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住一条小命的秘书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一连发下好几个毒誓才活着从叶秋的办公室溜出去，留下叶总一个人在里面对着手机捶桌，欲哭无泪。
参商：多少人看到了？
商征羽煽风点火的消息再次戳中他的伤口，叶秋虽然气，但还是回了话。
叶秋：只有一个秘书，他在帮我看文件……
参商：没关系，这辈子很快就过去了。
叶秋：我的形象毁于一旦了你知道吗？
参商：这么说……是想要封口费？可以，今天心情好，趁我还没卸妆，想看哪里尽管说。
叶秋：不想看！
参商：好吧，那我去忙了。
说完这句活后对面就没了动静，叶秋说着不感兴趣，却还是时不时瞥一眼黑屏的手机。半个小时过去，就在他已经等得有些烦躁了时，屏幕忽然一亮，弹出一条新消息。
周秘：叶总，北京的项目中标了，等下把详情发您。
叶秋把手机甩到一边，长叹一声，捂住脸，然后又灰溜溜地拿了回来。他用电脑打开了微博，搜到了商征羽的账号。
参商：拍了广告【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发在社交平台上的照片就比商征羽私下里发过来的正经多了，没有一看就让人浮想联翩的动作和特意聚焦的部位，而是把焦点都放在了精致的妆造上。加上他平淡的文字描述，就是一个性格冷淡的小明星的日常营业。
我看见的可和你们不一样。
叶秋对着一片“prprprpr”的评论小小地得意了一会儿，然后纠结地打开了手机，纠结地一张张点开照片，纠结地趁只有自己一个人，挨个放大欣赏。
才过了几天，怎么感觉腹肌练得更好了……黑红很衬肤色啊……万恶的宅男，究竟是从哪里偷来的马甲线……枫红色的挑染这么好看，如果是短发也有一样的效果吗，有点期待……
他将商征羽发来的几张照片都保存在了相册里，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做贼心虚般再次把手机丢得远远的，像是掩耳盗铃。
可有人总能在恰好的时机出现在他面前。
参商：温馨提示，不要把照片保存在工作机上。如果你不希望社死程度更上一层楼的话。
！！！
叶秋的脸变得滚烫，手忙脚乱地删除照片，然后果断拉黑了商征羽。
“不得不说，这也算是种一劳永逸的方式。”
另一头，商征羽看着红色感叹号，耸耸肩。
而他放在桌上的手机自行启动，页面变幻，几番操作下，参商出现在了叶秋□□的好友列表中。
“EVA，这个小玩笑稍微有些过界了。”他知道这种恶作剧绝非出自贴心的秘书小姐之手，“我以为你见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句话会是‘Hello World’，而不是去调戏一个纯情青年。”
就像偷拍凯撒和麻生真的合照，在“金主先看”这句话之后的照片都来自于刚刚被商征羽开放权限的EVA，这个十九岁的姑娘比诺玛多了一些顽皮，很容易被分辨。
同样是人工智能，她的能力远超诺玛，许多常规手段无法触及的区域都可以借由她的力量到达。不过这次被唤醒，纯粹是因为商征羽想换个人聊天了。
“我只是帮学长说了想说的话，不是吗？这样你就有多余的时间了。”
商征羽确实多出了一些时间。他把身上碍事的东西摘了大半，换上了轻便保暖的长裤和一件黑色高领毛衣，剩下假发以及上面的装饰还没有拆卸。
“算是吧。以后别这样了。”
他对着人工智能承认了自己的坏心眼，摘下美瞳，凑近了镜子查看虹膜中微弱的光芒。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几个人慌慌张张地进来了，连门都忘了带上，让冷风呼呼地往里灌。
他走过去查看，发现先前还好好的喻文州被两人扶着坐下，神色痛苦，屈着右腿低声痛呼。
“怎么了？”
商征羽蹲下去抓住喻文州的小腿肚，手掌揉捏了两下便对情况心知肚明，随口下了诊断：“抽筋了。”
他当即一手抓住脚踝向前拉，将右腿拉直，一手用力把脚掌下压，让右腿保持在这个姿势。
这番操作下，喻文州好受了些，但还是疼得紧皱着眉。身体的突发状况让他有些慌乱，胡乱了抓住商征羽的肩膀，现在手心正直冒冷汗，嘴唇都被咬得没了血色。
缓了好一会儿，商征羽才感受到肩上的力道逐渐散去。他松开手，让喻文州试着动一动。
“嘶——还是疼——”
喻文州刚换姿势，就被卷土重来的疼痛袭击，后怕地自己扳着脚尖拉伸。
“这要么是冷出来的，要么就是缺钙了。”商征羽说。
扶喻文州过来的工作人员听了，就去更衣室里找人借了个热水袋，放在右腿下面。温暖的感觉隔着长靴传递到皮肤，先是烫，接着变得麻木，最后才像解冻似的，小腿慢慢有了知觉。
蓝雨队长松了口气：“妙手回春。”
“冬天就得多穿点衣服，或者少在室外待着。还有，注意不要缺钙。”商征羽穿着一件单薄的毛衣，认真地建议道，“我有一个朋友就是因为缺钙，经常在半夜小腿抽筋，弹射起步把我给踹醒。结果睡下时不好好盖被子，受凉之后又抽筋，搞得我们两个人都睡不好。”
他一脸严肃地说着自己的倒霉经历，惹得喻文州都笑出了声。
“那个朋友是你吗？”他问。
“怎么可能。”
工作人员也好奇：“后来呢？你那个朋友怎么样了？”
“后来找了个会给他送钙片的女朋友，缺钙的毛病好了。但他晚上还是踢被子……和我。”
“噗——非要睡一起吗？”
船上的空间拢共那么点，叫水下机器人占了之后就不剩多少，我总不能去抢女孩子的位置吧。商征羽在心里蛐蛐。
“因为他害怕一个人睡。”他毫不犹豫地往芬格尔头上扣了顶黑锅。
喻文州的眼神开始变得奇怪，若有所思地盯着他。
商征羽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迅速撇清关系：“首先声明，我和他之间是纯洁的友谊。”
“怎么了怎么了？我刚来就听到这么劲爆的话题。谁在分享故事，介不介意多一个听众？”黄少天带着满身寒意加入了谈话，“队长，刚才听说有两个人把你抬走了，给我吓了一大跳。不过现在看起来没什么大碍，真是太好了。”
“应该是冷得抽筋了。”喻文州用微笑安抚自家副队。
“原来还能这么抽筋？那他们表现得那么慌干嘛！害我好不容易顺下来的动作又要重新拍。可恶啊，我就是个臭打游戏的，怎么还得会舞刀弄剑，简直是刁难人。”
“也许这是成为剑圣的考验之一？”
黄少天无语：“队长，我都唔系细路仔，唔用啲语气同我讲好吗？你系咪带娃带到精神错乱喇？（队长，我都不是小孩子了，不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好吗。你是不是带娃带得精神错乱了。）”
“啊，不小心。”
“算了算了，抽筋挺痛的。你好好休息，我要和冰雨继续奋斗了……”他的斗志燃烧了两秒，接着就燃尽了，退回来坐到喻文州旁边的椅子上，“仔细想一想，我也需要休息一下，不然就要累到抽筋了。”
三人都在室内，拍摄自然暂时停止了，蓝雨的运营凑过来：“可以趁现在拍点物料，我刚才看商征羽都已经发完了。”
“少天帮我想一想怎么发吧。”
“好啊。正好刚拍了几张帅气的照片，我一定要让那些总觉得我很瘦弱的人开开眼。还有队长，这次一定能树立蓝雨都是猛男的形象！”
不，黄少天为什么会有这种错觉。
商征羽腹诽着，把空间让给了他们，去到另一边挨个回复刚发那条微博下面的留言。
“刚来，竞技场一直输，看完照片我的几把都赢了。”
“你好，可以和我做朋友吗，朋友不发音。”
“我跟那些肤浅的女人不一样，我是男的。”
“艾草对身体好，我试着买了点艾草回家做成糍粑，可是我一个人捣得太累了，所以我决定叫上征羽一起做，我找到他，说：我们一起做……！”
当意识到自己读了些什么东西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黄少天目瞪口呆地看着屏幕，声音从最开始的小声碎碎念变成了被震撼到的惊叹，最后如同被掐断了脖子一般，戛然而止。
“不对，你、你评论区里怎么都是这种东西啊！”他结结巴巴地问。
商征羽听力极好，早在黄少天读第一句时就注意到了他的动静，立刻反应过来评论的内容，眼角一抽。
“你们难道没收到过这类留言吗？”
“怎么可能！我们蓝雨的粉丝都是非常正直的人，哪儿会光天化日之下在评论区就……就说这些话的……”
“你说是就是吧。”商征羽盯着手机屏幕，漫不经心地打字，“更露骨的东西都在喻黄标签下面，你看得到就有鬼了。”
比起黄少天，常与运营打交道的喻文州倒是略有耳闻，他头疼地捂住了脸，似乎不想面对这种现实。
“队长，你可别露出这种表情。你这样让我对自己的赛博节操非常担忧啊。”黄少天更惊恐了。
他最开始只是想把商征羽的微博当成参考，毕竟三个人拍的是同一条广告，能发出来的东西大同小异。可谁能想到，一进评论区，他就被里面乱丢的裤子绊倒了。
受害者倒是气定神闲：“习惯就好。”
“只有你会习惯这种东西吧！”黄少天神情扭曲，连话都说得少了，“幸好蓝雨……其他人的不好说……幸好我的粉丝都是正经人。”
“能把自己骗过去，也是一种不错的能力。”商征羽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
剑圣拉住自家好脾气的队长，一边嘴皮子飞快动着一边看几眼商征羽，用膝盖猜都知道他说的不会是什么好话。
何况这么近的距离下，以商征羽的耳力能把话听得清清楚楚，阅读唇语也是执行部专员的必修课。
所以在黄少天未曾察觉的时候，他在商征羽面前已经没有了秘密。
但少年并没有认真听这些吐槽，只是捕捉到几句诸如“叶秋带出来的能是什么普通人”之类的话，愣了愣，才反应过来那不是刚被调戏了的叶总，而是“荣耀教科书”的一层马甲。
叫了那么多遍，他早已习惯把“叶修”这个名字安在嘉世前队长头上了。
“……真是一颗强大的心脏。”
絮絮叨叨大半天，黄少天终于停下了输出，跑去找人要热水喝。商征羽这才走过去，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喻文州。在此之前，他先用笔在背面写了点东西。
“这是？”
“先前拍的照片，我找了家照相馆把它洗出来了。”
喻文州抬手接过，看见照片中的自己坐在昏暗的暖色中，前景和后景都被虚化了，周围的人面容模糊，只有他手捧一个小巧的瓷碗，眉眼放松，脸上的幸福清晰可见。
“摄影是把瞬间变成永恒的魔法”，不知为何，他想到了这句话。
“很棒的照片，”他给予了肯定，“谢谢。”
“氛围到了就忍不住拍了下来，你喜欢就好。”
面对夸赞，商征羽笑了笑，勾起的嘴角让他看起来不再那么有距离感。
“这是你的爱好？”
“唔，算是吧。”
“还有其它爱好吗？旅游或者美食？”喻文州问。
少年点头：“喻队不是知道么？”
“我只是确认一下。”
他们同时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
“没有人不喜欢美食，还有这个美丽的世界。我觉得任何人都会想走遍大江南北，亲眼看看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极地、高原、沙漠、峡湾……或者旧时代的小巷和繁忙的商业街。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独特的风土人情，先亲身感受，然后用相机记录，这样才不枉费活着的时光。”
商征羽的话突然变多了。
“比如广州。拍这张照片的相机就是在昨天那家店淘的，店主人很好，要价只有十八块。我告诉他自己是外地人，然后给他唱了一首粤语歌，结果他就给我打了五折，还送了一台DV机。”
“这就可以看出部分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