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寒风在医院外呼啸,空气冰冷刺骨,但病房内的暖气却开得异常强烈,温暖得几乎让人感到昏昏欲睡。
暖气的热浪与病床上虚弱的止水形成鲜明对比,他安静地躺在床上,眼睛半眯,身体被厚重的床单覆盖,似乎连呼吸也变得沉重。
伤口尚未愈合,胸口依然隐隐作痛,遭人背叛的愤怒和失落在他心头翻腾,仿佛每一次呼吸都在提醒他曾经的选择。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悄无声息地被推开。她踏入房间,步伐如同无声的幽灵。
她的头发被扎成低马尾,简单却别致,带着一丝从容不迫的优雅。
她弯腰微微低头,露出修长的脖颈,仿佛一只无辜的猎物在等待着猎人的靠近。
止水的眼神微微动了动,意识到她的到来,但他依然没有动。
“投奔团藏却被他所伤,他不信任你,即使现在我也愿意相信你,哪怕你背叛了宇智波。”她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诱惑,她微微弯下腰,目光轻轻落在止水的面庞上,仿佛在试图穿透他的灵魂。
“我这个混血族长每做一个选择都如履薄冰,长老们都希望我早日死去,我需要你,止水。”
她故意将声音压得极低,仿佛在撩拨着止水内心的某根弦,而她的姿态则更显得柔弱而诱人。
低马尾的发丝随她的动作垂落,轻轻触碰到止水的胸前,露出的脖颈和那一抹柔和的微笑都在告诉他,她没有一丝敌意,只有一种温柔的召唤。
止水轻轻闭上眼睛,带着一丝无力与挣扎,仿佛她的诱惑已经稍微触动了他。
他知道,这是他必须假装的部分,为了掩盖内心的防备。他微微咬唇,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在挣扎,仿佛有种深深的拉扯在心头。
带土站在她的身后,静静观察着这一切。他的眼神没有一丝波动,冷冷地看着她的每一个动作。
尽管他心中清楚,止水并不会被她所引诱,尽管他知道止水早已对她失望,但他依旧无法抑制心底涌起的情绪。
突然,她俯身轻柔地吻上了止水的额头。
带土紧握拳头,眼神如刀刃般锋利。
自己早该知道的,她如此美丽,如此甜美。
她从来都不属于任何人,自己也不会成为她唯一的……
无论自己是阿飞还是带土。
肝肾好痛,这几年它们应该都长出来了,但还是很痛。
带土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将疼痛压制下去。
然而压制的只是疼痛吗?
带土低头不愿思考,没有发现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随后,她笑了。
夜晚,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木质香,昏暗的灯光照亮她手中的书页。
她静静坐在窗边,白色的连衣裙将她衬托得宛如一幅寂静的画。目光在书页上游走,唇间缓缓吐出一段低语:
“Do I entice you?
Do I speak you fair?
Or, rather, do I not in plainest truth tell you
I do not nor I cannot love you?”
她语调平和,却像是带着某种讥讽的温柔。
门被推开时,她恰好念到最后一句。
抬眸,视线落在门口的带土身上。他的身影逆着微光站着,沉默而冷峻。她合上书,语气轻得仿佛夜风拂过耳畔:
“我还以为会是卡卡西或者止水来杀我。”她勾了勾唇角,笑意浅淡。“没想到是你……也对,救世主应该亲手杀死反派才对。来吧。”
她的笑容带着一丝疲倦,又带着某种无法言喻的平静,仿佛真的在等待一场命运的终结。
而带土没有回应。
他的目光没有落在她的脸上,而是停留在她今天穿着的那身白色连衣裙上。她从来不会穿白色的衣服。那衣裙在微弱的灯光下,像是笼罩着某种圣洁又孤绝的光晕,刺得他几乎无法直视。
她察觉到他的沉默,却误解了这份静默的意义。
她轻轻叹了口气,自嘲地低语:“也对,救世主怎能染上鲜血。”
她起身,动作从容地走向桌旁,拿起了一把手枪。枪口轻轻一转,指向自己,她平静地抬眸,注视着他,像是在等他说点什么。
带土的眸光终于回到她的脸上,但他的目光中却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只有一种深深的困惑与挣扎。
他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发出声音,脚步却不自觉地朝她走去,眼中某种不为人知的情感逐渐翻涌,像要将他整个人吞没。
“看来都被斑说中了,无论是你还是我的故乡”
“晚安,带土。”
这是她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也是最后一次。
枪声响起,她的身体缓缓倒下,洁白的连衣裙沾染上浓烈的红色,如同一幅破碎的画作。
带土愣在原地,目光失焦,脑海一片空白。
“就这样……死了?”他喃喃自语,声音里透着难以置信。
肝肾的疼痛突然间消失了,是因为她死了吗?这是不是说明她与他共痛?但下一秒,全身涌起剧烈的疼痛,仿佛从骨髓深处渗透出来,伴随着全身上下无尽的骚痒,像是成千上万只蚂蚁啃咬着他的肌肉、撕裂着他的皮肤。
他的每一寸皮肤都像是被灼烧的伤口,一阵一阵的痛楚袭来,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无法形容的骚痒。
他颤抖着摸出烟盒,指尖已经不听使唤般地僵硬,却执拗地尝试点火,可打火机怎么都点不着。
带土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可过于剧烈的动作让打火机滑落,掉在了地上,火星不偏不倚地落到了她的裙摆上。
火焰在一瞬间窜起,吞噬了那洁白的布料,燃烧着她的身体。
他愣在原地,仿佛陷入了某种梦魇。
他看到小时候的她,满身鲜血的对他说:“总是这样,既想拯救世界,又想拯救我,可你做不到。我也不需要你的救赎。”
她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过去传来,又似乎就在他耳边轻响,带土的心猛然一阵疼痛,仿佛被扯裂了。
然而,随着火焰越发猛烈,带土回过神来,才意识到眼前的一切。
她的身体已经被火光包裹,轮廓逐渐模糊,但那一瞬间,她的美丽却像被火焰升华了一般。
理智告诉带土应该离开。火势会蔓延,他不该为一具尸体葬送自己的命。
但他无法动弹,甚至不愿动弹。
耀眼的她,温柔的她,面带笑容的她。
再也不用担心她属于别人,也不用担心别人属于她。
燃烧的她依旧是那么美丽。这一刻,她是属于自己的,独属于他,只有他能看到这片独一无二的火焰。
“真美……”他低声呢喃,眼神里混杂着痛苦、执念和一种无法言喻的痴迷。
带土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他突然冲上去,紧紧地抱住她的尸体,已经被火焰焦黑的皮肤让他无法清晰地辨认她的模样。
可他不在乎,那火焰烧得那么猛烈,全身都在痛。
他分不清是身体被灼烧的痛还是自身就有的痛,但他却丝毫不想放开她。
自己对她的感情到底是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爱?恨?还是无法拥有她的不甘心?
或许都是,又或许都不是。
但无论哪种情感,无论哪种身份,只要能抱紧她,一切都无所谓了。
她和他太疯颠了,不是吗?
哪会有反派明知身边有叛徒也不处理,哪会有救世主抱着反派的尸体自焚。
原本不想杀死她的,想带她回木叶被他一人看守,可她如此绝决选择了死亡,没关系的,毕竟他会接受她的一切选择。
他吻上了她已被火焰灼烧的嘴唇,血腥与焦灼的味道混合,却没有一丝退缩。带土的吻充满了绝望与狂乱,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抚摸着她的烧焦的脸庞 。
“我终于吻到你了。”
随后,他笑了。
这个吻是奖励,奖励他愿意陪她一起去地狱,或许她不用他的陪伴,可狗是离不开的主人的啊。
火光吞噬着一切,带土和她的身影在炙热的烈焰中逐渐消失,最后,只剩下那一片绚烂的火海,在黑暗的夜空中燃烧,似乎是为了掩盖一切曾经的存在。
在这无尽的火焰中,带土和她的灵魂,成了永远无法割舍的牵绊,永远被火光与黑暗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