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易丝：“裙子很漂亮。”

“谢谢，这是我的圣诞礼物。”

“Ah，朋友？”

“……朋友。”一个单词在洛里安口中拐了十个弯，她对送衣服的人的想法不是没有感觉，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克拉克没懂她们在打什么哑谜，只是很快乐地说：“我也准备了礼物给你，露易丝。”

“是什么？”

“在车上，一个小秘密。”

“我很期待。”露易丝吻了他一下，然后又恢复了从容，“接下来把时间留给我的客人。”

“我听说了，莱恩小姐对我的工作感兴趣。”

“GCPD在现任局长继任之前都是一团乱麻，通常不会有警探或者警督愿意主动接受来自外界的采访，更别提离开哥谭。如果有，通常只能说明这个人是在浑水摸鱼。但属于你的名字已经传播在哥谭人口耳中，”露易丝拿出草稿本，笔尖沙沙地滑动，“我很好奇，是什么促使超级警员的出现？”

“Right？Super？”洛里安快速地瞄了一眼克拉克，“你们记者都喜欢这个调调？”

“这不是我的发明，你们的小报就是如此描述的。”

“我更喜欢Dr.作为前缀，”洛里安一笑就露出尖牙，“I hurt people，I save people，I never pray，I judge soul. ”［注1］

“哇哦，”克拉克倒酒的手一顿，“非常不适合写进报纸但很直白的宣言。”

露易丝：“Dr. what？”

“Dr. V.”

她本来为了取笑蝙蝠侠，打算用Dr. White为别称，但是后来认真考量，她的别称已经够多了，还是继续用V这个代号更熟悉。

“回归问题，V，你是怎么想的？”

洛里安情不自禁闭上眼睛。

往昔重现——

那天还滴着雨，雷声轰鸣，盖过了蝙蝠车发动机的声音。

她和戈登面对面站在楼顶，旁边是巨大的蝙蝠灯。

钩爪枪甩上楼顶，黑色的蝙蝠随之飞起。

“吉姆。”来人说。

“蝙蝠侠。”

此时一道雷光照亮头盔下抿紧的嘴巴和坚毅的下颌。

蝙蝠侠：“你想好了？你确认要让她成为你的同伴，相信她从今往后会与你同路而行，不再迷惘？”

戈登：“I think so. ”

黑暗骑士转向另一人：“V，你是否已决定为正义而奔波，发挥你的善良、勇气、果决，绝不退缩？”

“哼～”她举着伞，发出一个鼻音，“是的，请你作证。”

蝙蝠侠走近：“几年前，站在我和吉姆旁边的是哈维·丹特。他前途光明，但意外摧毁了他，也摧毁了我们。”

“我不是他。丹特当检察官的时候，就一直渴望得到回应，他需要有人给他回应。”洛里安指出了这个无人提及的问题，“而我只是为了内心的平静。我以前常在刀尖上行走，生生死死就那么回事儿。”

她是想过出人头地，想过赚大钱，但这些都已经完成过了。

在经历夜之城的悲剧后，她想开始新的生活。也许看在她做个好人的份上，来年在天堂，还能和老友相聚。

过了良久，雨水哗啦啦地冲击地面，蝙蝠侠才开口：“那么，我同意。”

这场荒诞地就像结婚仪式的宣誓在黑暗骑士的见证下走向100%。

面对露易丝的问题，洛里安回应：

“我想，既然正义的天平并不平稳，那么我愿意去做砝码。”

女记者挑眉：“不尽直白的回答，你缩略了很多。下一个问题，你的工作内容有什么不同？或者说，你在工作中遇到过哪些特殊的时刻？”

提到这个，洛里安笑着摇了摇头：“Hah，多到需要掰手指。”

她第一天上班开的车就是危险驾驶，摄像头和武器都装备了，短短半天，就有五六个“过路人”被颜料攻击，还有橡胶子弹用了21发、电击触发17次。

洛里安当时看到这群衣衫不整的同事，大声阴阳怪气：“看来我的车比总统的车都引人注意，许多人对它充满好奇。”

等下班去车库的时候，正巧还看到有一伙未成年围着她的车。

她不知道未成年是怎么进来的，但是大概能猜到。

“警局重地，闲人免进。”她穿着制服，手持终夜（手枪），对准他们脚下开了一枪。

鸭子一样的未成年吱哇乱叫，一哄而散。

记忆回笼，洛里安简单叙述了遍：“……这就是我上班第一天碰到的。”

露易丝下笔如飞：“特殊时刻不包括那些罪犯吗？”

“坦诚地说，它们从不是问题，投降或者亲吻子弹，又不难选。”

露易丝：“你认为子弹能够解决问题，那么你和蝙蝠侠有什么相同和不同之处？最大的分歧是什么？”

“我们都认为罪犯应该被审判。不同点，他认为恐惧能减少犯罪，而我认为治标不治本——哥谭人不尊重执法部门，也不害怕法律。我和他的分歧……他讨厌我随便开枪，因为会破坏他的计划。是的，和杀人本身无关，他认可制度的规则。”

“出人意料的回答。”露易丝看向克拉克，“超人说，蝙蝠侠的立场很坚定，他讨厌杀人。”

“如果单纯讨厌杀人，蝙蝠侠早就去阻止战争了。但显然，他没空管那么多。”洛里安背后蛐蛐布韦恩那是信手拈来，“经验之谈，不要神话蝙蝠侠。他不是外星人，他是人类精神的集合。”

换了个姿势，她靠在沙发椅上，接着说，“他讨厌混乱无序，讨厌哥谭制造孤儿，讨厌用杀戮解决一切问题的变态。”

她在韦恩大宅做客的时候，也就是昨天，不经意间听到了迪克和布鲁斯的对话。

﹍

迪克自嘲没有女朋友愿意忍受他的工作——指约会迟到早退，永远工作第一位，不是在放鸽子就是在电影院打瞌睡。

布鲁斯：“那我今天告诉你，别把自己逼得太紧，地球离开任何一个人依旧是在转动的。”

迪克：“认真的吗？这句话居然从你口中说出？”

“我快38岁了，迪克，难道还有什么道理是我不懂的吗？只是我不去遵循。布鲁斯·韦恩不是一个值得学习的对象，我成为蝙蝠侠，是为了让世界上少一些8岁就失去家人的孩子，让蜘蛛侠那样的故事不再以失去叔叔本为开头。”

﹉

“下一个问题，你认为自己犯过最严重的错误是什么？”

“不知道。我不像某些聪明鬼那样，想出5,678,483个好主意。我对自己很宽容。”［注2］

咚咚咚！

“请进。”克拉克喊道。

服务员进来布菜。

“先吃吧，我的时间很多，随时可以回答你的问题。”洛里安举起酒杯，敬露易丝和克拉克。

“你不是要加班？”克拉克疑惑地问。

“别提了，真■■见鬼。”

“怎么回事？”

“人一旦没出路，胆子就大破天。”洛里安言简意赅地解释，“哥谭的酒吧出现了一种‘神酒’，其实就是毒药的稀释品，能让人异常强壮。现在这种酒流出了哥谭，目的地就是这儿。”

她用叉子尾部戳了戳桌面，叹了口气，“我得去看看情况。”

露易丝眼睛一亮：“我能去看看吗？”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这是个值得报道的事。

“不。”

“克拉克和我一起去。”

洛里安：“要是他遇到克星，我没法一拖二。”

“你把这件事说出来，不是为了诱惑我吗？”

“起初，我只打算祸害他一个。”

露易丝笑了：“那我得贿赂你？”

洛里安用指甲点了点碟子：“你已经成功了。”

＊

在克拉克的公寓里，洛里安掏出随身电脑，连上打印机，打印蝙蝠侠给的资料。

“还有1个小时，这条船到港。”

“时间很紧啊。”

“吃饭重要嘛，计划是蝙蝠侠的，又不是我的。”洛里安半点不慌。

“你不用听他指挥？”

“现在是你俩听我指挥。克拉克，你注意，这笔买卖有卢瑟的影子，所以，带把枪，用我给的自动瞄准。还有，露易丝，防毒面具、枪、匕首、电击器……”

半个小时后，两个全副武装、完全看不出本来身份的两人出现在客厅。

“完美。”洛里安鼓掌。

“那你呢？”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洛里安给自己装配上合适的武器，确认无误，开着在哥谭从未用过的一辆车，抵达了目的地。

22：50

“V上线。”

“Robin上线。”

“Batman上线。”

洛里安嘴角翘起5°：“晚上好，哥谭。”

蝙蝠洞——

大屏幕上是V的义眼的摄像机视野。

“看到了吗？船已经靠岸。”

蝙蝠侠：“秘密潜入。”

“小意思。”

下一刻，克拉克一手揽住露易丝，一手揽住洛里安，冲进了船里。

蝙蝠侠：“……”

罗宾杰：“啊哈哈哈。”

“这是一艘邮轮，今晚在大都会停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