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帐内的身影直到深夜方才停歇。
沈清瓷双眸潋滟,面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趴在床里侧花枝乱颤地轻喘,雪白肌肤上满是被人蹂//躏过的暧昧痕迹。
旧的还没褪去,
新的转眼又添上。
被[欺负]得没边了。
萧翊安将人儿翻过来圈禁在怀里,手掌有一搭没一搭摩挲着她微微凌乱的秀发,眼底流露出罕有的柔情。
缓了好一会儿,沈清瓷垂首埋在他胸口,轻轻地开口:
“为什么要停掉我的避子汤?我听闻陛下和皇后娘娘已经为你选好了太子妃,是丞相府的……”
话说一半,头顶蓦地逸出一缕凛冽的气息,沈清瓷禅了禅,乖乖闭了口。
“清儿不想给我生孩子?”
不知从何时起,萧翊安在她面前不再自称本宫,对她的称呼也变得亲昵。
她当然不想。
没名没分被他终日困在这别苑中,就连通房丫鬟都不如,生出的孩子自是没什么地位可言,甚至还要被人诟病野种。
沈清瓷原以为萧翊安对她只是一时兴起,等他娶了正室后就会放自己回府,没想到他却想让自己给他生孩子……
萧翊安两指轻轻捏起她的下巴,目光幽深,语气前所未有的温和:
“我知道你心中忧虑,你放心,此事我自有筹谋,你的孩子不仅是我的长子,亦会是陛下的皇长孙。”
沈清瓷惊了惊,从没想过他会这般说,可是,她忧虑的不止此事。
默了须臾,她鼓起勇气试探性地开口:“殿下,我能否求你一件事?”
“何事?”萧翊安挑眉,眼底带着几分好奇的希冀。
“若日后真的生下孩子,殿下能不能……能不能放我回沈府……”
话说至一半,沈清瓷看到他眼中寒气如潮水澎湃而起,后背不由掠过一层寒意,她赶忙解释说:“臣女父母年事已高,且膝下只有臣女一个孩子。”
觑了觑他的面色,期期艾艾又道:
“臣女可向殿下保证,此生不嫁,此生永不见宋……礼部侍郎,臣女只愿能…待在父母跟前尽孝……”
沈清瓷嗫嚅的嗓音,在萧翊安阴鸷满目的注视下渐渐微不可闻,他浑身泄露而出的杀气让她汗毛林立。
“所以本宫的孩子就被你弃之敝履了?”捏住她下巴的两指陡然一紧。
沈清瓷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一双美目楚楚可怜望着他:
“……殿……殿下…”
不知是不是吓得出现了错觉?
沈清瓷竟从他漆黑冷戾的眼眸中捕捉到了一丝怅惘?
少顷,萧翊安松开了钳住她下巴的手指,“你就这么想从本宫身边逃离?”
语气无波无澜,没什么温度,笼罩在昏暗烛光下的眉眼却愈发锐利。
沈清瓷攥紧手指一言不发,他却不依,催促道:“本宫问你话呢。”
眼神似鞭笞紧盯着她,不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低沉压抑的氛围让沈清瓷感觉快要喘不过气来,缩在他怀里轻颤。
她是家中独女,从小被锦衣玉食呵护着长大,没有经历过什么风浪,养成了娇弱柔顺的性子。
这几个月待在萧翊安身边,受到的惊吓和掉落的眼泪,比她以往十七年加在一起还要多。
“你怕什么?我又不凶。”萧翊安揉了揉眉心,眉目稍稍舒展开来。
不凶?!沈清瓷蓦地抬眸,湿漉漉的眼睛愕然将他一望。
下意识张嘴想要反驳,话涌到唇边又咽了回去,她身上可怖的痕迹都在无声的控诉……
萧翊安被她这反应逗笑了,笑容清澈如朗月入怀,沈清瓷眼中闪过一抹流光,这是她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情绪波动。
胆怯的心绪忽然一点点平稳。
萧翊安把她往怀里箍了箍,“好吧,在床笫上会有点凶,没办法,所行之事太过美妙,免不得多些贪恋。”
“………”
沈清瓷一愣,
面色愈发红烫了。
萧翊安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不疾不徐地说:
“身为太子,我一出生就拥有至高的权利和地位,能轻而易举得到想要的东西。久而久之,我却发现那些东西并未给我带来些许的愉悦,可一旦遇到了真正让我愉悦的,我就绝不可能放过,我会千方百计让她属于我。”
沈清瓷听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就是孩子得生,人也不放。
“殿下以后会给臣女名分吗?”如果注定逃不过,她也想给自己讨个名分。
“那是自然。”萧翊安唇角微翘,似乎很开心她会主动提及此事。
***
“太子殿下都一个多月没来别苑了,是不是已经有新宠了?”
“这沈姑娘岂不是要被遣送回府了?”
“遣送回府?我看未必吧,恐怕是要在这别苑里孤独终老了。”
“可惜了,这么漂亮的美人儿,听说还是大家闺秀呢……”
那次之后一个多月,萧翊安都没有来过别苑。沈清瓷听着殿外几个丫鬟们在窃窃私议嚼舌根,心底竟不可思议地生出一丝酸涩来。
四月天,暖风吹得人熏熏然,沈清瓷近几日总觉懒散困乏得很,早早地便睡下了,只是睡得有些不大安稳。
半梦半醒间感脸上泛起微痒,似有什么小虫子在缓缓蠕动。
她最怕虫子了,猛地睁开眼正想用手去拨,却见萧翊安目光濯濯正望着自己,她愣了一瞬:“殿下?”
“吵醒你了。”萧翊安坐在床缘边上,将她往自己怀里顺势一揽,下颌抵在她头顶心缓缓摩挲。
熟悉的怀抱、熟悉的亲昵,让沈清瓷感到莫名的心安,动了动想要往他怀里更近一点,却听头顶传出一声闷闷的痛哼。
沈清瓷一惊,抬眸望着他:
“你受伤了?”
“无事,小伤而已。”
“伤在后背么?我看一下。”
说着,沈清瓷轻轻解开他的衣带褪去外衣,小心翼翼脱掉他玄色的里衣。
但见他柔韧结实的背上遍布了数十条殷红狰狞的鞭痕,有的伤痕已经结了薄痂,有的还在往外渗出血丝,触目惊心。
这一看便是刑罚所致,他贵为太子,普天之下除了陛下和皇后,还有谁有权力敢责罚他呢?
沈清瓷秀眉微蹙,语气中不自觉带着几分哽咽:“怎么会这样?”
萧翊安垂眸,仔细端详着她布满忧色的脸,忽而惬意地笑了起来:
“清儿,你是在担心我吗?”
沈清瓷一怔,旋即慌乱别过脸去,“才没有,我只是……只是好奇,好奇你是因为什么受到陛下如此责罚……”
萧翊安轻捏她的脸转过来面对自己,悠悠道:“当然是为了给心爱的女人一个名分。”
沈清瓷眼中瞳仁一恍。
“陛下已经同意让我娶你为妻,圣旨不日便下,不过,不是以沈清瓷这个名字,而是以护国大将军嫡女这个身份。”萧翊安满目皆柔情,继续道:“你放心,我此生只娶你一人。”
沈清瓷已经震惊的不知该说什么了,这是她无论如何都没想过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