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然这事好在哪里她也琢磨不出来，但看见面前的姬家主如此坚定的模样，管家也不再多做口舌，还一并将那些杂言碎语也收在了心底。
只是当她将要离开的时候，却听见对方再度说道。
“顺便，你也帮我准备些冬天女儿家需要的东西吧，我晚些一并带过去。”
说这话时，她终于从一直忙着的面前的账本上抬起了头来。管家稍微惊讶了一瞬，但还是很快点了点头。
“好的。”
说完，她便忙不迭地离开了。
家主竟然要去看望那个煞星，这可是这么多年头一回。
毕竟，自从府里发生了那些个事件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愿意靠近了。
等到傍晚将近的时候，姬华总算是带着好几个侍女靠近了那所有些偏僻的小院，当她们方要接近，便听见了从里面传出来的嬉戏声。
虽然仔细一看，这些声音似乎都是只出自一人，但她们还是感到有些惊讶。
但也稍微放松了几分原本的戒备。
“啊呀。”
当木门被敲响之后，姬里甚至以为自己是幻听了，但面前之人却已经走上前并推开了。
“家主。”
见到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架势，墨灵钰的脸上倒也没有流露出太多惊讶，只是很快俯首站到了一旁。
而被遗留在房间中间的女生也是极其惊讶地看向不速之客。
“…….母亲？”
姬里忽地看见阔别了多年的妇人，见她不过是多添了几根银色，除此之外就和印象之中的人再没有别的区别。
心里便一阵酸涩，险些要落下泪来。
“嗯，我就过来看看。”
但姬华却并没有将目光在她身上放置多久，而是更意味深长地打量着打量着一旁的侍女。
在她的目光之中，那侍女虽然只是目视着脚尖，但也并没有流露出多少慌乱。
“……”
而姬里却是莫名有些不安，也只是有些紧张地等待着对方开口。
在并不漫长的对视之后，姬华也终于再度看向了她。
“近些年，是有些怠慢你了，”
“因为茶庄的生意向来有些忙。”
“嗯……”
虽然彼此都知道那不过是假话，但姬里还是因为一种熟悉的窒息而失去了其他思考，于是此刻只是点点头。
而姬华将面前冷冷清清的小屋子打量了一遍，心里终于还是生出几分复杂情绪。
于是很快补上了一句。
“你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说。”
在听见这句话后，一直耷拉着头，低垂着目光的女生也终于亮了神色。
“那我……”
“想要习武，也想要多些可以去外面玩。”
从小时候某个时候起，她只能待在屋子里变成了不明文的规则。
因为所有人都和她一般害怕着她的出现真的会给别人带来祸患和危险。
但随着她长大之后，便渐渐懂得了，那些奇怪不是因她而起，只是冥冥之中的一个作用。
但到了那时候也已经为时过晚，因为没有人愿意相信她，而她也因此痛恨着所有人。
但这个情况却在莫名其妙的节点出现了变化。
这么想着，姬里的目光很快在旁边女生的身上落定。
既然墨灵钰敢陪着她也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也等于在昭告所有人，她并不是如同那个传闻里那般祸害。
而在她提出这个请求之后，房间里的人也都一并寂静了下来，此刻的沉默无声，仿佛一种再煎熬不过的环境。
在她快要耐不住了的时候，终于看见姬华缓慢地点了点头。
“可以。”
“你也顺道学些别的东西吧。”
姬华说完之后，便仿佛已经做好了决定，很快转身离开。
当一行人彻底离开之后，姬里才彻底地放松了下来。
一直企盼的东西终于实现之后，她显得有些懵懂，但还是很快将目光投向了身旁之人。
那一双桃花眸里再度沾染上了最好的颜色，仿佛是世间最好的宝物。
“你果然是我的幸运。”
她笑着走到对方面前，并且执起了那一双手，这一瞬的光采，也仿佛晃进了对方眼中。
后者稍微有些不自然地闪烁了那一瞬的目光，最终还是归于平静。并且低低地应了声。
“嗯。”
-
“老师傅好。”
“嘿呦。真是吓了我一跳，也不必行此大礼。”
女子看着面前的人，稍微有些羞赧地搓了下下巴，但又很快找回了自己的神气劲。
面前的女生虽然不算很高，但她能够看出对方身上的那股神气，更是在稍微测试了之后确定了这个想法。
“是个习武的好苗子，就是年龄有些大了。”
她稍微有些可惜地捻着手，却看见眼前的女生很快点了点头。
“我不怕累的。”
“那好。那我也不计较。”
从这一日开始，姬里便开始了她的修炼之路。
随着院子里的树叶不断凋零又萌芽，她脸上的笑容也是越发明媚。
只是站在一旁的女生却始终凝视着她，并且像是寻找着什么一般。而这个机会也终于到来。
在姬里表现得越发活跃之后，也获得了出去玩的机会。虽然每次都会有好些人作陪，但好歹也是渐渐习惯了在外瞎逛的情况。
并且随着她的性子越发活跃之后，也渐渐放下了曾经心房，于是距离缩短了不少的墨灵钰也得以一点点地了解到关于对方最黑暗的时光的那些细节。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转眼便又过去了两年。在这些日子的不断打探以及试验之中。
墨灵钰能够十分确定，对方就是她此次出来，破釜沉舟地想要找寻的那个特殊体质之人。
只是一想到那后果，她就不免犹豫了几分。
在她的踌躇之中，墨家那边派出的人却突然不知道为什么着急了起来，于是一再催促。
她凝望着不远处的人，眼神也是越发旷远。
如果不是对方，便是她。
在这个浑浊世上，像她们想要获得些什么，总有人要牺牲，那么……
“小姐，这湿手帕给你。”
刚练习完一套拳法的女子此刻在风中接过侍女手帕之后，很快露出一个真诚笑容。
在这三年间，因为得到了关照，姬里得到了营养饮食以及规律运动，所以个子也从一开始和她差不多而徒然增了不少。
而府中人对她的害怕也渐渐消去。
不知道姬家主是否捕风抓影地听说了什么，后边也找了好几个侍女来照料她的起居生活。
而因为她没有被从小培养出严苛的主仆观念，于是后些人也纷纷被她展露出的平易近人和友善所打动。
正如同此刻面前的画面。
墨灵钰面不改色地看着对方和围在身边的好些人谈笑，看她的眉色出挑，心里却有些发着闷。
正思索着接下来的行动，却忽觉众人的目光都一并朝她看来，而一个人影也很快向她奔赴而来。
“钰，冷吗？”
眼前的人很是习惯地为她整理了几下发丝，又拉过了她的手。
“我们回去吧。”
姬里肆无忌惮地牵着她要走，眉目里盈着笑意，转身，墨灵钰却注意到了身后的那些打量的目光。
一些话语不轻不重地飘入了她的耳中。
“如果小姐不是小姐，而是少爷的话，这算是通房丫鬟了吧。”
这艳羡目光兴许没多少恶意，但墨灵钰却随之回忆起对方方才的笑来。
于是心中更是有些压抑。
等回到了房中，眼前之人的存在更是惹她不快。
但不明所以的姬里却偏缠上前来。
“怎么了？”
女生拉过她的手，不解地眨了眨眼，问道。
“你是介意她们说的那些话吗？”
在这十几年间，她早就没有什么常识，自然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因为她和小钰就是这么好。
但面前的女子的眸光却暗暗，显然是有些不快。
于是她的心间也很快空落了些。
“你是觉得我们不该这样吗？”
从一开始的亲近到后边的习惯，她虽然不清楚这该成为什么，但是最要好的关系却是十分理解的，但现在看见对方这副模样却蓦地有些失落。
于是她在询问之中，面前的人却再度拉过了她的手。
“不是。”
“我只是在想，这关系有些不明不白。”
眼前女子说着，眸光也更盛。
“譬如说，你是真的喜欢我么？”
墨灵钰朝着面前之人靠近了些，又微仰了头。
“那当然是真的。”
姬里毫不犹豫地点头，并且轻轻托着对方脸庞。
“你怎么会……”
她正要委屈发问，便很快被眼前之人打断了。
“所以，你会一直选择我吗？在这些侍女中，在所有人中，现在到以后？”
墨灵钰轻松开口，却又一字一句地迟滞下来，当场面平静下来后，她心中正要发闷，却听见对方奇怪的反问。
“本来就只有你。”
姬里不觉得有什么可比的地方，很快，便开朗地安慰了起来。
“你不用多想，我又看不见别的人。”
“而且，她们也都知道我们关系，以后我们也会一直这样下去。”
一屋两人三餐，快乐无非如此。
她正畅想着，却不觉面前之人的眼眸越发黯淡。
但很快，墨灵钰又收敛了那些内心的想法，并且再度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如此，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