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辞带着齐织星回来时，已经和小姑娘处得不错。两人有说有笑的，傅辞落座后，齐织星还缠着他不肯放手，甚至就在他旁边坐下，说要听他讲故事。

祁知意算是见识到傅辞拐骗无知少女的能力，颇为无语。他拿过一个慕斯甜品，吃了两口，觉得有点苦，再仔细一看，洒的纯黑巧克力碎。

祁知意：“……”

傅辞给他换了一个，笑着说：“你不是不经常吃甜品吗。”

“那也不代表喜欢苦的。”祁知意冷淡道。

傅辞弯起唇，自己也尝了一口刚才祁知意吃的，微微蹙起眉：“确实苦。”

祁知意扫他一眼，“嗯”了一声，倒是难得对一句废话的回应。

“你老盯着傅忍看干什么？”齐泽星顺着宋亦景的视线望过去，不出意外又看到了正在交际的傅忍，挑了挑眉。

宋亦景平静收回目光：“没有，你看错了。”

齐泽星半信半疑：“是吗。”

倒是傅辞听到这句话，微微投过一眼视线，再看了一眼自己的表外甥。

晚宴上确实很多表演，吃完饭后，宋亦景并没有多待，傅辞和祁知意看景色去了，齐泽星于是带着齐织星看了会音乐表演。

他打着哈欠，听着近处的音乐，又看着不远处的烟花，说：“好无聊，你回不回去？”

齐织星却神色犹豫，偷偷对着齐泽星说：“傅辞哥哥和知意哥哥好像不对劲。”

“什么？”

“他们刚刚在桌子底下拉手，傅辞哥哥还摸知意哥哥的腿，知意哥哥竟然没打他。”齐织星不能理解两个alpha做这种事，好奇地问齐泽星：“他们在谈恋爱吗？”

“是……吧。”

齐泽星本来很想肯定地说“是啊”，但他被祁知意那个“管好你自己”的态度弄得，觉得祁知意者关系挺不正当，不然怎么这么不光明磊落？

“可是他们都是alpha诶。”

这下是齐泽星皱起眉了，他说：“你亦景哥哥和晚意哥哥也谈过恋爱，你没看出来？”

齐织星瞪大眼睛：“啊？”

她真诚道：“可我以为他们是很好的朋友。”

齐泽星：“……”

在小朋友眼里，只要没做出情侣间的亲密行为，估计氛围再暧昧，都能理解为纯粹的友谊吧。

于是齐泽星简单给齐织星讲了下，让她对aa恋有了个认识，顺便很不幸地，震撼到了小姑娘尚未形成的恋爱观和世界观。

最后齐织星说：“你们大人的世界好复杂。”

齐泽星：“呵呵。”

说起来要不是对alpha也真没兴趣，他还真可能为了逃婚，找个alpha先震碎一下自己父亲的三观，以获取不结婚的自由。

弯不弯的，也没那么重要，反正科技和药物这么发达，可能性多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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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亦景恢复工作后，想起季以泽的话，倒也没客气，有合适的项目就会找季以泽。

在第N次被宋亦景主动约着见面，最后无一例外都是厚厚的合同后，季总裁终于忍不了爆发了。

他漫不经心地伸手接过合同，食指刚好抚过宋亦景冰凉纤细的手指，不同以往他总要摸两下按两下的习惯，这次他只是抚过就离开了。

宋亦景抬头看他。

然后就听见季以泽极其不满的声音：“宋亦景，你是不是就只图我的钱？”

宋亦景：“……”

宋亦景觉得按季以泽的脾气，自己否认比较好，但事实……

还真确实。

联盟最近的开发和回收项目都特别多，宋亦景虽然能够找各种世族商家进行谈判，但很明显那需要耗费极其大的精力和时间。

而眼前的季总裁，钱多势力大而且格外爽快，还能带动很多商人跟随投资，明摆着是最佳的选择。

宋亦景自己其实也挺有钱的，不过这样有滥用职权之嫌，虽然项目基本是前期回报低的，但也不是很合适。

而且他还没有有钱到季以泽那个地步，也补不了多少项目，可以说自从进入联盟后他深刻感受到公职人员和商人的财力差距，虽然他的生活规格和权力都是顶级的。

所以他找季以泽的频率就极高。

其实如齐泽星所说，程序走全一点，按正常项目做，不涉边缘事项，哪怕季家投的全是高回报项目，也无可指摘。

于是宋亦景倒也没什么顾虑，有合作就谈，没有也不会主动多联系。

季以泽也基本是合同都不怎么看，就哐哐打钱，甚至觉得看合同聊条件非常无聊，让宋亦景随意。

不得不说，宋亦景自己都快觉得，自己是在利用人对自己的感情拉投资——而且事实好像确实是这样。

如果不是季以泽因为喜欢自己所以这么好说话，宋亦景估计也就只是把他当正常商界人士，然后在合适的项目上，根据时间安排跟他进行谈判。

不会这段时间有合适的项目，就来找季以泽。

于是季总裁在看着人沉默一会后对自己承认了：“嗯，是这样。”

带点不易察觉的笑意。

宋亦景觉得季以泽明显脸扭曲了一下，似乎是要爆发，指责宋亦景只图钱利用他。

但季少爷漂亮的脸虽然看起来很生气，还是硬生生忍住了，然后自我pua发言：“行，那你就好、好、利、用。”

咬牙切齿，一字一句极其强势。

然后在合同上潦草地签了字。

随后随意将合同推回去，冷冷“哼”了一声。

宋亦景拿过合同，无奈地笑了下。

季以泽还是像以前大学一样，少爷脾气格外明显，就算能忍但也绝对不多，这下明显又跟宋亦景置起气来了。

兜兜转转，季以泽其实没怎么变。

对自己的喜欢也是，不减分毫甚至甘心被利用。

宋亦景也说不清是好还是不好，他觉得季以泽能永远像个少爷一样这么恣意骄傲，其实也挺好的。

但季以泽对自己不变的喜欢又让宋亦景觉得，季以泽将自己困在了一年多前，不想走出来。

宋亦景其实并不想他这样。

只是季以泽明显看起来非常乐意，所以宋亦景在上次提了后被反驳，就没有再说过什么。

他当时点着烟，在烟雾缭绕中看向季以泽，看见人明显不习惯烟味的眼神后抖灭了，随后语气轻缓又散漫：“季以泽，没必要的。”

他回应的是季以泽再次表白求复合的话头。

没必要一直吊着自己身上，也没必要再喜欢自己。

他明明可以过得更好，找一个比自己好的对象过完后半生。

但季以泽只是眼色沉沉，语气漫不经心又坚定：“我就喜欢你一个。”

至此彻底谈不拢，于是宋亦景便也再没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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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少爷不满之后还是妥协了，但宋亦景恍然觉得，还是别继续利用这少爷了。

季总裁跟以前一个模样，强势骄傲又单纯幼稚，他有点不忍心利用。

所以季以泽半个月没被宋亦景主动联系，让助理查后，发现宋亦景最近开会和谈判次数急剧增加，许多项目也是找了各种投资和商界人士，唯独没有来找他。

跟避险似的。

他就情绪不满之下随口一抱怨。

再说后来不是让宋亦景继续利用自己了么，怎么宋亦景就不利用了。

被pua得极深的季以泽瞬间气到了，不满宋亦景用了就丢，明明有利用价值还不继续用。

不过更多是不满宋亦景不最先想到自己，并且也不找自己了。

正想直接问宋亦景，却见宋亦景的电话过来了。

季以泽接起，自我感觉忍着脾气格外平静地问：“什么事？”

但在宋亦景听起来，就是闹脾气且暗戳戳极其不满。

宋亦景觉得他可能心情不是很好，但电话都打了，宋亦景也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性格，于是继续说了自己的来意。

有个项目综合评估后，最合适的投资方是季家，他来约季以泽的谈判时间。

因为这些天高强度的合作商谈和条件讲价，他的声音格外疲惫。

季以泽听着他困倦又带点散漫笑意的声音，瞬间气消了，应了下来后直接问：“这段时间的项目为什么不找我？”

是他不好用了吗？

宋亦景感觉季以泽明显气消了，但问出来的问题非常离谱，于是偏头笑着咳了下，说：“不是说我只图你的钱吗。”

季以泽回得很快：“不是说可以继续找我么？”

宋亦景笑了下。

“但你还是会生气，再说你也确实没必要因为我这样。”

季少爷脑回路很清奇，抓重点能力格外奇特，声音有点犹豫道：“你怕我生气？”

“宋亦景，你是不是还在乎我？”

宋亦景：“……”

“正常体谅，别多想。”

季以泽“哼”了几声后，也没继续抓着这个问题不放，只是说：“确实会有点不爽，但宋亦景，我乐意被利用，你知道为什么。”

比起被利用的不爽，宋亦景找都不找自己或者跟自己公事公办才更让他难受。

宋亦景声音模糊，从电话那头传来有点失真：“没必要这样……联盟项目也没多少了。”

宋亦景也没想到，这少爷被利用也不乐意，不被利用也不乐意，一时有点头疼。

但季以泽明显很坚持：“我不管，你想利用就利用，别顾忌那么多。”

随后“啧”了声，语气强势：“反正本来就想什么都给你。”

宋亦景因为困倦精神没有很集中，没有听清他后面那句说了什么。

拗不过季以泽，他只能应了好，一时不知道有个乐意主动送钱的，自己是不是应该高兴。

不过他们确实也只是维持着这种简单又纯粹的合作关系，并且随着项目的推进，两人的关系愈发像冰冷的合作伙伴，总之半点风月不相关。

不知道季以泽怎么想，反正宋亦景觉得这样最好。

到后来项目没那么多后，两人的联系也并不频繁，宋亦景想，之后也应该就是这样了。

也确实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