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大老弟，你这嘴是开了光啊，你说三日内就会有粮食送来，就真的到了！”云鸿儒匆匆忙忙，跟辜子辛跑着说话。
“我当时瞎说的，只是暂时安抚民心。”
“瞎说的？”云鸿儒听到这话一下就不跑了，当即愣在原地。
那这粮怎么来得如此准时。
等辜子辛已经赶到的时候，赵景尧已经在门口了，正在门口清点赈灾粮的数量。
“这批赈灾粮是救济堂堂主送我们的？”赵景尧走到张若飞的身边，一脸严肃问道。
“自然，有什么问题吗？”张若飞往后退了退，这人气场太足了，得离远点。
“怎么回事？”辜子辛凑近赵景尧询问，看赵景尧这架势，她觉得赵景尧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这是官粮。”赵景尧附耳仔辜子辛说道。
辜子辛心下一跳，“你怎么认出来的？”
“装粮食的麻布口袋是岁供特有的棉麻，这种棉麻与平常棉麻有所不同。”赵景尧带辜子辛摸了摸推车上的麻布口袋，从其手感、质地、纹路，赵景尧都一一解释了一遍。
辜子辛大意了，早知道让人给粮食换个口袋再带过来了，这事她之前不是没想过，只是当时看到装粮的口袋与平日里自己在接到那些货车上的麻布口袋一样，而且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标志，这才没换的。
没想到一时的大意疏忽，就成了破绽所在。
“我再问一遍，救济堂堂主的这批粮食从何而来？”赵景尧在同辜子辛解释完之后，再次看向张若飞问道。
完了！危已！
如果张若飞按照之前说定的那样，说自己是在别人的手上买的，那依照赵景尧的性子，定然会问是在哪个卖家那买的，然后跟着这条线索锁定后面的人。
如果真的有一个卖家还好，但问题是现在没有，到时候调查来调查去，势必会调查到救济堂，最后难保会调查到自己的头上。
不行，得想办法。
辜子辛连忙趁着转身的机会，赶紧让系统给张若飞发消息。
而这边张若飞似有所感，往天上看了一眼，只见一大泡白色的不明液体只笨笨地朝着他而来。
这时候张若飞已经避无可避了，迎面接受了一堆鸟粪的洗礼，鸟粪黏黏糊糊的，里面似乎还有不可名状的固状物，张若飞忍不住yue了出来。
这一下把对面的赵景尧给雷到了，连忙向后撤了几步，抬头灾看了看天空，这哪来的那么大一只鸟？落雷这么精确？
张若飞一边用手擦脸上的鸟粪，一边开始止不住地yue，但是擦着擦着，张若飞感到了不对劲。
这鸟粪中传来的固状物手感，怎么那么像密信？
“赵大人，十分不好意思，你看我这...我需要在旁边梳洗一二，稍等。”张若飞借着梳洗的由头，暂且挪到了旁边，背对着所有人。
张若飞的背影看上去是在拿水囊清洗自己的脸，实则是在翻看自己手上的字条。
堂主大大哎，你下次送信的方式能不能稍微没那么有味道啊，张若飞心里嘀咕，第一次是在大葱味的大饼里，这一次是在难以描述的鸟粪里，每次的方式都挺奇特的。
说实话，这也是辜子辛第一回见到如此奇葩的送信方式，所以自己要不要考虑到时候随身带个小雨伞什么的？万一有人给她突然送信，也以这样额方式怎么办？
在张若飞收拾了一会儿之后，他转过身来面对众人。
“赵大人实在不好意思。”
“我现在就回答你刚才的那个问题，这粮食是我们堂主在城外的芦苇林捡到的，因数量之大，堂主猜测可能是你们丢失的赈灾粮，这才嘱托我将赈灾粮送来。”张若飞回复道，这回答对于赵景尧可谓算是滴水不露了。
然而赵景尧内心还是仍有疑惑，他也不知从哪来的疑惑。
感觉，感觉太不对了，刚才面前此人给的感觉，是自己是大爷，这些粮都是自家堂主买回来发给灾民的。
怎么转个身的功夫，这给人的感觉就完全变了？
赵景尧陆续再问了几个问题，大概就是这批粮食具体位置在哪捡到的，怎么捡到的等等。
张若飞回答得也是有模有样，因为实际上算起来，这批粮还真就是捡到的。
这救济堂可能没那么简单，在张若飞没毛病地回答几个问题之后，赵景尧心里判断道。
虽然逻辑充分，证据链也有，但是哪有这么巧，随便出城去芦苇林逛逛，就捡到这么大一批的粮食，还恰好是赈灾粮，而且十分恰巧的时候，卡在辜子辛与自己前往之前，将赈灾粮给捡走了。
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所有的巧合都是人为。
还有最大的问题是，这救济堂费尽周折得到这赈灾粮，为何又给送了回来？就算要送回来，怎么着也要敲诈朝廷一笔啊，就这么送了回来，这么大的一笔利益摆在眼前没看见？
这是赵景尧属实理解不了，并不是张若飞口中一句堂主仁慈心善就能敷衍过去的。
.....
其实赵景尧在这里算是冤枉了张若飞了，赈灾粮来历一事，张若飞确实在编造，但是为何将粮食送来，确实是他们堂主表现的仁慈心善啊，以至于他觉得堂主脑子都有点问题的那种，他绝对没有敷衍啊。
此时的辜子辛在旁边接连地打了两个喷嚏，坏了，上次泡水里的感冒还没好呢，待会儿回去就喝点姜汤。
赵景尧表面上是没什么问题可问了，但是私下已经在盘算暗地调查一番这救济堂了，这突然冒出来的救济堂，是新出的势力吗？还是早有其主。
在赵景尧盘查张若飞的时候，旁边的百姓们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这救济堂来送粮不是好事吗？怎么逮着别人问这么多问题？”
“要我说，这些当官的都不是好的，他们是想要私吞这批粮食，所以才这么多借口。”
“那这救济堂岂不是狼入虎口？”
“不行不行，这粮现在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不能任由他们这些当官的捞走了。”
“救济堂可是好人，不能任由他们污蔑！粮也不能被他们抢走！”
“说得对，把粮食交出来！”
“把粮食交出来！”
四周的百姓突然吵闹起来，开始纷纷为救济堂说话，同时大声喊着不能抢走粮食。
赵景尧和辜子辛都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一情形。
辜子辛连忙站了出来。
“乡亲们，你们放心，我们是不会抢了你们的粮食的，这批粮食来路不明，我们需要仔细盘查后才能发放给你们，这么做的目的也是为了保护你们，万一里面掺了什么毒，后果不是你我可以承担了。”
辜子辛说完这话，百姓们又在下面窃窃私语。
“这好像是之前为我们开仓放粮的辜大人。”
“谁啊谁啊？”
“你这几天喝的粥，吃的俩馒头，都是这位大人力排众议开仓放粮才有的，辜大人。”
“这就是辜大人啊，听身边的人念叨了好几次了。”
“辜大人说的话，应该是能听的吧。”
辜子辛的脸算是有人认识，毕竟是他让开仓放粮的，他说的话还是有一部分人听的，这部分人觉得有道理，便会跟着劝其余的人，这么一来二去百姓们也就不闹了。
在看到百姓不闹之后，辜子辛接下来就安排了粮食进库的工作，盘查所有的粮食是否有受损或者人工做手脚的痕迹，如果没有，这批粮很快就能发放到灾民的手中了。
至于张若飞等人还是被赵景尧带到了会馆，简单地做了一个记录。
当天下午，辜子辛安排会馆的人手在城中发放赈灾粮。
“发粮了！发粮了！”
“救济堂资助的赈灾粮！”
.....
人人都见救济堂拉着一批一批的粮食去了会馆，所以在百姓的眼里，这发放的粮食，是救济堂资助的，而不是朝廷的。
“这救济堂是什么来历？”
“听说好像是一家专门做慈善的，专门救助无家可归的人。”有人在人群中四处打听救济堂的来历。
“那要在哪才能加入？”当下就有人纷纷表示出自己加入救助堂的意愿。
可惜这个问题没几个人能回答了，救济堂设立在黑市之中，寻常老百姓压根儿就不知道黑市的存在。
明王府。
“赈灾粮到了？”明王站在花园上方的亭楼里，看着水塘里的鱼儿，一脸沉思。
“是一家名为救济堂的组织送来的。”
“有查吗？”明王丢着鱼饵，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据会馆里的探子来报，救济堂说这粮食是他们捡来的。”
“捡？”明王嗤笑了一番，随即转头看着眼前的侍卫，“你觉得你能捡到这么一大批的粮食吗？”
“属下不敢。”这话将侍卫给吓到了，连忙跪倒在地。
“查查救济堂是谁家的势力。”明王继续回头撒着鱼饵。
一大群五彩斑斓的鱼闻着鱼饵的味儿就来了，瞬间便挤作了一团，不一会儿，撒下的鱼饵就不见了。
“你看，撒了鱼饵出去，就会有数不清的鱼争相上来吃饵，但却不知道。”
本来还一脸笑意的明王，这时脸色突然阴冷了下来。
“这饵是有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