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bsection 5
“你问结婚的好处?”
佐薇把手里的书本卷成话筒的形状递到了爱得莱德嘴边,“对,最近刚刚创办的新刊想向各位读者发起这样一个热点话题。所以我要来咨询一下已婚人士嘛~”她笑嘻嘻地凑在爱得莱德的书桌前,等待着答案。
“嗯……”爱得莱德仔细思索了一下结婚到底给她带来了什么样的改变,“可能是成为彼此的家人吧。我们用一个誓言把本没有血缘的人变成亲人,后代将会结合我们的基因,继续流淌着我们的血液。”
“好的,家人……”佐薇低头用另一只手在纸上记录着爱得莱德的话,“我记住了。可是成为家人又有什么好处呢?”
“如果你爱一个人,希望成为他的家人,结婚就可以了解关于他生活的全部。你会知道他每天睁开眼睛做的第一件事,会知道他刷牙的小习惯和每餐的食量,熟悉他的人际关系、认识他的朋友。这些都是有意义的,但前提是,你爱这个人。”对爱得莱德来说,“家人”这个词的份量很重,她过去从没有机会真正走进一个人的生活,直到弗雷德出现了。
“这么说爱是结婚的前提。”佐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笔下不停地记着,“那我们怎么判断是否真的相爱呢?或者说爱到什么程度才适合结婚?”
“我看你的这个问题里还有些别的小心思吧?”爱得莱德看穿了佐薇话语背后的深意,用八卦的眼神看向她。
这时候佐薇的脸有些微微泛红,嘴角也抑制不住上扬的角度。
“爱到什么程度才适合结婚啊……”爱得莱德摩挲着下巴,带着幸福的笑容,“你试试看把最初的问题抛给弗雷德吧。”
“他在哪儿?”
“噢,让我想想,现在应该是在厨房,就在一楼,你知道在哪儿的。别告诉他是我让你问的。”爱得莱德也想听听弗雷德真实的想法。
佐薇带着她的记录稿匆匆来到厨房,直到站在门前弗雷德都没有发现她的出现——他正在忘我地哼着小曲儿,手浸在满是泡泡的水池里,碗碟全都躺在那里面。
“不好意思,”佐薇清了清嗓子,用手指在门上有力地敲了几下,“打扰了。你在干什么呢?”
弗雷德的歌停在一半,转头看向门口,视线里却没有出现任何人,“是我幻听了?还是幽灵?!我知道了!传说中的夏日幽灵!”他把双手唰的一下举在半空中,手上沾的泡沫在重力的作用下滴滴哒哒地落在水面上。
“我说!我们好歹做了四年的同学!”佐薇环手于胸,气愤地跺了跺脚。
弗雷德这才把视线下移,“真扫兴,我以为家里来了新客呢。怎么了,小矮个?不在上面和爱蒂谈工作,跑我这来凑什么热闹?”他甩了甩手上的水,在围裙上胡乱地擦了一下。
“我来肯定是有事找你呀,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佐薇摇摇头,无奈地走进屋内,目光有些在意水池里的东西。
“哦,你说这个……”弗雷德看出了她的好奇,又把手伸进水池里搅了搅,“如你所见,我正在洗碗。但这不是普通的洗碗,我在测试刚研究出来的清洁灵。你瞧,不管是泡沫、味道还是清洁能力都挺好的,要不了多久就能在把戏坊上架了。”
这时候佐薇才注意到水池边放了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诡异的紫色液体,“可是它和普通的洗洁精有什么区别呢?”她想不到把戏坊上架这种产品的理由。
“当然有区别。事实上,这款清洁灵可以散发出不同味道。如果你偷偷溜进霍格沃茨的厨房,把那些洗洁精换成它,就可以实现让全校学生体验一下鼻屎味的餐具是什么滋味。”弗雷德勾起嘴角,眼里放光,就像是已经看见了学生们纷纷扶着桌子呕吐是什么样的场景。
光是听他的描述就让佐薇够难受了,“真恶心。那它现在是什么味道呢?”
“紫罗兰,爱蒂很喜欢这种香味,我想这样的话一定连做饭也会变得心情愉快才发明了这东西。你知道的,每次做饭都很令她头大,”弗雷德说到这时,视线有意扫过门外,又立刻补充了一句,“不过她现在已经进步了许多,挺好的。”
“好吧,你们还真是恩爱。”佐薇这才想起来此行的目的,“我来这儿是想采访你一个问题。”她低下头对着记录稿一字一句地念道,“你觉得结婚的好处是什么?”
“啊哈,这你就问对人了。”他终于肯擦干双手,离开那个水池,来到佐薇身边,“结婚的好处可太多了。你想想看,首先结婚之后,爱蒂的那些追求者就再也没机会了,我们是受法律保护的!”
“是啊,我们有《婚姻保护法》。”佐薇点点头,在纸上记下了,“还有呢?”
“但那不是最重要的,那只是……怎么说呢……”弗雷德挠了挠头发,在脑海里寻找着合适的词汇,“一个很表面的东西。因为或许爱人、情人可以有很多,但是爱蒂的丈夫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你懂我的意思吗?”
佐薇抬起头来看向他,懵懵懂懂地点了下头。
“好吧,说点实际的。结婚之后,我就可以照顾她的起居、她的心情,我可以为她准备惊喜,可以成为她无条件依赖的人。爱蒂其实很不喜欢麻烦别人,她总是一个人撑着。但结婚之后就不一样了,我可以名正言顺地为她撑起一片天。
而且陪伴这是个很特殊的东西,你懂吗?
每天起床后的心情,会不会因为天气产生不同的心境,前一天晚上睡得安不安稳,这些都是需要去留意的。我答应过要让她时刻开心,交给别的男人我才不放心呢。说不定那些男人用不了多久就新鲜感过期,那岂不是要我的爱蒂受委屈?
所以为了避免那样的事情发生,结婚是非常必要的!”他说话时掷地有声,“怎么样?这些都记下来了吗?”
“嗯。”佐薇停下笔,记录稿上已经留下了密密麻麻的字迹。
那些文字没要多久就被送到了爱得莱德面前,这就是她要告诉佐薇的答案。
“结婚的好处是什么?
爱到什么程度才适合结婚?
至少问起结婚的好处,双方都滔滔不绝,这样的爱才算足够热烈。
不过编者以为,童话般的爱情始终难得,希望大家在步入婚姻的殿堂之前都要慎重考虑。
”
佐薇在采访稿的结尾处写下了这样的语句。
Subsection 6
夏季的代名词是什么?
或许是燥热的晚风,也可能是一场大雨。
窗外的蝉鸣总在日落时到达乐曲的最高潮,爱得莱德也会放下笔,侧目看向窗外,见证着西沉的光晕。
这是她和弗雷德·韦斯莱结婚后的第四个月,生活已经走上正轨。但绝不意味着枯燥乏味,因为这个词注定与弗雷德无缘。
“爱蒂!我亲爱的!你昨天说了今天晚上可以陪我散步。”
看吧,他现在又趴在书房的门框上用撒娇的语气打断了爱得莱德放飞的思绪。
“当然,我可没有健忘的毛病。”除非迫不得已。爱得莱德将视线从屋外树梢上那只头顶有一根鲜亮的红色羽毛的喜鹊身上移开,转而落在了爱人的脸上。
弗雷德穿着一件花纹夸张的翻领开衫短袖,短裤刚过膝盖,一边抓起额前的头发胡乱地揉了揉。样子就像是要去海边冲浪——盛夏和他十分相配。
“可惜我们的蜜月旅行从秋天开始,否则你现在估计是在海里。”爱得莱德合上面前的书,站起身来,轻快地走到他身边。
“有什么关系?想游泳的话我可以直接跳进花园的那个池塘里。”弗雷德当然能做得出那种事情。
但大海对他们来说有不同的含义。
有人说散步是检验爱情最简单的方式,因为漫无目的地闲逛时才能真正看清一个人的脾性。
爱得莱德很喜欢和弗雷德一起散步,她相信弗雷德也会有同感。他们从城堡大门出去,向着花园尽头的那片树林走去。
微风吹拂着他们脚边的野草,眼前便是一幅绿色的波浪。
“看样子说不定晚一些会下雨呢。”爱得莱德抬头看向天上愈发阴沉的颜色。
“希望是一场大雨,这样今年的夏天也算是可以圆圆满满地结束了。”弗雷德认可般地点了点头。
“乔治不在家,店里可够我忙的。不过罗恩寄信来说,他就快要被傲罗办公室的工作给累瘫了。我就知道他小子根本不适合那种工作环境。”他摊了摊手,“我倒是不介意给他发工资,当他老板的感觉肯定不赖。”
爱得莱德呵呵地笑了起来,“人手不够的话我明天也和你一起去店里吧。”自从他们搬出来住了之后,她就没怎么去店里帮过忙——她忙着写“关于八眼巨蛛毒液研究”的论文,还要料理塔希堤和托帕兹的生意。
“你想来店里放松一天我也不阻止你,天天在书本和坩埚前往返也够辛苦的。”弗雷德虽然希望和爱得莱德时刻待在一起,但也很清楚她有自己的梦想和事业。
沿着小路钻进树林里,风吹动树梢发出沙沙的声音。大雨将至,但他们仍然默契地向前。
路过的地方似乎有一处不太平整,爱得莱德刚刚低下头去察看,便预感身边将会响起什么样的声音。
“梅林的胡子!”弗雷德果然顿住了脚步,两人的视线交汇在了同一个东西上,“瞧我发现了什么?!”他弯下腰伸手从地上拾起——
“一根笔直无比的树枝!”爱得莱德配合着他古怪的语气,两人同时大笑出声。
“噢,让我来品鉴一下。”他把树枝拿在手里仔细端详着每一处“细节”,眼里放光,像是在观摩一件艺术品,“妙,实在是太妙了。不管是长度,还是粗细……”
这可不是他第一次在户外偶遇这么完美的树枝了,但爱得莱德还是觉得他那有些傻里傻气的样子十分可爱。“我真的很想知道,是所有男生都会喜欢这个东西吗?”她忍不住发问。
“当然,我敢说但凡有些想象力的男人都会发现它的美。你看啊……”弗雷德握住树枝的末端,胡乱地挥舞了一下,“小的时候我和乔治会把这个当作武器练击剑,不过靶子一直是罗恩的屁股。我们比赛谁的命中率高。”
“罗恩可真惨。”爱得莱德真为罗恩能平安成人感到庆幸。
“再后来,我们还没有属于自己的魔杖时,爸爸会让每个人找根树枝当魔杖,练习施咒的手势。”这也是个挺有意思的童年经历,弗雷德想到这,突然又感慨了起来,“时间过得真快啊,我好像还能记起我们给金妮换尿布时的场景呢,但是现在我都已经成家了……”
他们其实也没有成长到多么大的岁数,只是选择了早一些组建一个家庭——为了爱情,一个和现实生活多少不太重合的名词。可是他们相信对彼此的爱是不会被柴米油盐打败的。
“等下次关店休息的时候我们一起回陋居看看他们吧。还有格里莫广场……”爱得莱德也有点想念小天狼星,不知道他现在一个人照顾阿库拉有没有什么麻烦。
不过麻烦正是他需要的,不然怎么有理由寻求唐妮·布莱恩医生的指导呢?
行至树林中间时,头顶上突然飘起几滴雨滴,落在了他们的脸颊上。爱得莱德抬起头来望向已经乌云密布的天空,看来不得不调头回去了。
“走吧。”弗雷德把已经用咒语缩小的木棍塞进口袋里,拉住了爱得莱德的手。他们不着急在雨里奔跑,反而用全身去感受这股清凉。
零散的雨滴逐渐连成无数的细线,有力地拍打着树林的枝叶,噼啪作响。
“如果打雷的话,在树下被雷劈中的概率更高。”爱得莱德打趣着说,脚步丝毫没表现出急切。
“我可不信我们这么倒霉,”弗雷德轻快地踩上一块大石头,没有放开手,“而且我拉着你呢,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可别想丢下我自己逃命。”
实际上他才不舍得爱得莱德受伤呢。真要是遇到了什么,也只会把她推开,或是为她挡住攻击。
不过玩笑和恶作剧总是调理感情的好办法。当他从石头上一跃而下,地上的积水立刻向四周飞溅开来。有一些不可避免地落在了爱得莱德的小腿上。
“好哇,这就开始了!真是狡猾!”爱得莱德也不甘示弱,她提起裙摆迈出一步,脚下激起的水花却被弗雷德完完全全躲了过去。
“好险!”他举在半空中的胳膊尽量绷到最直,确保能在不松开手的前提下退出去足够远。
但是爱得莱德并不给他第二次机会,一边是握住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