮质问老板为什么不是来公司最久经验最丰富的他,这个时候老板亮出了文溪的高级管理资格证书,老淮蔫了——这可是他考了三年,次次都挂在论文而考不上最后放弃的证。
林健阳面对文溪的任职认可的笑容里带着几丝苦涩,估计是回去不好跟女友交差了。
会议结束皆大欢喜,文溪也被老板叫进了会议室。
除了加工资的好消息,老板还问文溪需要什么资源上的帮助,既然老板主动提出来,文溪也不客气了,她表示要跟郭总要一个得力干将去商务部,压一压老淮的歪风邪气。
现在对外项目组稳定,跟郭总要一个人也不是很难,老板便答应了。
但郭总的爱徒还没有到场,老淮就主动请缨调岗,他要去外部项目组,继续做郭总的手下。
郭总的高徒换走老淮,这便宜大发了,没有了老鼠屎,文溪乐的清净也高兴,但郭总不开心了,好在他能治老淮啊,只要郭总不出差,老淮总能安分,郭总一走,那老鼠屎要倚老卖老也就不关文溪的事了。
文溪做了经理,工程部内部推选主管,选了才入职一年的肖肖。
肖肖25岁,硕士学历,目前还在职读博,她不是文溪推荐的,是大家一致推荐。老员工们不喜欢管理岗,也没有冲劲,要是有也不会在内部项目组呆着。新人里面,就肖肖的工作做的最好,性格大家也喜欢,所以肖肖就成为了工程部年轻的领导。
升职加薪,文溪虽然没有拥有自己的办公室,但办公桌子是大了,而且作为公司的高层之一,她拥有了一张专用电梯卡。
以后等电梯不用排队和往里挤了。
工作上,文溪上任后也在积极地处理公司的问题,为了把流失的老客户拉回来,文溪让商务部的人出差去对方工厂协商,通过降低百分之十维护费的优惠,以及购买新设备95的折扣,把老客户们都哄了回来。
技术方面,她想客户们新推定制和接口适配,也让相关部门关注各地政策,比如说节能减排、智能制造等,通过这些政策和国家的补贴,主动找到各地厂商进行合作,对它们进行技术支持和指导,这也算扩大了业务。
在文溪的带领下,内部项目组的战绩是蒸蒸日上的。
临近年底,公司在组织年会。阿明终于在这将近两年的守候里追到了周倩浅,两人打算一起在年会上表演节目。
文溪则是因为上台后对项目组改革,业绩做的好,现在老板一看到文溪就笑眯眯的,对她迟到也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文溪也有分寸,如果她迟到一个小时,晚上她就会在公司多呆一个小时。
人事之前跟老板反映过此时,老板瞪了人事一眼,直接给她开绿色通道,所以现在文溪上班,都是睡到自然醒,反正十点之前到公司。
今天周五,下午是年会。
之前一直忙着工作,文溪一直没有去看自己的梦中情房,想等着年终奖出来,年后去看房子。最好今年年会抽中一个大奖,为她的装修添砖加瓦。
迟到了近一个小时,文溪一边往公司走一边回复工作信息,刷卡进入电梯的时候,余光被角落里的男人给吸引,她木地抬头,看到那张熟悉的脸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了。
从来没想过会再见到他,分手后身边的朋友也避开不谈他,他的朋友圈也是空空如也。
这瞬间心跳加速的感觉让她失神,反应过来后她收起手机,合了合胸口的大衣,冲他点头示意,然后保持距离跟他并排,面对着电梯门。
刘钦恒也点头,他还笑了一下。他的笑容很苦,在她看来可能是背井离乡在外的忧伤?
“猫还好吧?”
刘钦恒先问,他的声音还是那样好听,文溪点头,答复的很简单:“好。”
没有再说话,两人看上去很正常,文溪有一肚子问题想问他,可觉得自己没这资格,刘钦恒放在口袋里的手扣着指甲,想仔细去端详她的改变,可又太出格。
两人在同一层下的,一起进入公司大厅的时候,前台看到他俩同时出现,惊讶的捂嘴,那表情兼职就是BE的情侣回归了HE的喜悦。
但见到他俩进来后就分道扬镳,一声不语的画面又失望地望着两人的背影叹气。
文溪抵达座位便忙碌了起来,忙完之后脑子里就冒出了各种关于刘钦恒的问题。
这一年多她没听过刘钦恒的消息,周倩浅察觉到一丝不对,对阿明下了刘钦恒禁令,阿明那里没有刘钦恒的消息,公司里便跟没了这个人似的。
现在他又空临公司,消息炸开,底下的人都议论了起来,不过看阿明的淡定还有老板把刘钦恒热情地喊进了办公室的举动,就知道他的到来应该早就有苗头,只是与下面的人无关而已。
刘钦恒是没打算再回来的。他在欧洲呆了一年,一年后又去了香港。
他以为时间可以治疗一切,才发现那都是无用功,他根本就无法像释怀之前的恋情一样对文溪释怀。反而越看不见,就越想见。
他甚至都会在各地买下各种礼物,因为想着她可能会喜欢。
他会在深夜里翻看手机里她留下的每一张照片,又笑又痛苦,这让他无法继续下一段恋情,也无法用运动来治疗这种爱而不得的压抑。
可能逃避不能解决问题吧,他主动申请回来。他想可能要面对她,才能释怀,却没想到,在电梯里见到她的那一刻,自己的悸动就控制不住,一直压抑的感情好像得到了宣泄口,他想上去闻她,抱她,问她没有自己的日子过的怎样……这一刻他突然理解起当初的余超君来,不同的是,这些宣泄,都是他的想象。
年会开始,文溪被安排在了最前面的大桌。
这大桌有二十来人,除了公司重要的领导还有几位供应商代表、和客户代表,文溪在这一桌,刘钦恒也在,而且座位安排的估计以前追过刘文CP,把两个人的名牌给放在了一起。
文溪虽然介意,但也不逃避这种外力,不然就太刻意了。
文溪的另一边是一个对她表示过好感的供应商,文溪拒绝过他,可能是因为他是供应商代文溪的拒绝比较委婉,也可能是因为对方的自我感觉过于良好,拒绝之后他还一直以各种理由找文溪。
这次座位文溪本来没有跟他坐一起,是他自己跟一位厂商换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好发作。
“半个月没见,文总是越来越漂亮了。”
油腻的供应商靠近文溪说道,文溪往后面靠了靠,避开他吹到脸上的呼吸,扯出了一个笑,没有接话。
老板看出了文溪不对劲,怕她当场掀桌,立即跟着供应商代表搭话转移对方的话题,但对方对老板的话并不买账,随便应付了几句之后又开始堆着笑跟文溪敬酒。
不仅如此他还故意把椅子拖得挨文溪很近,文溪直接起身,不想呆了。
“不好意思,我去个洗手间。”
她拉了椅子离开,对方一脸尴尬,走之前她给了老板一个你看着办的眼神,挑眉离场。
文溪走后刘钦恒冷眼看着这个供应商,对方注意到他那满是杀气的眸子,挑衅地瞪了回去。
“这位是?”
“XX机械的代理,管理我们公司整个XX的外包业务。”
老板及时站出来介绍,那代表一听是XX机械的,立即换了一副嘴脸,讨好的笑着的同时,也掏出自己的名片递过去。
“您就是传说中的刘总,幸会幸会。”
这供应商忙着巴结这个可能的大客户,但刘钦恒没有接他的名片,他看都不看一眼地拿起一旁打开的可乐啜了一口。
“我们公司不跟有骚扰倾向的人合作。”
刘钦恒没给一点面子,对方有些恼火,但大气不敢出:“骚扰,我骚扰谁了?”
他尴尬地问,刘钦恒看了一眼他紧挨着文溪座位的大椅子,又看了另外一边跟他拉开距离的另一个客户代表,这个供应商代表看了出来,立即解释。
“我这不是在追文总吗?她单身,我未娶,这暧昧很正常。”
这供应商代表还在诡辩,话都这么明白,老板也看不下去了,主要是文溪刚刚给了他警告,现在刘钦恒都发话了,他刚好可以借坡下驴。
老板现在是畏惧刘钦恒的,明年和德国那边的外包合同还没定呢,刘钦恒突然回来,要自己出去成立公司,把整个团队薅走了怎么办?
“这样吧,我跟文溪换个位置。”
老板说着便起身走向文溪的位置,朝两边陪着笑,供应商代表虽然不满,但也没有明说,嘴里嘀咕什么从国外回来的就是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