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绽听得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黄海压低了声音说：“这件事情说来话长，还要从他妈妈开始说起。”
“怎么又扯到殷万的妈妈了？”
“先听我说嘛，他妈妈叫殷姿，是一个小村庄里出来的大学生，貌美如花，气质出众，毕业了之后是一家公司的高管，和那家公司的老总尹笙看对眼了，顺利结婚生子，就生下了殷万，后来却发现所遇非良人……”
“为什么？出轨了还是？”
“不是，是尹笙他本来就是一个人面兽心的垃圾！”黄海口气暴躁。
易绽已经看完了所有的资料，他问：“你能不能用简洁的话概括出来？搁这里讲故事呢？”
“额，就是尹笙利用殷姿去取悦其他达官贵人，以此获得资源利益，你知道的，有些贵族阶级他们都很变态，所以，殷姿曾经被尹笙送来给我们这里……”
“真是个人渣，然后呢？‘人体花’是什么？”
“就是一种游戏，起到观赏和发泄作用，比较血腥，简单解释一下就是，用笔在人体上画出各种花纹，然后再用小刀划开，流出红色的血滴，这就是所谓的‘人体花’。”
易绽试着想象那个场景，心里有些犯恶心，同时有些怒气，他啧了一声说：“你们家族是真不干人事！”
“这，我们都是签过同意书的，绝不会强迫人家的。”黄海有些没有底气。
易绽冷冷哼一声：“她有可选择的余地吗？”
易绽心里猜出了一些大概，殷姿可能是受不了打击，所以选择走向绝路，殷万才会把他爸爸告进牢里，这是在替母复仇。
“那殷万为什么会进精神病院？”
“额，这个也要说吗？”黄海吞吞吐吐。
“怎么，这里面还有别的秘密吗？”
黄海说：“因为殷万他外貌很不错，所以您懂的吧？外形不错的男孩也深受一些特殊人群的青睐……殷万也曾经被送到过我们这里来，不过他也没待多久，可能是看清他爸的真面目了吧，再后来就是尹氏老总被爆出是商业间谍、偷税漏税等等，反正这殷万也够厉害的，找出了他老爸一堆的罪名，硬生生把人判了20年，听说是想让他爸被判死刑的。”
易绽沉默了一会，问：“那他后来怎么把自己折腾进精神病院了？接受不了现实？”
“不知道，反正谁也说不清，他妈是死在了老家村子里，早些年殷万都是留守儿童，尹笙这孙子是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后来终于想起了他还有个儿子，想把殷万接到城里，结果一看殷万颇有他妈几分姿色，一拍大腿就利欲熏心把自己亲儿子送来了嘛……听村子里的人说，殷万恨他妈，他妈是被殷万逼死的，街坊说什么的都有，也不知道可信度怎么样，反正殷万在精神病院里过得蛮惨的，吃药打针还要被电疗。”
易绽叹了口气：“你既然这么了解殷万，而且可以找出一个人这么多的社会痕迹，那你可以摸清楚他的位置吗？还有祁悦良，我觉得他们两个人现在正在一起，你有人脉，找人的事你肯定比我清楚。”
黄海说：“那还不简单，只要他们手机在身边，找个黑客就可以定位他们的地址。”
“行，那你立刻去，我只给你半小时。”易绽挂断电话后，又给祁母打了电话。
“喂，祁阿姨，您看要不然我们报一下警？您不是有亲戚在警局吗？……好的，我们警局见，我有些话要和您说。”易绽挂断电话，揉了一下眉心。
那边，黄海动作很快，易绽行车半途就接到了消息，如他所料，殷万和祁悦良的IP地址都在另一个城市偏远的县城里，更关键的是，那里是殷万的故乡。
易绽心里更烦。
这下好了，确定主谋是殷万了。
易绽在心里默默说，可不是你哥我不保你，我要不帮你提前出柜，这事怎么研究都不合理。
一个同班男同学干嘛要把你拐到百里之外的地方？
图好玩？
易绽心里都想打死李衍，要不是他搞那出戏，就不会让祁悦良和殷万的感情出现裂缝，也不会变成这样难以收场的情况。
易绽又试着拨打祁悦良的电话，还是老样子，无人接听。
…………
远在百里之外。
祁悦良还在默默生着气，他对殷万的所有关心都保持冷漠的态度。
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既然殷万和他们是一伙的，那他得冒着危险把他的手机拿回来，或者趁他们不备逃出去报警。
但看这里到处是崎岖山路，没有地方躲，该往哪里跑都不知道。
祁悦良想着要不然先笼络一下殷万，别给冷脸，免得殷万真生气了，让他不好过。
没等祁悦良说服自己去拥抱殷万，接着车停了，停在一家餐馆面前，那个胖子先是下了车，接着就打起了电话。
祁悦良默不作声地把耳朵移到车窗上，看起来是在发呆，实则是在窃听。
胖子似乎是在询问自己的钱。
什么意思？这是要开始结账了？
祁悦良听得迷迷糊糊，难道这次绑架的筹谋还有第四个人吗？
除了两兄弟和殷万外，另外一个人又是谁？
祁悦良反问自己：我真值得那么多人花心思绑架他吗？难道他得罪的人真有那么多？还是身上油水太足了？
同时，他把耳朵贴得更近，生怕错漏一些信息，现在他只能靠自己自救。
殷万无声无息看着祁悦良，祁悦良以为自己还算自然，其实他已经把自己的耳朵都压到变形了。
车厢外，胖子吸着烟，同时在问电话另一头的人尾款什么时候打过来。
“喂，我们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我们不止抓到了祁悦良，还把殷万也抓到手了，也像你说的那样，让殷万也加入了我们。”胖子看一眼面包车，又走远了几步，他怕自己的声音传进车里。
祁悦良一下子就听不清了，只能断断续续捕捉到几个字眼。
电话那头的人声音冷淡：“既然这样，你们不就可以全身而退了吗？把这件事情嫁祸给殷万。”
“我那尾款呢？先别说这些，我要看钱。”
“钱？你知不知道现在祁悦良的父母已经报警了，警方现在都已经锁定你们的位置了，你还在这里想着钱？不想想怎么逃命吗？你们这可是绑架案，抓到了，是要坐牢的。”
胖子瞪着眼：“你就不怕我们把你供出来？”
“我是李家的儿子，你猜警局那些人敢抓我吗？明明作案的是你们两兄弟，关我什么事？”
“李衍！你真不要脸！你当初可不是这样说的！我们干的那可都是犯法的事，你以为你逃得了吗？你最好赶紧把钱给我们，我们结账走人，把这烂摊子交给殷万去！反正他们两个是情人，互相狗咬狗就好了！”
“钱，我没有，人，你们都进去吧！反正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了。”李衍漫不经心说着，忽然，一只手粗鲁地从背后把他的电话抽走。
“哪个不长眼的？”李衍被打断后非常暴躁，他扭过头来就骂，等看清来人是谁之后，李衍瑟缩了一下，立刻低下头，一副腼腆怯弱的样子。
“哥、哥哥。”
比李衍还要高半个头的李行琋极具威压，李衍感觉自己的头顶压了一座泰山，李行琋肆无忌惮的视线打在他身上，那种不屑又冷漠的眼神，一如既往。
李行琋把电话放到耳边。
李衍心里惊慌，他想伸手去抢，结果看到李行琋冰冷的眼神，瞬间动也不敢动。
那边胖子还在大骂：“妈-的，你死定了，居然敢这么耍我，连钱都付不起，还敢让我绑架人？我这就把他们两个人放了，把这件事情捅给媒体！你完了！”
“那我保证，你也死定了。”李行琋眼神阴翳。
胖子一呆，他看了一眼电话页面，疑惑地问：“不是，你谁呀？李衍呢？”
“钱我会转给你们，让他们逃走。”李行琋说完这句话，掐断电话。
李衍心虚地连连后退。
李行琋一把抓住李衍的手臂，他戴着眼镜，整个人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气质，再加上一张严肃的面容，谁见了都会害怕。
李衍更是不喜欢李行琋，也没想过会在这样一个情况下见到李行琋。
这里明明是他的家，李行琋为什么会闯进来？保姆呢？管家呢？都是干什么吃的？
李衍只敢在心里怒骂，面上却一副温良的表情：“哥，你、你怎么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来了？我……”
“你可真是我的好弟弟啊，我要不来，我们李家的名声岂不是都被你毁完了吗？”
李衍挣扎了一下，他的手腕就像被一只铁手锢住，李衍又惊又怕，他还在辩解：“哥，我什么都没有做，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李行琋冷哼了一下，脸上已经是风雨欲来的表情，黑压压的一片，他放下繁忙的公事，人都已经站到了李衍面前。
李衍居然还敢撒谎。
李行琋眯着眼睛：“看不出来，你的胆子还真大呢，对祁悦良不满嫉妒就这么报复他，然后呢，又知道自己不是李家的私生子，就想着一损俱损的法子，干出这些破烂事来丢李家的脸面，你的心思怎么这么肮脏？就见不得别人好吗？”
李衍面红耳赤，虽然他说自己并不在乎自己不是私生子的事，也不在乎被暴露，可他这一向最看不惯又最痛恨的李行琋居然早就知晓了他的秘密，这让李衍颜面扫地又觉羞辱。
“放开我！你这个混蛋！原来你早就已经知道了，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啊，李行琋！”
“哟，不叫哥哥了？装不下去了？”李行琋冷冷笑着，“披着羊皮的狼终于决定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了？”
李衍冷冷瞪着李行琋：“你现在就把我交给警局吧！”
李行琋居高临下看着李衍，忽然抬手掐住李衍的脖子拉近：“我才不会这么便宜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