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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爱恨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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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瀛的母族?

宋域错愕地眨眨眼,他只知道沈瀛是陆山河的私生子,已故前外交部部长陆裴中的弟弟,但没有人与他讲过有关沈瀛母亲的事情,就连沈瀛自己也从未提及过半个字。

如果不是督察组的到来,他甚至一辈子连沈瀛的父亲是谁都不会知道。

精致的茶杯挡住沈摇日的唇,但挡不住她眼角眉梢里走漏出的笑意,她的眼睛锁住沈瀛的身体,见他迟迟不语,又步步紧逼道:“我是不在乎蛊虫什么时候能被我破解,就算是到我死的时候也没关系,反正龙王骨在我手上,本家人也不敢动我分毫,但是吧……”

她的视线缓缓移动至宋域的眼睛上,“宋先生的眼睛似乎等不了太久,除非他不想活了。”

宋域冷笑,“呵,我怎么知道你手里的龙王骨是不是真的?万一你拿一根假的骨头来糊弄我怎么办?”

沈摇日不紧不慢地放下手里的茶杯,唇边笑意不减,“宋先生,你现在只能相信我,我知道你正在要人帮你找龙王骨,我不阻拦你,因为我相信他们只会无功而返。”

宋域捏了捏口袋里的手机,“……”

沈摇日推开软椅站起身,似乎非常享受现在这种掌握他人生死的感觉,心情愉悦地说:“沈先生,这段时间还请在我这里暂住吧,考虑考虑是否愿意与我合作。”

说完,她脚步轻盈地走出去。

偌大的会议室里,挂在墙壁上的古典机械时钟匀速向前,仅剩宋域与沈瀛二人在两杯深红如血的洛神花茶的面前坐着。

宋域摸出手机,点开一个人的对话框,手指飞速在屏幕上戳。

【宋域:还没有龙王骨的消息吗?】

几秒钟后,屏幕上弹出一条新信息。

【X:没有。不过有个古生物学家表示世界上确实存在龙王骨这一种东西,他在古籍上见过,但是那种生物很早就灭绝了,至今也没有听说过谁又发现过它。】

眼下,似乎只能求着沈摇日了。

宋域悄悄地叹息一声,关掉屏幕,把手机藏进口袋里。

沈瀛默默观察着宋域的动作,从他脸上藏不住的失落里明白他派去寻找的人一无所获,郑重地开口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宋域笑一下,“我相信你。”

“咔嚓”一声,沈思念推门而入,眼睛刮过正在谈话的两人,面无表情地说:“跟我来吧,首领要我带你们去看看你们自己的房间。”

不等屋内的两人抬起屁股,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双手环胸,快步朝着外面走。

宋域努努嘴,“小兔崽子还挺拽,小时候绝对染过黄毛。”

沈瀛没有搭理他,慢条斯理地站起身,宋域也站起来,他非常自然地扶住宋域的手臂,带着他追上沈思念停在转角处等待得不耐烦的身影。

“真墨迹。”沈思念见两人缓缓走过来,嘟囔一句,转身继续向前走。

宋域若有所思地凝视沈思念闷闷不乐的背影,有个疑惑在他心里转了很久,想了想,还是憋不住问:“你和他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故事?”

“不记得了。”沈瀛淡淡地说着,觉得这个非常不负责任的回答总是在某些问题上无懈可击。

宋域磨磨牙,好恨凡夫俗子没有读心术,竟然拿沈瀛没有任何办法。

中午吃饭时没有见到沈摇日,就连沈思念的影子也没看见,直到夕阳西下时,一辆路虎揽胜开进别墅的停车场里,车熄了火,驾驶座的门内钻出沈摇日的身影。

沈摇日还是上午的那一身打扮,浑身上下都写着“姐很有钱,快来抢劫”的文字,她正准备进门时,余光瞥见坐在阳光房里眺望绯红晚霞的宋域,眉尾一挑,停顿住的脚尖转向宋域的位置。

宋域被沈摇日脑袋上的黄金簪子晃了眼,下意识地眯了眯,注视着那道贵气逼人的模糊身影逐渐靠近,似笑非笑地问:“领导下班了?”

“说什么废话?我如果不是下班了,你能在这里看见我?”沈摇日一边调侃,一边坐在宋域对面的藤椅里。

宋域说:“这不是和你没什么话可以说吗?”

沈摇日笑道:“也对……关于我的条件,沈瀛考虑的怎么样了?”

宋域一耸肩,“不知道,我正愁没有读心术呢。”

“你想读沈瀛的心?”

“你不也想读吗?”

沈摇日想了想,似乎想到了什么,意味深长地眯眼笑道:“我猜你是不是想知道有关沈瀛母族的事情?连盘总觉得他必定对你知无不言,什么秘密都没有,但我与他们的想法恰恰相反,觉得他应该没有告诉过你什么事情。”

宋域像个大爷似的向后一仰,脊背抵在藤条编织的靠背上,毫不留情地打击她的自信心,“凡夫俗子,你没读懂我的心。”

沈摇日眨眨眼,好奇地问:“哦?那你在想什么?”

“你手底下的那个黑芝麻汤圆,究竟和沈瀛有什么爱恨纠葛?”

“黑芝麻汤圆?你说谁?”

“沈思念啊。”

“哦,他啊……”沈摇日恍然大悟,“你看出来了?”

宋域白眼一翻,“他的火药味就差把我炸了,我能感受不出来?”

“你去帮我劝劝沈瀛,我就告诉你其中的爱恨纠葛。”

“戳我心窝就算了,不想听。”

沈摇日恶劣地笑起来,眼睛里闪烁着喜闻乐见的光,“既然如此,我非要讲给你听。”

宋域嘴角抽搐几下,无话可说。

沈摇日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摆两只茶杯在面前,拎着托盘里的茶壶倒茶,分一杯推向宋域,“沈思念之前并不叫这个名字,是后来跟着我来到送日时更改的。”

“我知道,沈昆玉。”

“沈瀛跟你讲的?”沈摇日马上否定了自己的话,“哦不对,应该不是他说的,应该是我那个没有数学天分的愚蠢妹妹说的才对。”

宋域没什么情绪地应了一声。

“沈瀛不是在连盘出生的孩子,在连盘找到他之前,他的母族把他藏得极好,直到后来他的母族逐渐败落,意外泄露了他的消息,连盘才知道陆山河还有这样一个私生子,于是沈崇明想方设法地把他接了回去,却也只是丢在陆氏祠堂里不闻不问,固定给他送来三餐饭而已。”

“他就这样像块石头似的过了半年,连盘突然爆发疫情,病死了几十个人,其中就有沈思念的父母,当时沈思念好像才一岁半,名字都没人知道,沈崇明和其他的人商量后决定把他送去福利院,但是被沈瀛阻止了,于是沈崇明就把他交给沈瀛来照顾。”

宋域摸摸下巴,“沈瀛是什么时候被接回的连盘?”

沈摇日端起茶杯抿一口,润湿干涩的喉咙,“听说是八岁,他那时候连自己都是寄人篱下的可怜状态,居然还非要养一个拖油瓶在身边,现在想想,或许他是需要有点活下去的精神寄托吧,在想办法救自己。”

宋域垂下眼,盯着茶杯里漂浮的花瓣看。

他觉得不是沈摇日所说的原因,而是因为对于沈瀛来说,连盘就是一所巨大的福利院,他当时正处于寄人篱下的状态,所以更能共情失去双亲的沈思念。

沈摇日接着说:“由于沈思念的父母双亡,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沈瀛就给他取名沈昆玉——昆玉,困于,他估计是想逃离连盘很久了,所以取了这样的一个名字。”

宋域忍不住揶揄道:“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就不能往好处想吗?”

沈摇日摇摇头,“不是我不往好处想,而是在半年之后,沈瀛在重阳节那天,向沈崇明提出了脱离连盘的要求。”

“半年之后……就是沈瀛九岁的时候,”宋域记得沈听泉曾经说过,沈瀛曾在典藏阁待过三年,正是九岁到十二岁的年纪,“所以沈崇明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命令他读完典藏阁里所有的书?”

“嗯,”沈摇日转着手里的茶杯,“沈崇明坚信上万本书,沈瀛绝对没办法在九年之内看完,到那时候正好是他成年,按照连盘的规矩,必须完成蛊虫寄生的仪式,他会真正的成为连盘苗寨的一份子。”

宋域磨磨牙,恨不得把沈崇明关在典藏阁顶层的青铜巨钟里,拎着铁棍疯狂敲击,折磨死他,“操,真心脏。”

“连盘的历任领导者都心脏,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逃离那里,成立送日组织来对抗他们,”沈摇日笑起来,“现在你是不是觉得我的所作所为非常正义?”

宋域掀起眼皮看她,嘲讽道:“如果要我真的评价,你们两个人都大差不差。”

沈摇日笑而不语。

宋域的手指轻轻敲击茶杯的外壁,一边思索,一边推测,“因为沈瀛进入典藏阁,对于刚满两岁的沈昆玉来说,这无疑是一种无耻的抛弃,所以对他生出了仇恨的心理。”

沈摇日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喝完杯中的茶后又给自己续上,目光刮过宋域面前的茶杯,问:“需要给你再来点吗?”

“不用,谢谢。”

沈摇日放下茶壶,静静地欣赏起满院的月桂。

宋域沉吟一声,“你和我讲讲沈瀛的母族吧。”

沈摇日转头看他,挑了挑眉,斤斤计较道:“我不是凡夫俗子,没有读懂你的心吗?”

宋域眯起眼笑道:“你既然都续上茶了,就多讲讲吧,别浪费了这朵洛神花。”

“怎么会浪费呢?”沈摇日端着茶杯起身,不紧不慢地走到一盆绣球花前,指腹揉了揉它的叶片,回头挑衅地刮一眼宋域,当着他的面把茶泼进土壤里,“浇花也是很好的选择。”

宋域:“……”

神经。

沈摇日走过来,把茶杯放回托盘里,漫不经心地说:“回去以后记得劝劝沈瀛,让他保住你的性命。”

宋域注视她闲庭信步地走进别墅里,把茶杯里的洛神花茶向后一泼,慷慨地洒进花盆里。

没过多久,沈瀛出来寻他,见他正靠在藤椅里面晃着腿,像是前来度假的少爷。

沈瀛走进阳光房,“能看得清东西了?”

宋域正琢磨着应该怎么回答他,沈瀛又往前走几步,坐进沈摇日方才做过的位置,“沈摇日刚才来跟你说了什么?”

宋域猜测他应该是在哪里看见了,也没准备瞒他,诚实地说:“她跟我讲你和沈思念的爱恨纠葛。”

“哦。”

宋域没再多说,反而是沈瀛主动问起,语气听不出喜怒,“她就没有要你劝我考虑一下?”

“说了,但我觉得吧,如果你的母族对你来讲是一种伤痛,那就不要去揭开它。”

“你会死。”

“死而无憾。”

“……”

天色昏暗,宋域的视力更加差,只能模模糊糊地看见托盘里的茶壶与茶杯,伸手去抓,想要替沈瀛倒上一杯,但到头来只摸到两只茶杯。

他迟钝一秒,故作镇定地说:“沈摇日的这套茶具不错,我到时候也要买一套。”

他自以为滴水不漏,其实沈瀛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清楚楚,短促地笑一声,“装什么呢?”

宋域抬头看他。

沈瀛双腿叠交,似笑非笑地说:“那些都不是我的伤痛。”

瞬间,宋域心里一紧,凉意从脚底爬上脊背,不安的感觉蔓延至身体各处,像是真空包装一样把他紧紧裹住。

如果那些都不是沈瀛的伤痛,那么他的伤痛究竟是什么呢?

跌落尘埃的执行官上校?

新寨山惨痛的爆炸?

还是其他的什么?

“从明天开始,我会帮她翻译帛书上的文字——宋域,你会好起来的。”沈瀛淡淡的语气在最后一句话时突然改变,格外严肃,像是在宣誓。

宋域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到最后还是收回去了。

沈瀛似乎懂他的意思,微微一笑,别有深意地扫视一圈满院的月桂,“你还记得沈听泉说她信她的命,但不信我的命吗?”

宋域点点头。

“在陆氏祠堂的一个房间里,摆放在一千多只木盒,里面装着他们各自被组织里的算命先生写下的诫语,我偷偷看过沈听泉的诫语——命里无时莫强求,”沈瀛顿了顿,“桂香多露裛,石响细泉回。其实她也不信她的命,她想要成为下一个连盘首领。”

宋域眯了眯眼,想要看清楚眼前的沈瀛,问:“你呢?你的诫语是什么?”

沈瀛沉默片刻,平静地说:“我忘记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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