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监部。
大屏上播放着一段视频,滚滚黑烟如乌云蔽日,笼罩着楼宇的上半部分,青年从烟雾里跃出。和网上流传的手机拍摄的模糊画面不同,这段视频清晰到堪比4K画面,仿佛是专业摄像师架设备特意录制的。
随着镜头的拉近,画面定格在青年的脸上——黑发被劲风掀起露出清朗的轮廓线,锋利的细眉低压着,本就不大的狐狸眼眯成线,鼻梁挺直,浅色的薄唇微抿,赫然是一个多前被确认死亡的特级诅咒师。
“夏油杰竟然还活着?!”
“五条悟不交尸体时我就知道有问题,他这是赤裸裸的包庇罪犯!”
“要求即刻调查五条悟和诅咒师的勾连情况!限制其人身自由!”
“对同样出现在现场的家入硝子、伏黑惠同样应当审查处理。”
“我建议对东京校全部人员进行处罚,校长夜蛾正道应负重要责任!”
“百鬼夜行事件应重新调查,确认五条悟、家入硝子、夜蛾正道等人是否参与犯罪,他们在伪造诅咒师夏油杰的死亡证明时扮演什么角色。”
……
建议”和“意见”此起彼伏,他们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提出怀疑,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和不得不采取的“必要手段”堆叠成记录员笔下的厚厚文书,作为他们为维护咒术界安全稳定所做的努力而记录在案。
他们义正辞严,口伐笔诛。
他们苦大仇深,眉心挤出深壑,打褶的苍老皮肤粗糙像是橘皮。
夏油杰还活着,对他们来说真的这么重要吗?
为什么字里行间全是另一个名字。
他们在深深忌惮,那个试图重新分配奶酪,切割场上这群既得利益者的最强战力。
“嘭——”
会议室厚重的大门发出声巨响,一道黑影重重摔倒在会议桌上,又发出好大一声闷响,拍散了原有的慷概激昂。
他们的目光划过仰躺在桌上痛呼的警备员,快速望向门口——长着熟悉的、令人痛恨的脸的两位特级。
白发的单手揣兜,冷冷的收回踢出的脚;黑发的笑容爽朗,朝气蓬勃的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
……
“五条悟,你带夏油杰闯入咒监部该当何罪?!”
来之前他们约定好不暴露身份。
于是白发蓝眼的夏油杰举起□□(从警备员身上抢的),黑黝黝的枪口随意一指,手指扣住扳机:“各位,坐下谈一谈吧。”
按道理来说,在座的登顶咒术界的老者,并非是常规意义上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年人,他们凭家世、手段、算计、也包括实力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战力不容小觑。
但“五条悟”这个名字,从出生起就如一座无法僭越的山压在他们心头,每每仰望都是难以言喻的忿忿——或许他们加在一起并非毫无胜算,可是谁都不愿意冲锋在前、成为必死之人。
“放下武器,允许你提出诉求。”有人说。
夏油杰不免发笑,枪口微倾,速射的子弹在那人耳廓打出个豁口:“弄错了吧,现在是我们掌握着你们的性命,该提出请求的人是你吧。”
那人被措不及防的子弹命中,初时没反应过来,直到信号传递到大脑皮层激发痛感,他才伸手去摸,一片湿乎乎的红。
“刚才的算作提醒,”夏油杰歪着头笑笑,“现在可以坐下来聊一聊吗?”
围坐一圈的人们面色凝重,耳朵出血那位更是脸色又青又白,干瘪的嘴唇闭得紧紧的。
夏油杰将文书的椅子拖到桌前,先让五条悟坐下,然后又找了个空闲椅子自己坐。
“关于夏油杰复活这件事,我想有必要给各位报告一下。”
他一句话定下了整件事的主基调。
六眼平静的目光环视面色各异的人们,不止看透了他们的术式和弱点,同时看透了他们心中的质疑。
“夏油杰的确被我亲手杀死,死亡证明真实有效,至于为什么复活,根据我目前掌握的信息,是一名名为‘羂索’的咒物做得手脚……好了,有什么问题尽可以发言。”
“为什么夏油杰死亡后不交出尸体?”
“这个问题之前回答过了,”夏油杰手撑在桌上,“再回答一次,因为不想看到曾经的同袍用作解刨研究。”
“荒谬!复活?我看是你为了掩饰包庇罪犯的最新胡诌的说辞!”
“听不懂人话,下一个。”
“你怎么证明羂索不是你编造的?”
“嗯……到时候将它的尸体给你们看看。”
“为什么夏油杰会和伏黑惠一同出现,为什么你和家入硝子会出现在现场。”
“硝子是我挟持去的,去之前我没告诉她去哪,更没说要去救谁。至于惠,他完全不知情。”
“为什么放任夏油杰在你身边。”
“因为他是极恶诅咒师,这么危险的通缉犯啊,当然得由我亲自监管。”
“我不是问这个,我指的是——五条悟,为什么你不再杀夏油杰一次?”
“好问题。“
是年轻的,低沉的,充满磁性的声音。
一直没出声的黑发青年持起桌上的手/枪,手掌一翻,枪口对准提问的人。
“呐,为什么我不再杀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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