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正选们就乘着铃木包车来到温布尔登球场。
赤染霖自然没有跟着去,竹叶最后找她私聊说的话和那个暧昧的眼神使她翻来覆去睡不着,难得的慢悠悠地睡够了才起了床。
“虽然都不过是人生的过客,但是你真的,要瞒那些小男生一辈子吗?特别是……他?”
赤染霖脑子里乱糟糟的,这都要拜竹叶那个搅混水的家伙所赐。
真是的,坐牢之前都要搞她心态一下。
她的思绪原本就很乱了。
算了,先……
“啊——”
赤染霖:………………
新的一天,从女仆小姐姐的尖叫声开始。
她怀疑竹叶在搞她心态。
摊上竹叶这个损友是什么人间疾苦。
可恶,她还没吃早饭,死的真是时候。
“大村道造,男,32岁,美食评论家。”
来办案的是一个在英日裔,三四十岁的样子,自我介绍叫莱克,一来就看向白马探。
这个眼神很熟悉,赤染霖想了想,福至心灵:啊,那是她能划水时的表情。
白马探盯着自己的怀表:“伦敦时间8月17日10时58分40秒,大村道造死于铃木城堡的房间内,他杀,目前无外伤和挣扎痕迹,真实死亡时间待定。”
莱克警官问道:“除了你们之外有其他人接触过死者或住在城堡里吗?”
朝霞绪奈美答道:“还来了迹部少爷和立海大网球部的正选。”
铃木园子手指点着下巴说道:“但是迹部昨天晚上就走了,立海大正选都是两两一个房间,看样子是单人凶手吧,他们应该没有作案嫌疑。”
“所以,”赤染霖总结道,“凶手应该就在我们这群人中间。”
虽然她赤染霖不可能用这么蠢的杀人手法,但该装还是要装一下。
莱克:???
不是,白马少爷也就算了,这群人怎么都这么熟练?
莱克警官干咳了两声:“咳咳,那么,劳烦各位回想一下你们的时间线,请务必详细。”
铃木园子回忆道:“我、霖酱、迹部和立海网球部的正选,是昨天下午四点半左右乘包机到的城堡,后来我们就一直在城堡里,大概是五点左右一起吃了下午茶,期间大村先生挑剔牛排煎的不好,要我道歉,被竹叶小姐泼了一身水。”
莱克没有打断铃木园子说话,示意她继续。
铃木园子喝了口红茶接着说道:“然后迹部就说网球部有事就离开了,后来大家就一起打扑克牌一直到晚上七点半,晚饭结束大约是晚上九点,田中先生说立海大网球部靠女人上位,和赤染吵了一架,然后我们就各回房间了,我、霖酱、兰、和叶、竹叶小姐、朝霞小姐,新见小姐就一直开茶话会到零点十五分才散场。”
莱克冲铃木园子点点头,赞扬道:“很专业的时间线,谢谢铃木桑。”
赤染霖和铃木园子对视一眼,心说天天和那帮侦探混一起,能不专业吗。
“我和絮絮是前天下午五点半先坐飞机到伦敦,然后搭车来的,我没参加打牌的活动,七点用的晚餐,结束就回房间了,”儿子没有作妖,田中悠子不像昨日那么慌张,维持着优雅贵妇人的坐姿,“中间我那儿子惹了祸侮辱了铃木小姐的上宾,又急冲冲赶过来把他拉走,那个时候大约是八点四十左右,然后就一直待在房里休息了。”
田中悠子为自己开脱道:“虽然没有不在场证明,但是警官先生请您相信我们母子不是凶手。我、我们没有杀害大村先生的理由。”
“田中夫人您不用装了,有没有犯罪警官先生自然能查的明白。”碰到自己讨厌的人,新见绪奈美和昨晚聊天时的温柔判若两人,她捧了一下莱克警官,转而又不屑道,“大村的评论让你们田中餐馆的名声大大受损,跑了没有几个亿至少也有几千万吧?”
一提到这件事,田中悠子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大村不也讽刺你了吗?你和迹部少爷没成也有他的事吧?就是因为他你差点成了冰帝的笑话?”
赤染霖吃瓜吃的不亦乐乎,又转念一想:话说新见只比迹部大一岁来着,又是政治世家,确实和迹部般配。
小姑娘藏得挺深啊,昨晚她只是说暗恋对象是网球部的成员。她们还以为是高中部的呢,没想到是迹部。
这么说来,新见小姐好像还真是冰帝高中部的。
新见绪奈美年纪不大,但嘴皮子和田中太太不相上下:“您也说了,只是差点而已,真是抱歉让您失望了,我现在还是学生会会长。”
朝霞千奈一只手指玩绕着头发,漫不经心道:“说起来田中太太您的宝贝儿子一个星期前不是还和大村吵了一架?”
田中太太尖叫起来:“那你们怎么不说大村背靠大冈还和铃木过不去呢!”
眼看牵涉的人越来越多,莱克警官赶紧暂停了他们的对话:
“咳,下面轮到田中先生陈述了,大家,请安静一点。”
“啊?我的话我和我老妈的时间线差不多吧,就是我参与了打牌,八点四十前惹到了不该惹的人,真是的,然后是十一点二十分要的夜宵。”
而竹叶、朝霞、新见的时间行程和另外几位案件常驻人士都差不多。
“啊嘞、但是我记得,”工藤差点又切错号夹成柯南的小奶音,赶紧刹住了嘴,改口道,“除了兰、园子、远山和小赤,这三位中途都出去过吧?”
服部在一边狂笑,白马抿着嘴轻咳两声。
赤染霖幽幽地说:“夹啊,你叫‘小兰姐姐’的时候不是夹的很好吗?”
毛利小五郎一脸困惑:“凶手不应该是在田中母子里吗?”
听了赤染霖的话,工藤讪讪一笑,摸了摸鼻子,接着说道:“我记得我听到,朝霞小姐是十一时五分,新见小姐是十一时三十分,竹叶小姐是十一时四十分,没错吧?”
新见绪奈美笑道:“不愧是工藤君。”
工藤新一下意识看了眼剧透狂魔,却见她一副神游天外若有所思的模样。
平时对视线敏感的猛兽一样的小丫头现在怎么想和她对视都没反应,奇怪。
园子手肘怼了怼工藤示意他专心破案,不要打扰人家思考人生。
既不是侦探,又不是嫌疑人,爱想就想,管他呢。
服部压低声音道:“喂,工藤,你不觉得很不对劲吗?”
工藤恍惚道:“是啊,为什么最后动手的不是她呢?”
服部疑惑道:“对吧,为什么是她呢?”
白马探也有点挫败感:“明明线索都指向她。”
但莫名有种虎头蛇尾的感觉。
三位名侦探有点挫败:这种豪华晚宴上的命案,一般不都是最后华丽的破案吗?
随便杀个人只是为了进监狱这种事,怎么看都怎么不靠谱。
赤染霖瞟了他们一眼,心说,那可不,不要和疯子讲逻辑。
人家只是为了逃避各路组织追杀想省麻烦,蹲个几年监狱而已,毕竟是组织第一杀手竹叶青嘛。
她相信竹叶在哪里都能生活下来。毕竟都是组织从小养大的,生命力顽强着呢。
但是她人生问题还没思考出结果。
她是真的犹豫了,那些肮脏的过去,真的要,揭开吗?
不管是友情还是爱情,她都不想失去这群能并肩作战的朋友。
但如果连过往都不告诉他们,那样真的还算朋友吗?
啊,是那种,当一个机器,有了人的情感的感觉。
她又看了眼那三个侦探,心想:终于要结束了,竹叶青,恭喜。
可是她的问题,才刚刚开始。
立海大正选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赤染霖笑着和达成目的的竹叶碰了个拳:“顺利。”
真是的,临走之前还给她留个大问题。
“我说,小赤,”就当赤染霖要出去吃早饭的时候,工藤新一的声音在背后幽幽的响起,“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赤染霖转过头冲他摆摆手:“都说了是前~同~事~”
谁家前同事杀人只是为了进监狱,那只能是——
就算立海大的再不敢想,答案就呼之欲出——
赤染霖散发着组织气场,食指抵在嘴唇上,笑眯眯地看着网球部一众正选:“教授,参上。”
但她吓唬小孩失败的很彻底。
那一瞬间,伦敦难得的雨过天晴。
少女靠在墙上,一半的脸庞藏在阴影之中,冲他们无奈地笑着。
那一刹那,什么童年、组织、犯罪策划师之类的词汇,在他们的脑海里统统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
那可是帮了他们大忙,最终夺得冠军的经理啊;是他们立海大网球部的经理啊。
她逼着幸村去医院,又帮他们拉来了铃木的赞助,甚至都能算得上是幸村的救命恩人。
他们只知道——眼前的少女,不会害他们。
退一万步说,连那两位卧底的警察先生都认她是妹妹,那位警界救世主又和她关系蛮好,铃木毛利远山这样善良的女子高中生都向着她,他们又有什么立场去指责她。
他们也做不出来那种过河拆桥的事。
况且,人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出生。
他们不敢想象赤染霖如何一步步在组织生存,又如何一步步牵上卧底警察的线拯救自己于水火。
柳莲二在揉经理脑袋和对经理伸手还是选择了后者。
他朝赤染霖伸出手,少年站在背光面却不显得威压,轮廓分明的脸上反而有几分温软:“小赤,多信任我一点吧。”
少年未尽的话语都藏在眉眼里,含蓄,温和,但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