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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离别之章—藏,少女追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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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隔开了人们?是记忆;是什么隔开了记忆?是为了活着而眨眼的每一瞬。”

(一)

小雨淅沥。

我坐在咖啡店外面的桌子旁,静静地看着这带来凉气的雨,激烈的下着。悦耳的声音,雨水在清洗空气的同时也清洗了我,也算是件惬意的事。

屋檐上滴落的水珠摔在水洼上,发出好听的音乐声,心情极其舒畅。我拿出口琴和着这音乐吹奏了一会儿。

“真是很抱歉。”咖啡店的员工推门走了出来,风铃叮叮咚咚,“真的很不想打扰您,但我想您坐在外面又穿的薄,这秋天就快要过去了,风吹的是很冷的,如果您只是躲雨的话,并且对行程不着急,我还是很希望您能到店里坐坐的。”

她说话时呼出的气产生了一层白雾,然后又和雨水融合在一起。

“这是给您的热可可。”店员端上一杯飘香浓醇的热巧克力奶。

“我应该付您多少钱?”我勉强微笑着问她。

“嗯,这就不用了,就当是我请您的。”员工用托盘遮住眼睛以下的部分,算是有些害羞的回到了她工作的地方。

“呼。”我象征性地吹了吹飘着的热气,真是怀念,上一次在冷的天气里喝着热巧克力,又是什么时候了?

我肯定是记不清了,时间于我,又算是什么呢?我也试着留住掌心中的水,可终究抵挡不住汇成河流,能照进阳光的缝隙,实际上也是充满着空气的。我托着腮,安静地望向窗外。

“您带有着一些浪漫主义诗人的气质,糟糕的下雨天,却和您十分相称。”那位女店员坐到了我的对面。

“哈哈哈。”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笑,女店员显然被我这举动吓了一跳,有些尴尬。脸慢慢红了。

“想必你一定是个可爱的人儿。”听了我这话,她的脸似乎更红了,然后趴在桌子上。

“抱歉抱歉,我只是一个贫穷的旅者,并不是浪漫主义诗人,”我很开心,“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呢?可爱的小姐。”

“不必了,”她没有要抬头的意思,“游历四方的旅者,我的名字不值得被你记住。”我还想逗逗她,但看她的样子,估计快到爆炸极限了。

我想,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她放松下来了。但是有能让我放松的方式,我从口袋中拿出口琴来吹,了一首熟悉的曲子,她从臂弯中探出一点头来,露出眼睛,安静地看着我,外面闷闷的下着雨。

突然响起了一阵杂乱的叮当声,店门被粗暴的推开。

“老板,来杯热的!”两个踏着雨水的年轻人闯了进来,坐在我面前的被我以为是店员的老板厌烦地站起来,批评道:“在门口把水踩干净了再进来。”

头发偏黄的男生瞥了瞥我,开玩笑般地对店长说:“我也要喝店长特色调制热可可。”

她拿托盘砸了一下男生的头,“没有巧克力了,喝美式吧,热的。”男生难过地撇撇嘴。

男生们一落座就在讨论着什么,我从只言片语中也只能听到个大概,就是在说镇上有一个很老很老的别墅,说它闹鬼什么的,过几天就是万圣节了,他们两个想去里面探险。

“别想了,妈妈不会同意的,若瑟夫。”店长将咖啡端给他们。

“呸,好苦,”若瑟夫吐了吐舌头,“凭什么?”

“凭什么?”店长拿出她姐姐的气势来了,“这还需要原因?如果是外人的话,谁会管他们啊?你也不许去。”

后一句是对那个红头发男生说的,那人有些拘谨,不自然地低下了头。若瑟夫还想抗议,但也只是有心无力。

“那边的客人能不能请告诉我,你们所说的那幢房子。”我说。

若瑟夫一听到我感兴趣就很激动地坐到我的对面:“就是镇上有个大别墅,里面没有人住,但是也没人敢去占领,就这么一直放着,之前有流浪汉去住,第二天就疯掉了!”

我笑笑说:“这么巧,我也是流浪汉,我也想去看看。”

“客人,好奇心不是一个安全的东西,大多数人进去后没过多长时间就意志不清,你要是这样送死的话,好像没有什么意义呢,您是个旅人,您也知道这么做……对吧?”店长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意义,”我重复咀嚼了一下这个词,“反正意义也是人定的。”

我将手伸出雨伞,雨水落在手上,啪嗒啪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停止的想法。

“客人为什么想要旅行呢?”店长撑着伞问我,我们静静地在雨里走着。

“好像没有原因,又好像,有说不完的原因。”我狡猾地笑笑,“如果我是在状况之外,在明天很正常地走出来,我就告诉你。”

“那约好了,祝愿你拥有魔力。”店长和我别墅门前,她做出拉勾的手势,“约好了。”我勾过她的小拇指,承诺不会失望。

————

别墅的门只是虚掩着,我也没有立刻进去,大致在院子里观望了一下,二层外加一个阁楼,每层都挺高的,装修风格比较古早。

幸运的是材料质量很好,经过雨水的冲刷,变得年轻了,或许是色调暗暗的缘故,再加上这天气,总是给人一种阴凉的感觉。

“打扰了。”别墅里很是温暖,沾上的雨水秋天气一下就被驱散。走过玄关,实际上是楼梯口正对着大门,是方便从二楼逃跑么,呵呵。

右手边,盖着毯子的沙发,正在摇晃的椅子以及热烈燃烧着的壁炉无不证明着,似乎刚刚有过人,但是所有人都告诉我说,这房子早就没有人住了。

“砰”大门突然被关上。

(二)

我退回门口,很容易地就能再次把门打开,我将它小心地,轻轻地关上。不过是风吹,何必自己吓自己。

茶几有些凌乱,立牌日历平躺着,上面用红圈圈画了一个日期,几个杯子没有规律地放着。

最右边是一个半满的咖啡,到左依次是,冷水,冷水,冷水,都只剩很少一些;馊了的果汁,茶,馊了的牛奶,以及两个没有站稳的酒杯。右边扶手沙发椅上杂乱地放着几张报纸,有的散落在了地上。

事实上,茶几上显眼地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给陌生人的忠告:

如果您不小心闯入了该处,或者躲雨(我知道这地方总是在下雨),您可以歇脚,但请千万不要在此处逗留较长时间,或者过夜,后果自负。

如果我的左手端着一杯咖啡,我可以拿起那张纸条,一边品这咖啡一边观看这张纸的正反面,并顺便坐下,如无其事地将这纸条扔进火焰里,这样显得我像是这件别墅的主人一样,如果我穿的是睡袍就好了。

然而我就是这样鬼使神差地用食指和拇指捏起那张不太干净的纸,略微嫌弃地看了看正反面,将手抬得高一些,轻轻松手,任由这纸条飘到壁炉里。

我又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了,或许我应该看看那些报纸,或者上楼看看,当然我确实如此做了。

报纸上没有什么特别醒目的新闻,倒是到处都有富商买地建房子又不在里面住,我是个穷人,我并不理解为什么要这么做。

楼上也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都是卧室,也不分主次,大概七八间,这是什么高档旅店。

阁楼,说实话我看到门就……死不死的也倒还好,就是怕收到刺激,要是留下什么阴影,形成什么条件反射就不好了。

一楼大厅以外的地方大多是功能性房间,例如玩具屋,书房,画室,杂物间这些东西,没有什么可怕的地方,因为我只是在门口看了看,也没有鬼魂乱窜,应该说是烛光乱窜。

这幢别墅没有任何能证明是二十世纪以后的东西,没有灯,我只能举着烛台四处乱照,生怕引燃那些丝织品,然后扫除当地祸害。

我心里实际上慌的不行,在探索时,手里的烛光非常微弱,墙壁上 桌子上的火光都不顾死活地乱舞。

到稍微有些暗的地方时,我甚至不敢多待一秒,人最大的恐惧是未知,而黑暗带来了更多的未知。

我担心烛台会突然灭掉,对于每个地方都只敢瞟一眼,而仅仅是一眼,我就能获得一个惊喜的发现:储物间的门并不关上,在略靠近里的地面上有一个散落的相框。

相框是打开的,里面的照片已经没了,相框背面有些字,距离远我看不太清,只是心里惴惴不安的,又担心火突然灭掉,我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回到壁炉旁。

光确实能给人以安全感,第二个给人安全感的是背后依靠着知道的东西。我现在侧躺在沙发上,面前是烧得正旺的壁炉,光亮拥抱着我,现在世界上没有比我更安全的人了。

我紧紧地闭上了双眼,然而随即又后悔了,我并没有很深的困意,如此,以至于我不能轻易地睁开双眼。我的面前尽是黑暗了,为了让自己尽快入睡,我深呼吸来放松自己。

你听,在我逐渐紊乱的呼吸声中,是否伴着一阵阵有节奏的微弱的喘息;嘘,你听,风吹得帘子沙沙作响,烛光摇曳,直至熄灭;你听,是谁人在窃窃私语,你听,是谁人在地板上走来走去,你听,桌子,你听,金属,你听啜泣,你听,嘘——安静。

“我们一起来玩捉迷藏吧……”……

“有没有人,有没有人,放我出去……”……

“救救我吧……”……

“关起来,不管怎样,惩罚到了才能出来……”……

“求求你们,我要死了……”……

“怎么办,大哥,你快想想办法啊……”……

“院、院长,我们在玩游戏呢,就是把,宝物藏起来,呵呵……”……

“我最喜欢你了,你一直是大家的领袖………”……

“我,召集大家,希望,大家能对自己做过的事,表示愧疚……”……

“你也是其中之一……”……

“你是为了什么在忏悔,你明明毫无悔过之心……”……

“……恨……恨?……”……

各种声音揉作一团,音色由稚嫩变得成熟,大概是经历了时间的过渡,在人物与人物对话的过程中掺杂着很多,听起来或者可怕,或者凄惨的喊叫。

天旋地转,我有些晕,但仍是紧闭着双眼,我尝试着再去聆听声音,但似乎已经结束了,我的心跳声,因此显得突兀。就在这昏天黑地的旋转中,我渐渐地沉入了睡眠。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我睡着后的一秒钟,又或许在我睡后的一百年,我醒了。我是被吵醒的,有人在我面前,轻轻地吹我的睫毛。

“要来不及了要来不及了,”那人摇晃着我,嘴里不停说着,“要来不及了!”我缓缓地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俊俏的少女的脸,只不过眼睛被蒙住了,她的左耳处别着一个金属制的兔子(?)。

她又低头看了看缠在手腕上的怀表,嘴里还是说着:“要来不及了。”说罢她突然起身离开,我坐起来,发现自己并不是躺在沙发上,而是在某间卧室的床上,我心表疑惑,急忙从床上下来追赶那位“兔子小姐”。

兔子小姐走得很急,当我打开屋门出去时,她已经在楼梯口了。我慢跑着追她,虽然我好像没有追她的必要,我也觉得事有蹊跷。

但我就像是被控制了思想一般,我尝试着停止或者转身,然后就从楼梯上摔了下去,准确来说是滚下去。

似乎我变得不同了,我仍不觉得痛,只是,经过这一摔,身体很明显得变沉重了,平时这种程度的受伤根本无影响才对。我慢慢地爬起来,尴尬地发现客厅里坐满了人。

请允许我描述一下,我用眼神数了数,包括我在内有九个人:坐在最中间的男人虽然脸略显稚嫩,但给我一种管事的感觉,他

的左侧的男人面色苍白,样态憔悴,似乎是个病人。在病人的左边坐着一个头发到锁骨的女人,就算她强打精神,那种疲倦是掩盖不住的,女人的手和另外一个女人握着,那人长发及腰,眼里满是血丝,模样上她俩很是相似,大概是姐妹。

回到坐在最中间的男人,他的右手边坐着一个高个子的男生,面如刀削,眼神锐利,正与他右侧的男人相反,那人温文尔雅,戴着一顶绅士帽,他用双手握住坐在沙发椅的扶手上的女人的左手,那女人眼神清澈,像是孩子。

啊,我忘记说了,这只是每个人的相对位置,这沙发可没这么长,他们彼此距离很远。中间长沙发上有三人,带礼帽的男人和那女人坐在一旁的扶手沙发椅上,形同姐妹的二人坐在双人沙发上,至于兔子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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