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带着口罩走到门口,纪野一声不响的跟在傅修禹身后。傅修禹叫了车,把人塞进去,报了酒店的名字。俩人一路沉默,知道傅修禹把房间门打开了,纪野这才梗着脖子厚着脸,想要跟着一起进去。
“哥我错了。”
傅修禹把人拉进来,纪野刚想再认个错,傅修禹把客厅的一箱车厘子塞到他手里:“吃吧,都是你的。一晚上别吃完就行。”
纪野眨巴眨巴眼睛。
“哥,你不骂我?”
“我骂你干嘛。”傅修禹喝了口水,缓解嘴里的苦涩。
“我刚刚……和她吵起来了。”
“吵吵呗,谁说艺人不能生气,不能吵架,不能闹别扭的,三天两头换闺蜜好友的人多了去了。反正你和她又不熟。”傅修禹一脸的无所谓,对于潘盼他是没有好感的,演技还可以,但是野心也可以,捧高踩低在她那里玩出花了,几次三番的来勾引,也得亏了纪野,次次打破,难怪潘盼看他不爽。
“真的?你不生气?”纪野心里舔了蜜似的,方才路上想的万把个理由和借口全都没有了。
“我生什么气?”傅修禹不解?自己为什么要为一个不太熟的演员和自家小弟生气?
纪野高兴的捧着车厘子,得了肯定,这才分了一点眼神给这一箱5A级的水果,又大又红,鲜嫩多汁。
“这么好吃?”傅修禹原本在看下个月的路演,但是纪野吭哧吭哧的吃的实在香甜,忍不住看了一眼。
“超级好吃,哥,你吃一个。”纪野嘴里含着一个,挑了一个好看的递到他嘴边,傅修禹就着他的手指咬了过来。纪野的指尖感受到一抹温热,手指一顿。
“甜……甜吗?”纪野缓了缓神,把心里的异样压了下去。
“还真不错?你要是喜欢,过两天我再给你拿一箱过来,你带回去吃。对了,拍摄结束你是回杭州还是回上海。”傅修禹刚要把水果核吐到盘子里,就被纪野伸手一接,扔到了垃圾桶里。
“回杭州,范导说电视剧上映的很快,所以我没接太多的工作。”纪野没觉得自己刚刚有什么不对的,顺手的事情。
傅修禹清了清嗓子:“昂,我下周工作挺多,不过杭州有一个商演,要参加一下,到时候叫你出来吃饭。”
看着纪野含着车厘子被染红的嘴唇,傅修禹捏了捏手:“我先去洗澡,你别吃太多了,小心明天不舒服。”
“好。”
纪野很听话的没有多吃,傅修禹去洗澡后就停下了,拿出手机乖乖的看编舞老师新编的舞蹈。
“诶,阿野,后天那场戏啊你少穿点衣服,都是棚里搭的景,很热的,听见了没。”傅修禹擦着头发,外面没了声响,走出来一看才发现小孩子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酒量这么差?”傅修禹蹲在他面前,喝了酒,纪野的脸红扑扑的,十几个车厘子把嘴唇染得绯红,比片场上的口红颜色好看多了。
傅修禹的手指触碰到温热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摸上了纪野的唇。
“卧槽!”
他小声且快速的抽回手,看了一眼沙发上的人还是睡着的,这才松了口气。
傅修禹你疯了么?精虫上脑啊!
刚刚的一系列动作,傅修禹全算在自个儿喝多了,且精虫上脑的自我谴责里。
等安抚好自己,又转头看向沙发上的小孩子,已经不能算是小孩子了吧,以前只到自己胸口的男孩子,现在站直了已经和自己一样高了。有过女朋友,也是一个独当一面的艺人了。
“还真是长大了呢。”
傅修禹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去柜子里找了一个小毯子盖在纪野身上,自己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看剧本。
毯子下面的手瑟缩了一下,非常快,非常轻。
越到最后,纪野的戏份越重,而且还是单人的镜头,在只有他自己的无边世界里陷入了疯狂的回忆和思念。
“卡!”范导皱着眉看着监控器里眼神堪称空洞的纪野。
“纪野!你是昨天没睡好吗?”范文清实在说不出口你这演的什么,他还是很喜欢这个小孩子的,之前的戏份做的很好,感情很到位,可是这一场戏不知道怎么了,明明不是很难,但纪野一整天都处于放空的状态。
纪野脸色也很沉重,他确实没睡好,脑子里乱的很,早上的几个大远景还能勉强应对,下午这天又热又闷,本就心烦意乱的他,更是什么都体会不到。
“导演,对不起,我再看看剧本,再理解一下。”纪野像个犯错的小孩子,低着头。
可被这天热的烦躁的不止他一个,范文清也已经冒火了,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不必痛痛快快吵一架来的好,当下就甩了脸:“再理解一下!这剧本都在你手里捂了三个月了,你现在还要理解一下!咱们是顺位拍摄你不知道么!你这拍不下去,接下去的那些人都得等着你!”
“对不起,导演。我知道错了。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好好的演。”纪野理亏,范文清说的再难听他也会听着。
范文清虽然气急,但也不会拿拍摄进度开玩笑:“行了,明天再拍,你今天好好的琢磨琢磨,明天再让我看见你这样的状态,你自己看着办吧!”
到底还是没能说出太重的话,但对于一向好脾气的范导来说,已经是很严厉的批评了。深知自己做错了的纪野深深鞠了个躬,然后转身回了酒店,谁也没带,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天一夜,也不吃饭,傅余年收到消息从别的组赶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傅老师,你可算来了,我的话纪哥不听啊。”周阳在酒店门口急的转圈,今天被范导下面子下狠了,一回屋就不见人不吃饭不说话,周阳怎么敲门都没用,最后打听到傅余年结束拍摄了,这才敢给他打电话让他帮忙。
“我去看看。”傅余年接了电话就直接赶过来了,都没坐司机的车,自己开车飚过来的。
纪野的房门上还挂着周阳买的晚饭,没有动过。
傅余年眼神一暗:“啊野,是我。”
清脆的敲门声在空档的走廊上显得格外的响亮。
“啊野。”门内没有反应,傅余年皱着眉又敲了一次。
“哥,我没事,我默戏呢,你快回去休息吧。”
“纪野!开门!”
门内沉默了一会儿:“哥,我真的没事,我一会儿就吃饭,今天我想一个人好么。”
傅修禹皱着眉看着挂在门上的外卖,是他喜欢的红烧肉。
“好,你今天自己待着,明天我没戏,我去现场看你。”
“谢谢哥,早点休息。”
傅修禹没有坚持,带着周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