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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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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陈梦宵只是随口一说,就像跟朋友聊天时如果提起最近哪里新开了一家餐厅,出于礼貌,对方大概率会回复有空一起去,也大概率没有下文。

没想到两天之后,陈梦宵真的主动给她打电话,说自己今天收工早,问她要不要去买灯。

临近傍晚,林霜羽坐在家居馆入口处的木质长椅上等他。

附近是几对带着小孩荡秋千的年轻夫妻,针锋相对地讨论小孩的教育问题,她低头玩手机,随意点进微博,看到前面挂着“爆”的首位热搜。

是狗仔拍的一组图,梁赏跟业内大佬私下聚会,包厢里有男有女,梁赏穿得相当低调,姿态松弛地坐在窗边跟朋友聊天。那张脸的确是艺术品,得天独厚的故事感,天生该吃演员这碗饭。

梁赏出了剧组向来行踪成谜,能被拍到一次实在难得,打开评论区,依旧是不见硝烟的战场,A吐槽半年不露面一露面就在陪制片人应酬;B说有空聚餐没空澄清跟某女星的绯闻;C问老公你是不是真要顶着这张脸去演ED家暴男……看得出来粉丝精神状态极其不稳定。

随手翻了几页,正要退出去,看到有路人在问:「急,在线等,最后一张图里的长发帅哥叫什么,是聚星新签的艺人吗?」

疑似业内回复:「哪是艺人,太子爷还差不多」

林霜羽重新点进那组图片,这次逐张放大细看,果然在其中找到陈梦宵的身影。后背微弓,手肘撑在球桌上,握着球杆,百无聊赖地玩桌式足球,颈间的火焰十字架吊坠晃来荡去,在镜头里留下一个心不在焉的侧影,跟包厢里推杯换盏的名利场氛围天差地别。

片刻,她退出微博,头一回在百度上搜索聚星传媒的相关词条,公司市值、业务板块、旗下签约艺人、股市实时行情……共同组成庞大的资本产业链,一目了然,当然也包括董事长&CEO的名字,姓陈。怪不得陈梦宵分明在日本长大,在日本生活,却还是叫中文名。

她为什么会认识陈梦宵?他们的人生为什么会产生交集?

想破脑袋也想不通。

林霜羽合上手机,起身,走向一旁的自动贩卖机。

扫完码,视线在花花绿绿的饮料之间逡巡,还没选定,身后有人走近。风里携来一股冷香,那人个子很高,下巴刚好蹭到她发顶,手臂绕过她,替她摁下按钮,做出选择。

机器晃晃悠悠地启动,像抓娃娃那样,不出几秒,咣当一声,陈梦宵弯腰,从出货口里取出她喜欢的乌龙茶。

伴随着“谢谢惠顾”的机器音,陈梦宵将那瓶乌龙茶拧开瓶盖递过来:“好像来晚了一点,没有不开心吧。”

风和日丽的好天气,他穿着粉色的磨边毛衣,睫毛垂下来看她,距离刚刚好,站在对面笑。

视线下移,看到他牛仔裤裤脚上溅了点深色油漆,像晕染出来的不规则涂鸦。

“没有,我也刚到。”对于等待的时间闭口不提,林霜羽接过那瓶乌龙茶,喝了一口,然后问:“裤脚那里怎么回事?”

“刚刚在片场帮忙置景,不小心蹭上的。”陈梦宵很无所谓,边说边揽着她的肩膀往家居馆入口走,肢体行为自然得毫无痕迹。

周围形形色色的目光袭来,几乎都是盯着陈梦宵看的。只要跟他走在一起,就要承受这种副作用,偏偏他本人毫无自觉,心情好的时候,无论和谁对上视线,都冲着人家笑;心情不好的时候,无论跟谁说话都冷冷淡淡,爱答不理。

林霜羽平时经常逛家居馆,她喜欢装饰房间的过程,很解压,虽然通常都是一个人。事实上,单身太久,她已经快要忘记有人陪是什么感觉了。

此时此刻,陈梦宵走在她身边,那些久远的、与爱有关的记忆再次被激活,吹灰不费。尽管他才是害她单身至今的元凶。

落地灯很快就选好了,陈梦宵还不肯走,拉着她继续逛,买一些零零散散的小东西,比如隔热杯垫、护照夹、猫薄荷、毛绒靠枕……

路过香薰蜡烛的展台时,林霜羽停下来闻香,精挑细选了好几款,从花香到果香再到木质香,陈梦宵全都不喜欢。

她怀疑对方是故意的,于是推了推他的腰:“你选一款。”

陈梦宵兴致缺缺:“别买了,还没你身上的味道好闻。”

动作一顿,她问:“我身上是什么味道?”

他们已经逛完一整层,站在出口附近,一对母女结账离开,玻璃门感应开启,风涌进来,她的长发微微飘荡。陈梦宵抬手,任由几缕柔顺发丝穿过指间,回答了她的问题:“你身上,尤其是头发上,有咖啡豆的香味。”

最后单是陈梦宵买的。林霜羽想抢,结果收银员被他的笑脸迷得晕头转向,对她视而不见,主动去扫他的二维码。

走出家居馆,天色已经黑透,陈梦宵去开车,她站在外面等,中途买了两支mini甜筒,当做回礼。

等自己的这支吃完,不远处,那辆眼熟的兰博基尼驶入视野,车门垂直开启,强烈的气流擦过她脸颊。

陈梦宵单手搭着方向盘,偏过头,懒洋洋地看她。

这种时候,他好像又跟热搜图片里无意间入镜的公子哥重合了,不是刚刚那个耐着性子跟她讨论买二送一究竟划不划算的人。

林霜羽上车,系好安全带,将剩下那支甜筒递给他。

“你不喂我吃吗?”陈梦宵似乎有点不满。

她配合地挨过去坐,举起手臂,将甜筒送到他手边。

陈梦宵舔了一口,皱眉:“好甜。”

……哪里甜?她刚吃完一支。

林霜羽将剩下的甜筒拿回来自己接着吃,给出结论:“还好吧,不过是没有东京那家芭菲店里的冰淇淋好吃。”

想到这里,她说:“我现在知道你当时是在嘲笑我了。”

陈梦宵挑眉:“嗯?什么时候?”

“我说,每次恋爱我都希望是最后一次的时候。”

他嘲笑她,怪不得会失恋。

“啊,想起来了。”他有点无辜,“也不算嘲笑吧,事实就是这样。”

林霜羽抿唇:“哪样?”

手指在方向盘上轻敲,陈梦宵平视前方,心不在焉道:“事实就是,没有哪个男人恋爱之前会预设这是最后一次。”

手里的甜筒开始融化,她又舔了一口,舌尖冰得要命:“那为什么要谈?”

他想了想:“为了解决阶段性的需求。可能是生理需求,也可能是心理需求。”

“你呢?”

这句追问完全是下意识说出口的。

前方遭遇红灯,陈梦宵踩下刹车,倾身靠近,就着她的手吃完最后一口甜筒,连骗一骗她都不愿意,似笑非笑道:“我是不是男人,你不知道吗?”

像是成年人之间心照不宣的暗示,林霜羽又一次把他带回家,默认可以和他发生任何事,然而陈梦宵什么都没做,没抱她,亲她,脱她的衣服,反而拎着购物袋,像回自己家似的走进客厅,盘腿坐在沙发旁边的地毯上,对着说明书心无旁骛地组装落地灯。

Miki兴奋地围着他打转,嗅他的味道,舔他的手背,蹭他的膝盖,他一边装灯还要一边抽空给Miki顺毛,问它为什么越来越黏人。

林霜羽在厨房门口静静站了很久,看他低头时后颈起伏的骨节,轮廓漂亮的肩胛骨,手腕上叠戴的黑金配饰,拧螺丝时手背因用力浮起的青筋……越看越舍不得。

可是舍不得有用吗?很快他就要离开中国,离开她了。

她没办法留住他,只能短暂地拥有他。

半晌,林霜羽收回视线,走进厨房,打开冰箱门想给他拿点喝的,猝不及防听到企鹅甜美的声音:“今日はいかがでしたか?”(今天过得怎么样?)

下一刻,果然隔着客厅,听到若有似无的笑声。

耳根不明显地泛红,飞速拿了瓶矿泉水出来,她立刻合上冰箱门,及时掐断声音,走到陈梦宵旁边,将水放在茶几上。

灯已经组装好了,是简约款的蚕丝落地灯,质感轻盈,亮度可以自由调节。陈梦宵摁下开关,灯光随之亮起,他周身蒙了层暧昧的暗影,飘飘荡荡,是水面上的月亮。

“今日はいかがでしたか?”他坐在那片阴影里出声。

窗帘半掩,室内静谧,Miki抱着她的hellokitty公仔又咬又踢,人来疯,林霜羽慢吞吞跪坐在地毯上,跟他挨得很近:“うれしい、あなたは?”(很开心,你呢?)

“私もです。”(我也是。)

被他这幅理所当然的语气搞得有点不自在,林霜羽整理了一下头发,又问:“你饿不饿?晚上想吃什么?”

陈梦宵反问:“你想吃什么?”

“我不挑食,吃什么都可以。”

说话的时候,她手里无意识地捣鼓着落地灯的开关,off、on、off,将三档亮度来来回回试了个遍,最后还是选择最低档。

房间变暗了,陈梦宵的手指覆上来,摁回最高档,咬字很轻,意味不明地问她:“吃什么都可以吗?”

光线陡然明亮,林霜羽闭了闭眼,好半天才挤出来一句:“……睡觉的时候开这一档太亮了。”

“你现在又不睡。”陈梦宵看着她,“亮一点才能把你看清楚啊。”

神情是昭然若揭的暧昧。

蓝白色购物袋散落在旁边,里面是他陪她买的零零散散的小摆件,有种一起生活的错觉。

灯太亮了,连脸颊细小的绒毛都一清二楚,林霜羽看着面前这张年轻漂亮、无可挑剔的脸,忍不住想象他眼中的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少顷,向他确认:“我的妆是不是花了?”

陈梦宵配合地端详几秒:“没花,很漂亮。”

“……口红呢?掉光了吧。”

他抬手,指腹轻蹭她下唇,压入口腔,又抽出来,将湿润的膏体展示给她:“也没掉。”

嘴唇愈发红润,舌根也被压得微微发麻,温度逐点攀升,像发烧,渴望更多触碰。半晌,林霜羽抓住他的手,主动放在自己外套拉链上。

呲啦——

金属拉链的声音格外清脆,脱掉厚外套,她里面只穿了一件墨绿色的蕾丝抹胸,花纹繁复,后背几乎镂空,皮肤雪白细腻,腰窝若隐若现。

一瞬的意外过后,陈梦宵的动作变得肆无忌惮起来,明知故问:“穿成这样出门,跟sexy lingerie有什么区别?”

呼吸急促,皮肤滚烫,林霜羽咬着嘴唇否认:“该遮的都遮住了,哪里算是情趣内衣。”

抹胸的吊带解开了,陈梦宵的吻落在她耳后:“在外面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

“……嗯?”

他不知想到什么,轻笑:“其实真空也很刺激。”

紧接着,将她一把抱起来,放在膝盖上。

感受着他的变化,林霜羽没什么力气地推他,叫了声:“陈梦宵……”

显然明白她的意思,陈梦宵抓住她的手往牛仔裤口袋里摸,很快就摸到避孕套外壳的塑封膜。他的声音很轻,裹着促狭的笑意:“来找你当然要带啊。”

天旋地转,她背对着他,后背的曲线一览无余,脸颊贴紧那只新买回来的毛绒靠枕,而陈梦宵的手扣在她后脑勺上,将她压进柔软的填充棉,游刃有余地把控着力度,引发类似轻度溺水的窒息。

一举一动都是与平时截然不同的掌控欲。

氧气被剥夺,只能发出微弱的呻/吟,意识逐渐模糊,直到某一刻,她浑身发麻:“别……不可以。”

已然对她了如指掌,陈梦宵不仅没有停下,还以一种求知的语气问:“不可以什么?不可以()你?”

在这么明亮的灯光里做这种事本身就足够令人羞耻,林霜羽想捂他的嘴,双手反而被捉住,高举过头顶。

乌黑长发散落一地,向来清冷的眼睛水波潋滟,陈梦宵俯身,安慰般亲了亲她的嘴唇:“能让你舒服,没什么不可以。”

……

最意乱情迷的瞬间,她终于问出口:“所以,你跟我,这段时间……是为了解决生理需求么?”

那盏灯已经在她的强烈要求下关掉了,一室晦暗,陈梦宵神情模糊,指尖勾着她的发梢绕圈,许久才说:“羽毛,如果只是解决生理需求的话,为什么要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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