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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年少曾与画花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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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不是阿若的孩子,那也没我们什么事了,赶紧收拾收拾,回边关吧!说实话,我还挺想念青山郡的黄牛肉和关漠的肉夹馍的,京师虽好,却也不是属于我们的地方!”

甘仲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如数家珍:“关漠郡的肉夹馍是那个香啊!还有连环郡的脆皮饼,邶山郡的羊肉串……”

杜知微笑着说:“甘兄你可别说了,听得知微都要饿了,可惜我们戍守的大本营在饶中,这关漠的肉夹馍,连环的脆皮饼,邶山的羊肉串,是都吃不了了!”

“嘿嘿,知微你就不知道了吧!咱们回饶中,会经过青山郡,路上可以去吃青山郡的黄牛肉和豆米粥!”

甘仲笑吟吟地说:“小武,这次你可不能嫌我贪吃,我们都陪你在这待几天了,这次你得出钱啊!”

然而武拾道却没听到甘仲这番话,只顾托着腮倚在窗台边,看着杂乱的藤蔓愣神。

“小武,你想什么呢?”甘仲连忙问,“自你从那妖女的瑶玉宫里回来,一直魂不守舍的。”

武拾道回过头来,苦瓜着一张脸,说:“甘二哥,杜三哥,你们说,我哥哥……”

“怎么了?”

武拾道欲言又止,脸上有些难堪,过了一会,他终于还是不甘心,问道:“我哥哥,他跟那妖女,是个什么关系?”

甘仲说:“不就是定过亲,但是没成亲的关系吗?”

“那么说,”武拾道又问,“哥哥,他是不是很喜欢那个妖女?”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甘仲摇晃着脑袋,悠悠地说,“一开始也不喜欢,只是那女魔头老是找他麻烦,后来也奇怪,他们定亲之后,从边关回来,突然就亲密无间了。我还一度以为阿若是中了邪。”

武拾道说道:“我就说,哥哥不至于这么糊涂的!他怎么会看上这样一个作恶多端、凶狠残暴的妖物!哥哥的眼光不会这么差的。”

“不是,你就因为这事情魂不守舍呀?这都过去多少年了呀,你真是!”甘仲云淡风轻地说。

“可是,哥哥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些事。”武拾道皱起峰眉,有些委屈的样子,“虽说我自小跟了哥哥,但是自从哥哥把我送到边关去,我见他的日子屈指可数。我竟然不知道他和那妖女,有这样深的关系,而且,那妖女……”

“她干嘛?”甘仲掏出一块乌梅干来,扔到嘴里。

“她似乎,还挂念着哥哥……”

“我呸——”甘仲惊得把嘴里的乌梅吐出来,骂骂咧咧:“不是,那女魔头对阿若干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她还有脸记挂他?她是不是病糊涂了?”

武拾道没有说话,他想起昨夜“清流派”来访,甘盘带来了谌昔写的血书,上面只有十二个字:衣身之偏,握兵之要,夫子勉之。

甘盘的话句句在理,不除顺宁,朝廷难安,天下难平。

可是除掉顺宁,却又违背了哥哥留给自己的那句话:勿问朝政,勿杀顺宁。

哥哥跟那个妖女,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到底是怎么的深情厚谊,才能让他在濒死之际,咬破手指,用左手写下那四个字?

武拾道实在想不明白。

这时在一旁沉默良久的杜知微,忽然开口了,他说:“在我看来,那个顺宁公主,不过也是个可怜人罢了。”

“她哪里可怜了?”甘仲不服气地叉起腰来,“她豢养男宠,拉拢太师,谋权夺位的时候,可嚣张得很!”

“可她从前,也不是这样的……”

杜知微叹了一口气,思绪突然被拉到了许多年前,他初次见到顺宁公主的时候。

当时,这个臭名远扬的“女魔头”,和所有十三岁小女孩一样,调皮任性,她在大相国寺里对着谌昔做鬼脸,坐在小太监肩头上吃糖葫芦,甚至可以在人声鼎沸的街上直接跳上谌昔的背,喊他“好驸马”。

这样的女子,太不矜持懂事了,和那些名门闺秀、小家碧玉大相径庭。按理来说是不招人喜欢的,但是杜知微却隐隐约约的发觉,他家公子,并不算讨厌这个未婚妻。

因为定亲之后,谌昔除了每日去翰林院画画写字,还会去瑶玉宫中,给他的未婚妻画花钿。

一个小小的花钿,一画就是一个时辰。

害得杜知微每日都要早起一个时辰,去敲公子的门:“公子起床了,要去给五公主画花钿!”

遇到谌昔赖床不愿意起的时候,杜知微便要敲锣打鼓地叫醒他。

但是一般不用这般大费周章,只要一提“五公主”三个字,谌昔便会雷劈般猛然惊醒,手忙脚乱地穿衣洗漱。

这三个字,就像唐三藏念给孙悟空的紧箍咒,杜知微也不知道公子是中了哪门子邪,才会闻“五公主”三个字而丧胆。

杜知微再次见到五公主的时候,是去边关的那一天。他跟随着公子,到宫门接她。

殷王下令,让将军沮长离亲自押送粮草,护送五公主和准驸马前往边关犒劳战士。另外,这个亲舅舅此行也是为了见自己的亲家谌豫,将定亲这一喜事告知他。

天刚露出鱼肚白,五公主和瑶玉宫里的念玉、福清、寿清等宫人都在北通门等着了。

五公主裹着一张厚重的白毛滚边貂裘,倚在马车边上打瞌睡,见到谌昔来了,鼓其脸来说:“你怎么才来,我都做了好几个梦了!”

“是公主来早了,这才五更天。”谌昔说,“公主困了,到马车里睡就好,何必站在外边。”

“这不等你吗?”五公主搓搓手说,“我还是第一次去边关,是不是跟书上写的一样,有雪貂和藏狐,还有野猪那么大的獐子?”

谌昔说:“雪貂和藏狐是冬天才能见到的,现在怕是见不到了,山林里倒是很多松鼠和梅花鹿,至于獐子,应该没有野猪大,也没有多。”

五公主兴奋了,两眼放光,连忙问:“那松鼠有多大一只,我们抓两只吧!”

“山林的松鼠都野得很,会挠人的。”谌昔说。

这时,从不远处传来一阵轻浮的笑声,前面迤逦而来一群娇俏无比的女人。

五公主一看,立即沉下脸来,自言自语道:“她们怎么来了!”

谌昔不认得这些人,但从衣着服饰上,一下就猜出来是后宫的妃嫔公主了。

这些妃嫔公主,见了这十几个马车押着的粮草,笑得东倒西歪,都来打趣五公主:“这么多的粮草啊!这可把我们妍儿的家底掏空了吧,是花了妍儿的嫁妆钱吧?”

五公主看了她们一眼,不冷不热地说:“花再多钱也只要本宫一句乐意,只要本宫乐意,多少钱拿不出来呢?”

“是是是!我们后宫里,就只有五妹妹最是豪横的,谁不知道妍儿宫中,连砖头都是金子做的,瓦片都是玉镶的!”削肩瘦脸的四公主掩面笑道。

五公主睨了她一眼,冷笑道:“大殷富庶,哪个太子公主的宫里不是雕金镶玉的,莫不是只有我的宫这样不成?也听闻娆姐姐的宫里有金子做的神龟,也不曾挖了一个角来送到边关去呢?”

“你……”四公主气得咬牙切齿,竟不知如何应答。

“妍儿,此言差矣!”万贵妃轻轻挽起了五公主的手,笑道,“这娆儿的财富,比起你来是九牛一毛呀!虽都在宫里,终是有所不同的。素来陛下最为疼爱你,你要什么是得不到的。就是要去那边关玩乐,不也是求求陛下就成了的事吗?”

“如此好的玩乐,你们却不来?”五公主白了她们一眼。

众妃嫔公主齐齐笑道:“我们可没有这样好的福气消受!”

把五公主气得脸都绿了,撅着嘴正要发作,这时谌昔却上前来说道:“众位贵妃、公主不知,边关实非玩乐之处,乃是苦寒之地。五公主有心,既将千万体己换作粮草,还亲自送到边关,是体恤边关众将,宅心仁厚。”

众妃嫔和公主听了却不好受,这话言外之意,莫不是奚落她们不曾体恤边关将士?岂有此理?

万贵妃轻轻看了谌昔,笑道:“这位莫非就是有名的君子谌昔?现在该叫五驸马了吧?”

谌昔闻言红了脸,不敢应答。

二公主气得咬牙切齿,强忍着怒气,挤出笑容来,说道:“谌大人真是贵人事忙啊,原本以为大名鼎鼎的谌杜若不事权贵,是个清白傲岸之人,原来是选了个最富贵的五驸马当啊!那也是,毕竟五妹妹最得君王喜爱了。”

这话语酸得离谱,谁都听出来了,当初二公主也给谌昔写过信,可却没见到他一面。谁料想这个天下闻名的才子一声不响地成了五驸马。

“那谌大人你是打错算盘了,”杨贵嫔笑道,“这些粮草送到边关,日后成亲之时,恐怕妍儿就拿不出嫁妆来了。”

谌昔说:“我不要她的嫁妆。”

说罢,又补充到:“我跟她定亲,不是图她富贵,更不是图她最受陛下宠爱。”

二公主和四公主闻言,白眼翻上天来,低声道:“难不成是图她‘女魔头’的臭名声?”

“你们说什么?”五公主跳起来,指着二公主和四公主说,“我是女魔头,你们该是长舌妇,这么爱嚼舌根!”

二公主瞪大杏目,咬着牙说:“子妍,你生母不过是国破家亡的卫国人,众姐妹里,就数你出身最低微,可你偏偏嚣张得很!”

“你、闭、嘴!”五公主一字一句地喊出来,眼里盈盈里有泪光。

“公主此言差矣,臣听闻,当年卫国兵强马壮,是能与大殷匹敌的强国,大殷之所以能兼并卫国,是因为卫国宗女有意归降,以卫国土地作为嫁妆嫁给陛下,才使得大殷兵不血刃而胜。这一段姻缘,也传为佳话。”

谌昔一本正经地说:“沮贵妃是个有胆识有魄力的女子,怎能以‘国破家亡’抹杀她的功绩?若以身份贵贱来丈量一个人的价值,这实在有失偏颇。更何况,昔日的卫国宗女,地位也不比燕国的长公主低多少。”

这段话,把二公主怼得无话可说,只得气得干瞪眼。

五公主气消了,笑吟吟地偷偷拉过谌昔的手,小声说:“你说就说,为什么还把你娘扯进来对比,傻瓜!”

谌昔一副懊恼的表情,回头低声对她说:“我只顾回话,一时忘记了!”

这两人的悄悄话被万贵妃听见了,她便笑着奚落:“卫国宗女和燕国的长公主,地位是差不多。看来妍儿和驸马,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这时,但闻一阵浑厚的咳嗽声,所有人都停下话头,不再说话了。万贵妃、二公主和四公主更是沉下脸来,神色多了些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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