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明远和陆白那夜凭空消失的消息在特种局传的沸沸扬扬,尤其在外勤们中间,越传越邪门。
亲自开枪的李昌泽更是成了八卦头头,成天有人跟在他屁股后面问这问那。
“我看见那边有个毛乎乎的东西,像条狗,就壮着胆子开了一枪,”李昌泽一拍手,“谁承想,特生子弹打出去,直愣愣的就朝那个家伙去了,然后——”
“——小李你干嘛呢?”
王川的声音在人群外面响起,所有人“呼”的一下子散了,只留下中间的李昌泽。
“没……没干嘛。”小李在工位上坐正,埋下头假装开始忙着工作。
王川前脚刚走出办公室,刚才的人们又“呼啦”一下子围过来,七嘴八舌的问:“然后呢?”、“后来呢?”
小李把鼠标扔一边,转过身对着人群继续:“后来我就看到那家伙往水里一沉,子弹自然就追着它去了,然后一起消失了。”
“消失了?”“怎么可能?”
“就是消失了,连烟都没冒。”小李摊开手,“所以这些个类人都是有点邪门的,啧。”
“你们说这类人是不是都会点法术?”一个刚来不久的外勤问。
所有人都觉得这就非常离谱了。
“我这两天在看咱们之前的案子,你们看啊:平峰花园里的那个黑猫,就算他变成人,杀死个人也得留点痕迹吧?怎么这能变成人的猫就比人还神通?还有那个王兴德那个事儿,光天化日之下把人的躯干拿走了扔小区门口,一个摄像头都没拍到……“
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觉得后脖子冒凉风。
王川助理在旁边听了许久,一直没开口,这会儿他说:“那你们说,陆白……”
这个名字一出,所有人都吓得用手指比在嘴唇上做了一个“嘘”的姿势,小李更是说:“你要死啊?成天跟着老大还不知道他不让背后说陆白?”
助理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人群叽叽喳喳的围着小李问了些许细枝末节,慢慢的也就散了,唯独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既然特生枪没打中,为什么没有烟?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陆白就此消失不见了的时候,他回来上班了。
王姐像往常一样早早的来到局里,放好手提包、打开电脑,然后哼着歌去打水,路过外面办公区的时候,陆白就端坐在他的新工位上,穿着蓝衬衫的背影一如往常。
王姐吓了一跳,她怎么也不肯相信陆白还回来了,于是绕到前面去想看个清楚。
陆白的后脑勺就像长了眼睛一样,头也不回的说:“王姐,早上好啊。”
王艳艳干巴巴的说:“哈,早啊小白。”
她收住脚步,水也不打了,转身就去找林局。
这个时候距离上班还有十分钟,林局还没来。
王艳艳不敢回去,干脆就在局长办公室门口等着。
她响起局里关于类人“邪门”的传言,越发觉得焦虑不安。不由自主的在走廊里来回踱步,“嗒嗒”的高跟鞋响声回荡在走廊里,十分刺耳,然而王艳艳心烦意乱,没注意到自己的脚步声。
十分钟像十年一样熬过去,上班的铃声响了。
但是林华还是没来上班。
王艳艳纳闷的看着紧闭的局长办公室大门,正在发愁的时候,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她期待的回头一看,只见林局秘书抱着一沓文件,正向她走来。
“小赵,你来的正好。”王艳艳一把拉过他的手,焦急的问:“林局呢?我有重要的事向他汇报。”
“哟,王主任。”赵秘书走在路上被人一把拉过,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王艳艳。
“林局怎么还没上班?”王艳艳问。
“局长今天请假了,你不知道?”赵秘书说。
“请假?”
“他昨天夜里突然发起烧来,好像很严重,都叫救护车了。”赵秘书说。
“怎么偏偏——”王艳艳自言自语的说,突然她脸色一变,“是怎么病了?”
“发烧了呀。”赵秘书莫名其妙。
“我是说怎么引起的?有没有邪门的事。”王艳艳的表情透露着一丝忧虑。
“你怎么知道?”赵秘书把手里的资料换了个姿势,左右看看,大家都在忙着,没有人往局长办公室这边来,于是压低声音说:“我听说那天从水库回去就有些不舒服,后来听他说在家里见到一只黑猫——可是他家不养猫——也不知道那猫怎么进去的,找人弄走之后,当天晚上就开始发烧了。”
“啊?”王艳艳眼前浮现陆白的背影,“可他也不是黑的猫啊……”
“您说谁?”赵秘书纳闷的问。
“没谁,那什么,林局在哪家医院?”
“人民医院。您要去看他?”赵秘书问。
“没事。我就问问。”王艳艳忙不迭走了。
回到自己办公室,她仍然能看到陆白坐在外面,这么久了,好像都没动什么姿势。
整整一个上午,王艳艳无心工作。助理送过来的文件她看也不看随手就签了,直到财控部给她打电话,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吓了她一跳。
“王主任,你们部门怎么回事?不是一直强调过部门团建的标准要控制在200元/人以内吗?”
“啊?”王艳艳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早晨好像签了一张报销单。
她道了歉、挂了电话,准备喊助理拿回刚才的单子,谁知她一起身,就看见陆白也站起来,笑盈盈的望向她的方向。
她觉得那笑容里分明透露着一丝诡异!
“王主任?”正发着呆,陆白已经走到她身前。
“怎…怎么了?”王艳艳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是她控制不住。
陆白轻声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我昨天有点事没来上班,特意来跟您把假补上。”
“哦,哦,没事。”王艳艳松了一口气。
“还有,”陆白用目光盯住她,继续微笑着问:“那天夜里您怎么没来?”