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谢厌虽无视人命、心狠手辣,内心却幼稚得可爱。
害羞又可爱的病/娇,谁能不爱呢?
脱个衣服都能脸红的反派设定,纯真而又无视规则。手染鲜血却带着少年人的无害感,矛盾而带着诡异的反差美。
而辞镜则心思沉重,算计、利用皆是信手拈来。相比于较为单纯的病态少年,他的攻略难度更大。
同样的,与老谋深算相对应,纯真而恶毒的少年...她最喜欢了!
只是可惜了少年的一颗真心骤然离碎呢!
换想之...这少年也不是什么好人,他将原主误认为辞镜的心上人,并施以残酷的折磨...一点儿都不值得同情。
他活该遭受噬心之痛。
见她久久不语,谢厌以为她生气了,连忙道,“怎么了?不就是吃了你的豆羹么,值得如此吗?”
花飞烟瞪了他一眼,重新缩回床上,一副不再理他的样子。
静谧的气氛,最先被谢厌所打破,他矮身坐在床榻一侧,抬手揉了揉少女脑袋上的发,笑得肆意而温柔,“你觉得....我漂亮吗?”
逆着光的纤羽根根分明,镀上了碎金般的芒点,琥珀色的浅眸澄澈如美酒,一眼便极其蛊人。
唇不点而朱,鸦发银饰,纯然而勾人。
她不受控制地伸出双手似乎是要触摸他,然在要碰上的一瞬...却忽然晕在了他的怀里。
被蛊术惑晕的某人,淡定地看着这一切。
“怎么会?你们的关系不是挺好的吗?”
系统挠头不解。
“你觉得他是正常人吗?”
“不是。”
“这不就得了,对病娇而言,掌控在手心里的东西才是安全的,否则的话,他宁可杀掉。”
系统,“...”
它属实不懂现在的人类了,是它跟不上时代。
再是恢复意识是在去往青与山的路上。
青与山则是魔门的驻地。
此刻,他们两人正共乘一骑。
花飞烟坐在他的怀里,感受到后背灼热的体温,她朝前靠了靠…想要避开身体的接触。
“你要带我去哪里?”
头顶的声音笑吟吟的,心情貌似不错,“自然是魔门。”
知晓去路,少女慌乱挣扎,似乎是想要挣脱他的怀抱。
谢厌将她重新按入自己怀里,语气沉了沉,“若你敢跑,则受虫噬之苦,你考虑清楚了。”
说着,将蛊虫置于她的脉门处。
去往青与山本就不能走官道,小路上满是泥泞和崎岖的青石,一路上颠颠簸簸的...好几次她都差点撞进了他的怀里。
花飞烟尽量将身体保持前倾,以减少与他肢体的触碰,至勉强可以接受后,她微微侧头,“我是药谷的药人,更是...谷主心上人的药引,你掳走我,不怕药谷的追责吗?”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耳际则是发散着温热的吐息,是少年温柔耳语。
“我是魔门的门主,杀过的人恐怕尸山血海都不足以形容...这些亡魂的亲族既有世家亦有正道宗门,你看...我又何曾惧过。当朝权贵我尚且不怕,更别说一个小小的药谷。再说了...他们皆知我用蛊如无物,谁又犯得着以命相搏,一个心上人罢了...病死了还可以再找一个,何必拼命呢?”
“谷主...他不是这样的人。”
良久,她低声反驳道。
少年的声线于瞬间变得冷凝。
“你就真的懂他么...”
她背着他,全然没有看到他阴翳的神色。
少女自顾自地说着,“他不是那样的人,我从来都知道...他喜欢烟烟小姐。”
还未等她从低落的心情缓和过来,身下的马忽然失控,惊吓之下,少女闭着眼瑟缩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
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谢厌的怒气陡消了大半,他语气随意,“你如今还在乎他,岂知他是否在乎你呢?”
少女泪眼漪漪,她攥住他的衣袖,摇了下头,“怎么会呢?谷主他会给我带好吃的,他待我比所有人都好,除了...要我的血。”
自欺欺人。
谢厌不知自己今日为何会纠缠于如此无聊的问题,他压下了心头的躁意,话题转向他处。
“算了,你如何想他又关我何事...我救过你几次,想必你不会不认账吧。”
“你...”
花飞烟愕然。
他无视了她的表情,冷笑道,“你知道的...我是魔门中人,向来都只做杀人的事,救人么...还是第一次,所以,我救你需要得到好处,要么你以身相报,要么成为我报复辞镜的工具...”
“我也救过你,你这人简直无耻!”
“哼...随你如何想,不过你也得快点做抉择,否则我怕你活不过今晚。”
花飞烟思绪万千,竭力地抗拒着他所提出的条件。
“我们一命偿一命,万不可以我作为报答的奖励。再者,你都知道了...他的暗卫之前对我痛下杀手,一个背叛了的药女...他巴不得我碎尸万段。”
他轻笑,语气亲昵,“是么,在城主府被包围之际,那些暗卫因着顾虑你的安危...竟给了我们生还之机。你说,我能够相信你们清白的关系吗?说不准你是他放在心坎上的小情人呢!”
“飞烟姑娘,我猜的对吗?”
少女下意识相驳,“苏烟烟才是...”
似乎意识到自己处境的不利,她又加上了一句,“若你想通过折磨我来报复辞镜,我做鬼都会纠缠你...”
“凭你?”
弱质得见血都害怕,还会怎么威胁人...再怎样猫都不可能变成老虎。
谢厌心底甚至有点想笑。
呵,小样...还嘲讽她。
她的确不会变成恶鬼朝他索命,可是啊...她会成为他心底不可磨灭的伤痕。一旦触及,痛不欲生,那可是比取走他的性命还要有趣呢!
这样的痛苦将伴随他的一生,至死方休。
她一言不发,眉眼溢出颓然与失落。
一介孤女,无法修行内力,注定沦为他人鱼肉,她的反抗...从来都是徒劳。
花飞烟微微仰头,眼神释然,“我生来体弱,又耗了血,医者皆说我是短寿之人,我注定不能陪你长久...”
“就因为这些?”
谢厌嘴角微勾,“这些不用担心,若你死后,我将你的胸腹剖空,再放入我魔门特制的蛊...你的血肉亦会永存。亦或者亲手剥下你的皮囊,削下你的每一寸血肉,美人皮制成雪色的灯笼,血肉则晾干缠绕成花。”
“我要携着灯入住寝殿,每一缕光皆是你之相伴。”
“你不会死,亦将永存而不消亡。”
他眼底的笑意令她毛骨悚然。
至到此刻,他的少年气被残酷、阴冷所掩盖。
少女身形纤弱,在恐惧之下,单薄的肩头微微发抖,宛若风中摇晃而堪折的花枝,谢厌的眼睛不自觉地弯起,他似逗弄道,“你这性格不怎么样,又是叛逃之人...若非这血肉还有可取,我绝不会管你的死活。要我说...你不若舍身饲蛊。”
闻之,花飞烟先是愣了一瞬,而后攀住他的肩,一口咬在了他的脖颈处。
“你要我死,我先咬死你!”
少女嘴里的声音含糊不清,忽视了身前之人神情的凝滞。
咬下的一瞬并不算痛,甚至濡湿得有一点痒,清晰的痒意好似蛊一般缠上了他的心尖。
谢厌轻咳了一声,抬手拂开了她的脑袋,清声道,“别闹了...”
“是你要置我于死地的,我就说...我才逃出狼窝,你怎能黑下心肠利用我,甚至还想要...杀了我。”
她不满地看向他。
然而抱怨还没结束,嗤笑掀起。
“你脑子没毛病吧,我是魔门的门主,最擅长的是如何杀人...折磨人。就因为你救过我一次,你就相信我会放过你,真是可笑得令人吃惊。”
“更何况,你与辞镜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我就得特意留下你了。”
“我都说了...我与他仅是药人与医者的关系!什么非比寻常,无非都是借口!怀疑这,怀疑那,你这脑子的孔可真多,当心哪天镂空成蜂窝!”
暴怒之下,她口不择言。
谢厌微抬眉眼,上扬的唇并未因指责而下垂,“你才认识我么,我那日说了我不是好人,双手染上的鲜血洗都洗不清,是你非要将我当作正人君子。”
“这一切皆是你的选择。”
说着,他揪着她的衣领将她扯下马背,径直走入青与山腹。
魔门的门众在看到谢厌时,均纷纷下跪行礼。
他们说着恭贺屠城之喜与恭祝门主魔功大成的话语。
前一天还在烟柳镇,后一日便在魔门的腹地,任是花飞烟的心脏再强大,也着实懵逼了一瞬。
瞥见少女呆愣的模样,谢厌心底的躁意被驱散了几分,他凑近她道,“满意你所看到的吗?”
满意你所看到的吗?
横亘在她脑子里是霸总上窜下跳的油腻形状,强掳到魔门的惊恐感被稀释而减弱,她作痴笑状,“下一句不会是女人自己动吧?!”
被她古早霸总的言语手册所折服,谢厌脸上的微表情都凝固了。
或是为了找回场子,他挪到她的跟前,眼神轻蔑,“女人,你不要不知好歹。”
花飞烟眼睛突然因这句话而瞪大。
看样子是被吓傻了吧,某人得意。
而下一刻,他彻底僵化了。
她推开了他,轻声道,“你让我缓一缓...”
哪料,缓一缓后是捧腹的大笑。
谢厌忍无可忍,抬手钳制住了少女的下颚,随后惜字如金道,“别笑...”
阳光下,少年的手指白皙而又漂亮,仿如精雕细琢的工艺品,可观感再好...那也是限制了自己。
花飞烟皱了皱眉,直接拍开他的手,“你闹什么!”
谢厌唇角微弯,笑得魅惑而又邪肆,“当然是与我的妾室调情...”
忆起乌篷船上羞怯的纯情少年,花飞烟心思一转,反手勾住他的臂弯,仰头直视着他。
修长的光影遮挡了少女花枝一般纤细的身形,斑驳的光点打在了她细腻如雪的前额,恍惚中像是要消逝了一样...
他一时怔在那里。
在他目露迷茫时,她于刹那之间松开了握住他臂弯的手,少女快速回以一笑,“怎么?以为我要亲你,原来夫君如此单纯。”
舌尖上的夫君二字缱绻、缠绵,如蛊入血,难以拔除。
谢厌自然而然地俯身,揽过她的脖颈,在少女的额头落下一吻。
“果然,夫人好滋味...”
他舔了舔嘴唇,话语中尽是品味之意。
真当她是他的小妾吗?花飞烟抬手便要扇出一掌,然指尖还未触碰到他,就被谢厌握住了手腕。
“放开!”
“你个登徒子!”
看着她张牙舞爪的样子,谢厌心情微妙。
他微微挑眉,“登徒子又如何?魔门本就不是良善之人。”
他是魔门的门主,生来不必遵循蝼蚁仁善的规则,他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若她不愿,抢来便是。
她是否喜欢他,这并不重要。
两情相悦本就可笑。
杀人、夺物向来如此,只是喜欢的“东西”而已,配与他相谈吗?
喜欢时他会容忍她,当厌烦了他定会毫不犹豫地将她扔出去。
唯有一点点的兴趣,他才容忍了那么久...
“你铁了心的要如此?真的毫无回旋的余地吗?”
花飞烟扶额反问。
谢厌朝她靠拢,压迫感顷刻间袭来,“回旋?你当我这里,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么?赐你一个妾室之位,已是天大的恩赐,不要不识好歹。”
扫见她逐渐黑了的脸色,他又补充了一句,“若你实在不愿意,成为我蛊虫的养料也可。”
虫子的饲料,就跟烟柳镇的那些干尸一样,想都不要想,花飞烟收敛神色,语气弱了又弱,“我最害怕的就是虫子了,看在我救过你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