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承认,呼延脩是禁卫军中脾气最好的异能行者,现在是,未来也是,高冷只是他的表面,实际上他是能够忍受四个莫名其妙的同学莫名其妙的围堵了他半个月时间的忍者。
先是谢和弦,再是戒冥镫,脩面无表情的注视着眼前不知多少次将他围起来的四人,他终于开口:“你们想做什么?”
四个小朋友相互对视几眼,谢和弦作为发言人表示:“不明显吗?”
脩抱紧了怀里的书,眼眸垂下,声音淡然:“如果你们是为了呼延觉罗,我劝你们不——”
“谁是为了什么呼延觉罗啊,呼延觉罗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是为了你呀脩同学。”
谢和弦脚步一滑,挨到脩的身旁,抬手就搭上了脩的肩膀,内心暗喜:天呐,搭上了搭上了,我终于搭上他的肩了,他居然没有用异能弹开我诶。
冥:“我们是想和脩同学做朋友啊,身为朋友,我们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回宿舍。”
戒:“下次不管你是想去上课、训练,还是自习都可以叫上我们一起,自己一个人多孤单呀。”
镫:“是呀是呀。”
朋友?
脩的认知中没有这个词语,“我不需要。”
“怎么可能有人不需要朋友呢?”谢和弦拍拍脩的胸口,“相信我,朋友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朋友可以陪你出生入死,为你两肋插刀,陪你哭陪你笑,还可以替你背锅,朋友这种东西是会上瘾的,只要你有了朋友,就不会再想一个人了。”
脩不理解,一个合格的战士是可以独自面对任何事物的,更何况他并不觉得孤独。
他的想法全然表露在脸上,冥和戒看向对方,他们忽然有些心疼这个呼延觉罗家的天才,他或许是一个合格的战士,却不能算是一个合格的“人”,他全部的时间和生命全部都奉献给了“使命”与“责任”。
“很晚了,我们快回宿舍吧,不然等下宿舍灯都关了。”
四人分站在脩的两边,一同往宿舍走去,脩被他们包围在中间,眼神惘然,他还在思考“朋友”的必要性。
分别前,戒说:“脩同学,我们明天见。”
脩顿了两秒,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之后的一段时间,脩彻底被这四人拉进了自己的小团体里,然后脩发现,这样的生活和他以前并没有什么两样,只不过是身边多了几个人而已,所谓“朋友”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作用,他是这样想的。
可是每天早上都有的问好、吃饭时的分享、闲暇时候的玩笑和八卦让他渐渐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就像现在——脩坐在教室中间的座位翻看着一本厚重的典籍,他感到疲累的抬起头可以看到镫坐在前排面对着他们在画画,扭动脖子发现谢和弦和冥在侧排对着一张纸指指点点,脩的视力很好,他看到那张纸上画了很多格子和黑白两色的圆圈,偶尔有几声乐响从后排传过来,脩知道那是戒在弹琴,乐声一段一段的,他并不觉得吵闹,反而有些想要让他弹完。
这样的感觉很奇妙,脩表述不出来,他只是觉得自己现在很舒服,那些压在他心头的重担仿佛消失了一般,他飘飘然,视野里的一切都变得梦幻起来,仿若一个美好的梦境。
“哈哈哈哈哈哈我赢了。”谢和弦突然跳了起来,一脚踩在凳子上,双手叉腰哈哈大笑,“明天你要请我们大家吃饭。”
冥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生气:“你作弊。”
“略略略我不管,反正你输了。”谢和弦转身看到了正注视着他们的脩,得意洋洋道,“脩,明天咱们有口福了,吃垮冥。”
“诶,是你作弊好不好,脩你评评理,下个五子棋而已,阿扣他居然还用异能幻术,太夸张了吧。”
“谁说我用异能了,你有证据吗?”
“谢和弦,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跟梁丘那家伙都学了什么垃圾异能。”
“什么垃圾异能,有用的就是好异能。”
脩也发现了,只要有谢和弦在,他们就永远安静不下来,不过也没关系,他已经习惯了。
禁卫军学院的宿舍是三个月一换,基本上每个人都有可能被分在同一间宿舍里,这是特意设计的。
入学后第一次换宿舍,脩和戒被分在一起,脩对这个“老好人”有了新的认识,戒似乎很习惯照顾人,脩与他同住的时候几乎衣食住行都不需要自己操心,例如——天气转凉戒会提醒他加衣;吃饭的时候叮嘱他荤素合理搭配;戒还会定闹钟提醒脩今天有什么课程,尽管脩不需要提醒;最夸张的是某天晚上脩洗漱完出来发现他的脏衣服都被戒收好放在脏衣篓,准备一起拿起洗了。
难怪有时候谢和弦和冥他们会开玩笑的叫戒是“戒妈妈”,只是脩没想到他竟恐怖如斯。
休息日,脩外出时还是艳阳高照,回来的时候被突如其来的大雨打了个措手不及,尽管用瞬移很快回到了宿舍,身上还是不可避免的淋了雨。
一推开宿舍房门,脩闻到一股浓郁的姜汁味,他眼尖的发现自己的床头柜上放着一个小碗,味道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就知道你会淋雨,先擦擦吧。”戒递上毛巾,“给你准备了姜汤,喝了它预防感冒。”
脩接下毛巾,他怔怔的说:“谢谢。”
戒摆摆手:“都是朋友,不用说谢。”
脩把毛巾盖在头上,动作缓慢的在头脸上擦着,眼神在毛巾之下忽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每次上完耐力训练的课,我都有一种身体被掏空的感觉。”谢和弦满头大汗倒在训练室的木地板上,他太累了,累到连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你们谁等下把我背回去好不好,我动不了。”
“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上课,我们也都一样好不好。”冥同样瘫在地上,手脚乱摆。
镫喘着气,他的呼吸还平复不下来,“这么恐怖的训练内容是谁想出来的,真是个人才。”
梁丘言靠在令背后,嘴唇都泛白了,声音虚弱道:“据说我们的训练强度只到禁卫军训练的十分之一。”
“十分之一!”戒震惊到破音。
谢和弦双目无神:“我不信。”
令:不管你信不信,事实就是我们太弱了。
南宫月瘫的位置有点远,隐约听到他们的话,眼神幽暗,她竟是咬着牙爬了起来,晃晃悠悠的回到训练场所里。
镫:“南宫同学太强了。”
梁丘言看向另一边:“强的另有其人。”
全场只有呼延脩一个人是直立着走出来的。
谢和弦崩溃道:“天呐,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人,他真的是人吗?”
脩环视一圈,走到外面拿了什么东西回来,谢和弦还在哀嚎,迎头一张白毛巾就罩在他的头上,他拉下来发现是脩给他的,还给了戒冥镫。
谢和弦有些受宠若惊:“谢了脩同学。”
脩垂下来的长睫毛颤了颤,声音是一贯的淡漠:“都是朋友,不用谢。”
说完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转身走了,留下一众“残疾”人看着他背影保持着呆滞的表情。
谢和弦看看手上的毛巾,愣愣的说:“你们听到了没?”
戒冥镫:听到了。
“他说‘都是朋友’。”谢和弦发出一声高亢的叫声,“喔吼,他说我们是朋友诶,呼延脩诶,他说朋友哈哈哈。”
冥翻身坐起来,和戒击掌:“我们成功了。”
镫:“突然有种做梦的感觉。”
梁丘言在旁见证了全程,挑挑眉道:“没想到还真让你们做到了。”
那边四人只顾着开心,顾不上理会他,梁丘言用手肘戳戳身后令的后腰,“现在学院里最难搞的就是你了。”
令用余光瞥向他,突然抽身,梁丘言一个没靠稳直接磕到地板上,他无奈:“没必要这么记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