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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2.绥园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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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骁走进绥园的时候,还感觉有一点冷。月上中天,他把将军令挂在腰间,身上仍穿着轻甲。夜风吹过将军的发,在他耳畔激起冰冷的痒意。

这处洞天出自狐人之手,道路曲折、清幽,志趣十足,是个十分合适的玩耍地点。只可惜位置偏僻,交通不算便利,再加上罗浮仙舟内部空间的折叠技术,只从洞天外路过的人难以窥视其面貌。

腾骁连年忙于公务,对这么处好地方,只遥遥望过一眼,不见其真面目,属于“只闻其名”,当下也不着急,在绥园洞天入口处瞧瞧整体区域规划,便决定好了自己的前进路线。

神策府提前包下这处洞天,周围已无来往行人。风中传来大岁阳燎原不怀好意的挑衅与催促,腾骁听了,只觉对手是个神经兮兮的癫子。

可当他在绥园洞天中七拐八弯地绕来绕去,为燎原布置的机关忙得焦头烂额时,他揉揉眉心,为自己阵痛的大脑感到一丝无奈。

腾骁心想,这燎原,倒是会折腾人,怪不得方才一直催着,原来是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盼着他丑态百出。

“真是小人做派——”腾骁朗声喊道,“阁下如此郑重其事地向神策府下战书,却在此处洞天设下乱七八糟的机关浪费我的时间,莫不是怕了?这会儿在满头大汗地找什么扭转乾坤的法子么?”

“哼、仙舟的将军,我瞧你方才不慌不忙——竟然也会沉不住气?”

“谁能有你沉得住气呢?”腾骁慢悠悠地说道,“大费周折地在绥园整这么一通,我还以为是多了不起的阵法。原来只是些堆起来凑数的旁门左道,亏你好意思把它们宝贝似的摆出来。难为我同这么些破烂浪费那么多时间,还要被对手指责沉不住气。我看你不光有眼无珠,也听不懂人话——你既然无心决斗,何必下封战书来,简直是贻笑大方。”

腾骁敲碎不少罐子,解开机关,迈开步子,朝前走去。前方是一片郁郁幽幽的竹林,里头只有些七拐八弯的小径。换文人墨客来,还可以作出几首诗歌,腾骁却心想,这景致再好、他也无福消受,他得想法子镇压燎原。

对于一些小岁阳,只需要虚张声势震慑一番、展示出实力差距,便可令其不战自溃。而燎原这类大岁阳,由诸多岁阳融合而成,众多岁阳分工明确,由燎原主导思考、其余岁阳的意志被压得很低。能令同类甘愿臣服的角色,不可能被轻易震慑。

但要令燎原身躯崩溃、小岁阳四散而逃,并非全然不可能。任何生灵的神经都会被出乎意料的变故挑动,腾骁自信于自己的实力能令燎原动摇、产生“可能会输在这人手里”的念头,这时,只需要再稍动手段,便可令之崩溃。

十王司众判官已在绥园外待命,只等燎原崩溃,便将所有四散的岁阳碎片收入器具、押往工造司造化烘炉;若燎原身躯并未崩溃,腾骁也做了二手准备——定要叫之有来无回。

“贻笑大方的是谁还不一定。”这时,空中传来一声冷笑。狂风大作,竹叶簌簌作响、落了一地。

腾骁拨开落在身上的竹叶,一手叉腰、气定神闲地望向阴沉的天空。在那双锐利的眼眸中,映出一道庞大如山的兽影。那道兽影遮去本就微末的月华,仰天长啸。

他借着暗沉的夜色看清了它,大声嘲笑道:“哦?原来连人都算不上!岁阳,这是你从哪里捡来的壳子,怎么跟工造司整出来的谛听一副模样?你觉得很威风么?”

回应腾骁的是一声怒吼和脚下碎裂、坍塌的浮岛。腾骁凌空一跃,抽出前任百冶为之打造的阵刀、断川,与兽影缠斗在一起。

与足以遮天蔽日的狂兽相比,腾骁的身影显得十分渺小,他的阵刀挥得又狠又快、大开大合,先斩断狂兽的爪子——那一处的小岁阳溃散不足瞬息,又飞快融合到一处,又抵上狂兽的巨口尖牙,闪着寒光的刀刃映出腾骁紧皱的眉头与燃烧着灼人战意的双眼。

他们自浮岛底端酣战至山巅,狂风将亭台楼阁、常青树林连根拔起,随着两人飞快的动作向着四方坠落。绥园半个洞天皆破碎坍塌,美景沉眠,月亮也因此闭上眼睛。

燎原发了狠,躯干迎面甩来,腾骁躲闪不及,砸向临近的空岛,地面砸出一个深深的坑洞,腾骁面无表情地从地上爬起,仰头看向空中咆哮、得意的狂兽。

腾骁禁不住冷笑,待狂兽再次带着即将获胜的狂喜冲向他时,他伸手扣住对方的头颅、狠狠砸向地面,断川插入对方的咽喉,不见鲜血,只见大大小小的岁阳碎片溃散、又怒吼着融回身躯。

他已显疲惫,燎原却越战越勇。星火之精到底不似肉体凡胎,价值的衡量也与常人不同,但对于失败的定义却相差无几,在宇宙中飘飞游荡、居无定所,靠蚕食他人的精神情绪生存的生灵也会恐惧未知。

腾骁已经摸清楚了燎原的斤两,燎原却还对接近的失败无知无觉。他心中又是珍惜这样强悍的对手,又是可笑对方费心尽力的筹谋全数落空。

“你把我当成脑子里只有肌肉的热血蠢货了么?一心置我于死地,对战斗的痴迷只会令你自取灭亡。”腾骁冷冷道,“你确实很有点实力,我也应该拿出真正的手段来招待。”

无数尖声争论惊起,在燎原兽躯放大的深红瞳孔中,青光闪耀的文仙摆开奇阵、在它身躯之上落下一枚棋子,它的身躯便在重压之下反复溃散,不论它如何挣扎——它既挣脱不开死死扣住它头颅的铁手,也挣脱不开那从天而降的青色神影,而它身下凝起迫人的坚冰、四肢更是动弹不得。

燎原的内心在动摇,而在它动摇的那一刻,它的庞大身躯彻底破碎。无数细碎的质疑终于从它脑海中退去,大大小小的岁阳迎着破开山石的狂风冲向自由、冲向新生,却又落入十王司判官手中。而它自己,在腾骁拨动腰间将军令时,便落入那枚小玩意儿的束缚,仿佛自己也只是个玩意儿。

“能见到【沧鸣】的对手并不多。”腾骁淡淡道,“不必妄自菲薄,百年来,能与我如此对峙的只你一个罢了。”

“我看你受了很重的伤啊,罗浮仙舟的将军。仙舟可要大乱了!”燎原冷哼一声,仍旧嘴硬。

“你以为我在此重伤乃至战死、罗浮便会因此一蹶不振,太天真、太愚蠢、太狂妄!偌大罗浮是罗浮人的罗浮,不是我腾骁一人的罗浮。哪怕最后一个云骑军都没剩下,罗浮的百姓也不会屈服于敌手。”腾骁摆摆手,庞大的沧鸣身影缓缓褪去、再次隐入他的身体。

——沧鸣是他成为罗浮将军时,帝弓司命赐下的神迹,帝弓七天将各有各的令使象征,而他恰好映出一位棋客。冲阵不太合适,他勇武非凡、也无需沧鸣助阵,但沧鸣控制场面倒是好用,在为对手画地为牢、无处可逃这方面,帝弓七天将里,没有比他更擅长的了。

“我不过是承蒙百姓信任,才执掌大权罢了。你必输无疑,与你对抗的是整个罗浮乃至巡猎的意志,莫在这儿发疯、装不服气。如今嘛,我为刀俎你为鱼肉,就劳烦诸位岁阳为我罗浮工造事业出份力了。”

因为已经取胜,腾骁说话时神情似笑非笑,显出十分放松的模样。十王司的判官渐渐涌入绥园,腾骁下了命令,尽力不让岁阳碎片混入其余洞天,为保证万无一失,其余洞天巡逻的云骑军发现异常情况时、十王司判官全力配合行动,以求没有漏网之鱼;所有岁阳,送入工造司造化烘炉。

腾骁靠在废墟中的断墙上休息,并不急着回神策府去。待十王司众判官皆领命离去,他才蹲下身,自燎原身躯方才砸下的大坑中捡起一片六角雪花,沉沉地叹了口气。

身后传来快而稳的脚步声,腾骁收起雪花,用手指勾着将军令对来人晃了晃。

“江卿,来得真快。”他看看你,又看看你身后的白珩,疲惫地笑了一下,用调侃的语气说着话,“不愧是曜青的王牌斗舰飞行士,如此神速,怕是闯了不少红灯吧?白珩,劳烦你在星槎渡口等我们一会儿吧,我有要事与江卿商量,不便他人旁听。”

你没有目送白珩离开,只听着她答应下来、脚步声渐行渐远。

“将军,这将军令……”

腾骁说:“这本来是工造司一个名叫换境画屏的项目,我得知以后,特去打了这对玉佩……储存能量有限,没办法把你从其余洞天传送过来,不过,让你发现异常,以最快的速度赶来绥园却足够了。唉,我这不是想着,万一我输了,江卿你还能马上顶上么?”

你确实是在结束星槎海中枢的巡逻时发现了玉佩的异常,因而立刻叫住白珩,闯了一路红灯,心急如焚地赶来绥园接应。不过看腾骁这副还有心情说笑的样子,八成是打两个燎原都绰绰有余。

“将军说笑了,您的实力远远胜过燎原,倒是我,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何况,此地磁场波动异常,寻常通信手段不能使用,您应该一探明情况,便用将军令叫我来的。”你笑了一下,假装自责地说道,“让您先一步落于险境,是我身为侍卫的失职。”

“你有别的事要做,我只有交给你才能放心,教训我的话就别说了。”腾骁摆手,全不在意的样子,“我知道你很担心。不用自责,这是我做下的决定。好了好了,我们来说点别的。”

腾骁将军曾经有百余年时间没有云骑骁卫伴随左右,做出这样的决定并不奇怪。你跟随他行军已有百年,对他的勇武也算清楚,自然知道自己不必担忧,这样说只是不希望他继续插科打诨罢了。他已经十分疲惫了,把要交代的事说完,你得早点护送他回神策府去。

“这枚将军令里关着个大岁阳,你替我送去工造司。”

“方才十王司判官还在,您怎么不交代给他们……”

“我此前拜访百冶时,撞见天才俱乐部的那位秦灰阑从工造司出来。正是多事之秋,我不想节外生枝。你且借着这个由头去工造司探探虚实。这事我只有交给你才放心……”

腾骁沉声嘱咐,“天才俱乐部的天才个个本事非凡,罗浮容得下她,却不知她心情是晴是雨——她若有心要找麻烦,整个罗浮都别想安生。嗯……她近些年深居简出、很是安分,忽然出现必有所图。况且,秦灰阑并非好相与之辈,你万事小心。”

接着,腾骁拍拍你的肩膀:“好了,别担心,万事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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