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林先生，请问您有时间吗？”乔生生果断的拨打了林永的电话。

“有点，乔小姐是房子出了什么事吗！”这大小姐上午买的房下午就想退了，林永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他拿起口袋里的纸巾擦了擦冷汗。

“没有的事，房子超级好。我想拜托您一件事，您认识一些厉害的律师吗？”乔生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出击。

“您要找律师吗，我还是需要去联系一下的。”

林永正巧有个关系很好的律师朋友，帮朋友接活前，他需要问清内容，他那个朋友可以律师界的一抹清流。

乔生生听出了林永的潜台词，“好的，那我明早九点请您吃个饭吧。”

“就去今天咖啡馆旁边的饭店怎么样，那里的早茶听说很有名，我正巧想去看看。”乔生生前几天，刚在网上看到有美食博主推荐他们家，她有点馋。

林永有些感慨，这个大小姐很是不简单。手段相当高明这家早茶不会太过昂贵，又不会显得廉价，来招待他刚刚好。

明天他得好好准备，世界上的势力很多，也许这个不知底细的大小姐也是一个。

林永放下电话，摸索着黑底金字名片上粗糙的纹路，陷入沉思。

而另一边“身份背景复杂的大小姐”刚刚敲定晚上的游玩攻略。

“六点庙会，八点烟火大会，逛商场……”

“顺便给彤彤带一些礼物吧。”

———

乔生生走入人流中，今天的庙会人很多。

小吃的香气，各色灯火，人们的欢笑声，热闹非凡。

乔生生站在庙会的红油漆刷染的巨型仿古门下，灯光明灭。她摸了摸墨玉珠子，“爸，妈，今天是很棒的一天。”

“滋啦——”油汪汪的烤串在铁板上翻烤着。乔生生顿时被吸引过去。“老板！来一串烤面筋，再来串烤鱿鱼！”什么寂寞之情，与她无关。

人世间的喧嚣怎会令人厌倦

吃了一路，又折返回到门口的乔生生满足的打了个饱嗝。“嗝。”

她眼光一扫，突然间看到门口站着一个男人正在派发气球。四周的小朋友争先恐后的围在他旁边，还有些情侣去领了一个。

逛的差不多，离烟火大会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乔生生决定也去领一个气球。

她靠近那个男人，这个男人穿着一条条纹背带裤，上身是一件黄色短袖。他的脸上还画着浓重的油彩，嘴唇上涂着歪歪扭扭的笑，那是小丑妆容。

男人没有戴彩色的蓬松假发，黑色过长的头发垂下牢牢的遮住了他的眼睛。他看起来阴森又恐怖。

这个人不管是西式的小丑装扮，还是整个人的气质，都让人感觉不适。

他……像是在俯瞰着每一个人，似乎天生就高人一等。那些玩闹的孩童，那些路人，没有一个人察觉到不对。

乔生生谨慎的凑过去，伸手接过小丑递过来的气球。

小丑僵硬的递着一个又一个气球，他没有在意小孩的嬉笑与道谢，更没有注意到眼前的女学生。

乔生生隐约听见小丑的喃喃自语：“97、98、99……每分发一个气球，小丑就多增加一个数字。

“100…107……”数字越来越大，小丑周身的兴奋感快压抑不住了。

他的声音渐渐上扬。

乔生生捏着气球，像是一个普通人一样，毫无察觉般走进一处隐蔽的角落，这里可以清楚的看见小丑的一举一动。

她拿出手机，时刻保持警惕，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如果小丑作出危险的动作，她打算立刻报警。

就算是小丑没有暴露，他的精神状态也会让警察好好关注一下的。

这里的人流量太多了，要是搞出一个小爆炸肯定死伤惨重。

不是她不出手，按照她现在的实力恐怕还不能对付这种危险人物，乔生生有自知之明。

108，109，110…乔生生也在心中默默数着分发气球的数量。他这么做总该有原因，这些数字除了代表分发气球，还代表着什么呢？

小丑越来越激动，他将手中的第111个气球递出去，不再绷住神经癫狂的笑出了声音。

那尖利的笑声将围观的群众吓了一跳，他们逐渐安静下来，纷纷退后散开，小声的对这个小丑窃窃私语。这恐怕是一个神经病闯进庙会里了。

乔生生果断拿出手机拨打了110，“喂，您好，警察叔叔，芳华街道后的庙会中，有个小丑装扮的人，他看起来精神好像出现了问题，啊？他做了什么啊，他好像……”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小丑已经缓缓停下大笑，竟然三步两步凌空飞起，直接跃上大概有五六米的庙会大门上。

“会飞……”乔生生目瞪口呆的接上了这两个字，她以为最多就是物理攻击，没想到直接上了魔法。

对面的警察叔叔没有认为她在开玩笑，严肃的让乔生生躲藏在安全的位置，并告诉她马上派人过去。

本来逐渐悄声议论的人们也猛地安静了一秒，下一瞬间爆发出更大的嘈杂声。

“这是杂技表演吗？”

“每年庙会都一样，什么时候出现了特技演员，我都没有见过，今年真是独出心裁。”

“我的天，刚刚笑声吓死我了，这演员可真厉害，跟真的会飞一样。”

崇拜，好奇，惊讶……无数的情绪被汇聚起来，小丑将它们一一收在眼里。

“伟大的梦魇之神啊——请聆听您最虔诚信徒的祈祷，信徒已收获111份不劳而获，以在场的畜牲为祭品，请您给予我无中生有的能力。”小丑肆意张扬的大声呐喊着。

那嘶哑难听的声音似乎破空而过直直传到乔生生的脑海中，她的脑袋嗡的一声，莫名出现了眩晕感。

她忍不住抱住脑袋蹲下身来，这和她在梦境中第一次接触到神奇事物时，被飞虫嗡鸣声影响的感觉一样。

乔生生对飞虫的到来有所察觉，它们好像感受不到梦境与现实之间的壁垒，它们是更高层的生物。

但有一点是乔生生欣慰的，现实飞虫比梦境飞虫的速度更慢。

甚至比小丑所祈祷的神明还要高一层，那些神明都需要111份不劳而获，和祭品才能给予……

“不行，不能再想了。”乔生生的脑袋阵痛不止，现在她还没有等到飞虫的到来，她越加思考，飞虫的嗡鸣声就会逐渐清晰。

她挣扎的抬起头想看看周围人的反应，其他人都没有对小丑的话产生影响，反而一个个的都很好奇他在做什么。

而乔生生待的地方是属于小贩的车子后方，有墙壁的遮挡属于人们视觉四角，还没有人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庙会大门上的小丑还在低语什么这一次，乔生生没有完全听清，只隐隐约约的听见了几个字，“您是…完美，独尊…起……的象征啊……”

等到最后一个字落下，乔生生开始彻底崩溃，这种崩溃不是被飞虫的嗡鸣声打扰，而是有什么东西在飞虫前面找到她了。

“完美”？

“完美”！

“独尊”

“起始”小丑的话语猛地在她脑海中清晰呈现，那些词语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脑子里游荡。那些飞虫的嗡鸣却逐渐走远。

乔生生再也忍不住脑中的混沌，她终于晕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在眼睛闭上的最后一个画面，她好像看见了警察叔叔们藏蓝色的衣服。

还是种花家的警察叔叔们最可靠，至少群众的安全有保证了。

乔生生昏迷都安心了不少。

上一秒乔生生在现实中闭眼，下一秒南柯就在梦境中睁眼。

南柯第一反应就是将【智者的一滴眼泪】这是爸爸的眼泪，能让他感觉安心。

他将眼泪拿在手中，轻轻把它放在脸颊旁边，用自身感觉到眼泪冰凉的触感。

这眼泪不管是生理还是心里都让他的状态好转。

这时南柯才开始观察自身的变化，刚刚一进入梦境他就感觉到不对劲，等理智值恢复才仔细去查看，避免出现大问题。

南柯用本体乔生生观察了自身一周，并没有任何变化，还是一样的帅。

他又把视角放回南柯的身体，对着幻化出来的镜子，他发现自己位于眼睑处的金色锚点线多了三根，这些金色丝线应该是顾家父母和顾欣彤的。

由于这些锚点线是对现实的影响与关联，作为还活在人世间的顾欣彤那根锚点线格外粗壮。

这些本该存在的锚点线倒是没有什么，更令人注意的是一条直接贯穿南柯肩胛骨的金色粗壮锁链。

这条锁链和锚点线一样向天上延伸，它们都朝着现实的方向。

南柯摸了摸被锁链穿过的地方，并不疼。这也不知道是福是祸，本应该再攒几百跟锚点线才可以与现实相连，“南柯”才可以出现在现实中。

而现在只要乔生生的精神不透支，理智不崩溃就可以短暂出现在现实中，这个短暂的具体时间，南柯还不清楚。

这条锁链与今天晚上的小丑有关系，南柯想起小丑最后说的词语。

“完美，独尊，起始。”他轻轻张开嘴念出这几个字，当声音无形的传播在梦境空间中南柯意有所感的抬起头。

有人在和他说话，不，是他自己在亲口喊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