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彧合上对战记录本,“我们东院的辅助起码还有泽林、润泽撑撑场面,你们西院的辅助还是得练啊。”
郎东哲微不可察地摇摇头,“不用练了。”
“确定要换人了?你们院可就这么一个辅助。”听懂了言外之意,王春彧问道。
“辅助不是万能的。而且没有辅助总比被拿捏短板的强。”郎东哲神色平静,看起来似乎早有所料。
“他魂力级别摆在这里,真放弃他,你们西院高层能同意?”校队关乎分院荣誉,不可能是郎东哲的一言堂,王春彧担心他做这个决定会被为难。
郎东哲不甚在意,“以我的标准,他本来就不能入队。不过是因为今年情况特殊,他又确实修为达标才勉强进的校队。我给过机会了,是他自己没抓住。两大赛事始终是团体比赛,无法融入团队的人当然只能离开团队。”
王春彧叹了口气,“其实以周未读的天赋而言,并不是做不好辅助,只是他习惯了做峻纬的单人辅助,以至于在为团队辅助时总因为太把峻纬放在第一位而看不清局势、分不清轻重。”
郎东哲:“而在团体比赛中,这正是最糟糕的地方。”
被替换下来的消息是周峻纬在西院校队开完复盘会后亲自告诉周未读的。
周未读有些懊恼,“我知道这次比赛失利有我的问题,但是换了我大比怎么办?替补的那小子不可能比我强。”
周峻纬语调平静,“他不需要比你强,他只需要配合团队、听从指挥。未读,你要知道,无论是今天的七人战,还是以后的两大赛事,都是讲究配合的团队比赛,一个实力再强却不知道配合的人于团队而言是没什么用的。”
“峻纬,我……”
周峻纬按住周未读的肩膀,与他直视,再次提起不知说过多少遍的话题,“未读,你从来不是我的专属辅助,你不应该只把目光放在我身上。”
周未读条件反射般地反驳,“可我就是为了保护你才努力修炼、才进入校队的,我一直是你的辅助,当然应该把你放在第一位。”
“哎。”
周峻纬叹了口气,静默数秒才缓缓开口。
“未读,我很感谢你这么多年的保护和陪伴,但你先是你自己,然后才是家族派来保护我的人。你应该自己出去闯一闯,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而不是固执地待在我身边局限自己。总有一天,你会发现,原来周峻纬不过如此。原来除了围着我转,你还能拥有更精彩的人生。”
“……出去闯一闯?”周未读微滞,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周峻纬朝他笑了笑,“是的,出去闯一闯。大比过后,我会去参加集训,集训的每一个人都会保护我。所以你不再需要只围着我转了,你可以离开我甚至离开学院,去见天地、见自然、见众生,最好,能见自己。”
“见自己?”
“没错,见自己。未读,每个人活在世上都有自己的价值,而价值如何实现,在于找好自己的人生方向和目标。我们为实现价值所倾注的心血和努力,以及为此追逐奋斗的过程,让我们的人生充满了意义。所以,等大比结束你就出去多走走多看看吧,希望你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人生。”
周未读不记得周峻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只记得这一天的谈话给自己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影响。
换了新成员的西院成了新的变数。
新队员叫许望,是个乖巧听话的小正太,魂力三十二级,武魂惊云枪。
七人战第二日第一场:西院对战北院。
“许望——好陌生,他是不是一场比试都没参加过?”石凯看着台上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男生,忽然灵光一闪,惊讶地“啊”了一声,“郎教练不会是故意的吧?许望没上过场,所以他的魂技是没人知道效果的全新魂技,而且还是三个!”
邵明明十分欣慰地点点头,“我们凯凯越来越聪明了!”
“我们韬哥啊,有麻烦了。”蒲熠星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昨儿复盘会开得太久,他睡晚了。
石凯握拳,信誓旦旦,“韬哥一定能赢!”
蒲熠星又打了个哈欠,目光扫过精神头十足的石凯,心想:哎,小朋友就是精力旺盛。
王易木感慨,“人多就是好啊,人选想怎么调整就怎么调整。哪儿像咱们南院,连替补都没有。”
丁若虚看了眼比试台附近看顾比赛的JY和少帮主,无奈道,“还不是因为歪哥和帮主太严,辛辛苦苦挑半年就挑了三个新人。”
陈怡馨回想起半年来的高强度训练,后怕道,“就咱们这个训练强度,我和凯凯能撑下来已经很厉害了。而且合理怀疑要不是要参加七人战,没来训练过几次的师未都不一定能进校队。”
什么话都没说但突然被击中的师未:“……”
“说得对啊,咱们也可以调整出战人选。”曹恩齐若有所思,歪头问与他隔了一个身位的齐思钧,“下午咱们对南院,怎么调整才好一点?”
站在他旁边的张北冥以为是问自己,认真分析道,“蒲哥他们是双控三攻一辅一魂导师的配置,既有前期的攻击优势,又有足够续航大后期的明明,可不好对付。咱们要调整的话,只能选择性地针对前期或后期。唔~”
略过被自己捂住嘴的张北冥的疑惑目光,齐思钧伸出另一只手曲起食指敲了快把耳朵贴在张北冥身上的邵明明一下,“我们队的战术好听吗?明明?”
“嘶——”邵明明揉着额头撇嘴,“听一下嘛,小齐哥真小气。”
齐思钧松开张北冥,狐狸眼一扬,“想听也行,一字一金。”
吴泽林嘿嘿一笑,“还得是我们小齐啊。”
“一字一金!”邵明明双目圆瞪,“你干脆直接抢我好了。”
“我不是正在抢嘛。”齐狐狸笑得一脸坦荡。
张北冥莞尔,“明明准备好钱包了吗?我要开始说了哦。”
邵明明捂住耳朵,义正词严,“你别说,说了我也不会听的!这钱谁爱出谁出,我出不了一点儿!”
齐思钧惋惜道,“可惜了,北北痛失几百金。”
惋惜完又看向满眼惺忪的蒲熠星,“阿蒲啊,咱俩这么多年交情了,给你半价,两字一金怎么样?”
蒲熠星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打断了。
一听半价,邵明明立即炸毛,声音都尖锐了几分,“小齐哥你偏心!”
齐思钧从善如流地顺着毛,“好好好,你也半价。”
一句话就被哄好的邵明明环抱双臂,“这还差不多。”
“差不多什么差不多,北北敢说你敢听吗?信不信齐狐狸分分钟用反逻辑教你做人。”
蒲熠星把邵明明拎到自己身后,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这群崽子真是和齐思钧相处少了,狐狸的话都敢听,是真不怕被拆吃入腹啊。
邵明明嘟嘟囔囔,“我也没说要听啊。”
齐思钧挑眉,“什么话这是,我是那种人吗?”
蒲熠星扯着嘴角笑,“你是那种——狐狸。”
齐狐狸一时无言以对。他确实是想用战术讨论的话题套一下南院的战术逻辑的,不一定有用,但多了解一些总没坏处。奈何蒲熠星太了解他,防得死死的。
“我们队长的意思是,怎么可以窥探别人的战术呢,我们可做不出这种事。不过既然齐队诚挚邀请我们听战术分析,那我们也不好拒绝,不如就请北北分析一下台上这场战斗?”
丁若虚笑着插话,三言两语就把话题从两方的战术讨论引到了单方的战斗分析。这下被套战术逻辑的可就只有东院了。
蒲熠星满意地点点头:差点忘了,我们院也有一只狐狸来着。
看着笑得人畜无害的丁狐狸,齐狐狸稍稍一想就答应了下来,“那总不能光是我们北北一个人说,虚虚也一起?”
丁若虚可是副控,他的战斗逻辑可比张北冥这个强攻系魂师重要得多。
目标就在张北冥身上的丁狐狸笑应,“好啊。”
只要两位主控不开口,其他的都没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