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绑架,房间的质量自然是好不到哪里去的,只能说该有的东西都有,像是饮水机、床铺、衣架什么的,甚至桌子上还有一排书籍。
不过为了防止有人借着机会用各种乱七八糟的手段联系到外界,所以这里任何需要网络卫星的东西都没有配备,别说手机,就连电视和手表都没有,连挂钟都是最老式的。
房间内一共两张床,迹部家主去跟迹部瑛子睡一间了,而剩下的富豪与政客哪个不是满心疑虑,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的,所以才会让迹部景吾房间的空位一直留到了飞鸟蝉羽来的时候。
至于飞鸟蝉羽就这样光明正大表现出偏爱,会不会让乌丸莲耶在出去后动歪心思……只能说难。
首先,迹部家也不是什么很好对付的小家族,其次,乌丸莲耶多疑,如果飞鸟蝉羽藏藏掖掖着他和迹部景吾的感情才会让乌丸莲耶动歪心思,光明正大的反而会叫他打不定主意。
毕竟飞鸟蝉羽叛逃的时候可干脆了,他连琴酒都打包带走了,势力更是全面转移,几乎没给黑衣组织留下调查与迁怒的机会。
但他没有刻意带走迹部景吾。
究竟是因为不在意呢?还是觉得黑衣组织不会对他的老情人下手?
这个问题都足够老乌鸦纠结有一阵子。
更何况现在在这里,在神人与魔人的控制之下,吸血鬼环绕。
乌丸莲耶自身都难保,更别说分心去对付叛徒。
不敢劳烦迹部少爷来为自己服务,所以床铺当然是飞鸟蝉羽自己收拾的,就这几下收拾床铺的功夫,他顺带着还翻出了一系列的小东西——譬如监听器什么的。
看的本来坐在旁边心神不定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迹部景吾都一下子坐直了,神情隐隐约约变得有些难看。
飞鸟蝉羽捏着监听器,用手指轻轻的摩擦了一下机器的表面“费佳,我不喜欢这样的东西,它会让我睡不好的,所以……就不留了吧。”
他捏碎了小小的黑色机器,任由零件从自己的手中滑落,掉落一地。
隐约之间,飞鸟蝉羽似乎隔着不知道多么宽阔的空间,听见了旧友的笑声。
——夹杂着偶尔的咳嗽,意料之中、运筹帷幄、纵容又强硬。
——“我的放任从来不会是因为情谊,我只是在利用情谊,利用真情,每一分钟的表演都掺杂着假意,不过有些时候确实是真心的,比方说我对有才能者的欣赏。”
飞鸟蝉羽垂了垂眸,他擦干净自己的手,这才转而去摸了摸迹部景吾的头。
红发美人眼尾挑起,这一次带来的不是风情,而是锋利的如同刀刃的气势,他拥抱着自己的情人,声音轻轻的,似呢喃也如同爱语。
“不用怕,小少爷,我会保护您的。”
怀抱的馥郁香味将迹部景吾包裹,让他一瞬间几乎梦回了曾经,梦回了……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
是啊,已经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了。
身为迹部家的少爷,迹部景吾一向被允许肆意的追寻理想,但其实他并不是不懂事,他明白的,理想之外,家族也同样重要。
但无论是爱人还是家族,以他现在的力量还是太过于弱小,只有知道的更多,力量更加强大……
“才不用你保护呢”迹部家的大少爷侧过了头,藏起了自己神色里面的不自在“教教我吧,阿羽,教教我,这种情况下我应该做什么?怎么做才能保护自己和自己爱的人。”
飞鸟蝉羽的眼眸微微闪烁着,眸光之中,隐隐约约划过了一丝温柔的笑意,他轻轻的点了点头,用温热的手掌轻轻覆盖上了迹部景吾的手背。
“好啊,小景。”
与此同时,巴黎公社早就炸开了锅。
同样热闹的还有钟塔侍从,狄更斯与波伏娃吵得不可开交,英国与法国互相指责着,一边都在推卸责任,一边手脚利落的都做出了挽回的举动。
譬如重新组织科学家队伍,用曾经的半成品样本,尽量找回两位主要研究员的思路。
波德莱尔已经低气压了好几天了,不过也能理解,毕竟人是由他来保护看守的,现在飞鸟蝉羽被绑架,第一责任人自然是波德莱尔,现在还腾不出手,但等到之后事情一旦解决,他肯定会挨一个处分。
但处分不处分波德莱尔其实都不是那么在意了,主要是在他的手下,一个三级特异点而已,居然能这么轻易的带走他的情人兼监视对象。
这真是……耻辱。
他眯了眯那双被恶意与阴森染透的眼眸,手上不小心用力过度,于是钢笔骤然破碎,碎块与飞溅的墨水混在一起,弄脏了他的手。
“咳,夏尔”雨果终于看不下去了,他挥退了旁边战战兢兢了好久的普通员工,这才语气委婉的劝说起了波德莱尔。
“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一直这样生气是不好的,这几天已经吓坏很多公社成员了,要不……我给你半天假期,夏尔你好好休息一下?”
波德莱尔忍不住冷哼了一声,他挑了挑眉,那种枝干虬结病态疯长的阴郁风情越发的明显,他阴阳怪气的笑了几声。
“休息?我哪里有这样的好兴致。”
讲着讲着,恶之花又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了,他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只是“蹭”的站了起来,伸手抢过维克多·雨果手上的文件,转头就走了出去。
“欸……夏尔这脾气。”
孟德斯鸠在旁边翻白眼,黑发蓝眼的前辈无奈又恨铁不成钢“这难道不是你惯出来的吗?夏尔的性格一开始还是没有这么肆无忌惮的吧?”
“但是夏尔他确实……”
雨果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孟德斯鸠打断了,黑发的风情美人捂着额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停,我不想听你找借口。”
“虽然这不是……算了,我们来讲回正事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